“噗……你这感慨啊,听着像是七老八十的人一样。”秦风也故意把气氛弄得轻松一些,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云清受到伤害,也怕自己在乎的人,其实是一直在骗自己。
    林笙挑挑眉,“云姐夫,你又怎知我不是已经七老八十了呢?”
    “你不是!”秦风笃定。
    “从哪里看出来的?”
    “一个七老八十的人,可不会有你这么性格。你虽然懂得多,但是,从你说话做事中,还是可以看出你的大概的年纪。我猜 ,你真实的年纪,应该与我相仿。”
    秦风的观察力很强。
    林笙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坟山。秦风把林笙带到了一座四周的草除得干干净净的坟前。
    林笙打开小包袱,从里面取出香烛点上,双手合十,念了几句。紧接着,她以出罗盘,一脸严肃的看着上面的针在飞快的转动,最后停下,定着一个位置。
    “云姐夫,你要问什么?”
    秦风念了一串生辰八字,又说了一个人的名字,最后停顿了好一会儿,他艰难的开口问:“你帮我算一下,刚才那个生辰,那个名字的人,如今是不是就躺在这座坟里?”
    林笙:“这个坟,不是空坟。你说的人,还得让我推算一下。”
    “好!”秦风的目光落在墓碑上,眸光复杂。
    林笙掐算了生辰八字,又算名字。
    最后,她站到了秦风身边,轻叹一口气,“云姐夫,你让我推算的那个人他现在还活着。此人命运坎坷,但他晚年福厚,儿孙绕膝。”
    秦风甩袖,掌风灭了香烛,语气平缓的道:“我知道了,回去吧。”
    “好!”
    ……
    云清有点口渴,但下床去喝水,桌上有小炉子,炉子上的铜里一直温着开水,随里醒来都能喝上开水。
    “云清,你别下去了,在什么东西,我给你去拿。”
    秦大娘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回床上。
    云清不想驳了她的好意,点头,指了指桌上的小炉子,又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秦大娘问:“你是说,你想喝水?”
    云清点头。
    秦大娘笑了下,走到桌前去倒水。
    砰砰砰!嘎吱……
    突然一阵风刮开了窗户,冷风吹进屋里,吹灭了烛火。秦大娘脸上的笑意僵住,立刻返回床前,警惕的看向窗户那边。
    “是谁?谁在外面?你不要鬼鬼祟祟的,不要在我这里装神弄鬼。你想要做什么,你就正大光明的出来。”
    云清突然有一种很不好预感,她紧紧的抓着秦大娘的衣服。
    秦大娘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害怕。
    “云清,你不要害怕,有娘在,不会让人伤到你的。娘向秦风保证过,一定会保护你平平安安,如果有人敢来伤你,除非他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秦大娘的声音不小,一字一字的传到了窗外。
    窗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黑衣人手中紧握着长剑,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秦大娘也紧盯着窗户,虽然人没有进来,但她已经感受到了外面有人,甚至隐隐听到了叹息声。
    “是你吗?”秦大娘忍着心痛问。
    “……”外面寂静无声。
    秦大娘又问:“如果真的是你,我劝你三思而后动,你那么疼爱秦风,你就忍心伤害他?云清就是秦风的命,如果让他知道,他的命是被你伤的,你说,他该如何自处,他该如何面对你?
    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你?
    我甚至不敢往这方面去猜测,但是,其实早就有很多方向指向那里,只是,我不愿意去相信。
    我甚至觉得秦风也猜到了,他也跟我一样,只是不愿去相信,不知该怎么面对?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样的苦衷?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真的……”
    秦大娘说到最后,声音带着哭腔,眼角流下两道泪,“我真的很矛盾,希望是你,又希望不是你!如果你还活着,那多好,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我又怕……我怕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窗外的叹息声,又幽幽的传来。
    秦大娘轻轻拍了拍云清的手背,然后拉开她的手,凑到她耳边。
    “你藏到床底下去。”
    云清隐隐猜到秦大娘要做什么,急忙又抓住她的手,拼命的摇头。
    秦大娘拉开她的手,去意已决。
    云清只能按她说的办。
    云清刚躲到床底,就听到秦大娘跳窗而出,外面立刻想起了兵刃相撞的声音。
    她的心怦怦直跳,害怕极了。
    她害怕秦大娘会受伤。
    她害怕秦大娘刚才所说的话,全部是真的。
    秦大娘手握着秦风的断刀,出招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在逼着对方使出他的真本事。
    对方显然也知道她的用意,就算被她逼的节节落败,也不愿意使出她想看到的武功招式。
    甚至,对方还想就此离开。
    可秦大娘那会让他如意,不仅招招紧逼,还紧紧缠着他,不让他离开。
    “我知道是你!出招吧!”
    “……”
    “你出招啊!”
    “……”
    “此时此刻,你还不敢认?”
    “……”
    断刀划过黑衣人的手臂,衣服破了,血溅了出来,秦大娘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疼痛,像是有刀在戳她的心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大娘的招式已经乱了,挥着刀乱砍一顿。
    黑衣人只能拿剑一招一招隔开,乱刀劈在剑上,火花在黑暗中绽开。
    突然,秦大娘停了下来。
    她手中的断刀换了个方向,冷冷的隔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紧紧的盯着错愕的黑衣人。
    “你要是敢走,我就抹脖子;你要是不把蒙脸布拉下来,我就抹脖子;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是死,也不会原谅你。”
    秦大娘眼泪直流,其实,她已经确定了,但没有看到真面目,没有听他承认,她就依旧抱着一丝丝的侥幸。
    “……”黑衣人看着她,久久无法出声。
    屋里亮起了灯火。
    白大夫和秦林打着火把过来,一前一后,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四周一片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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