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离嗔了某男一眼,又道:“辛苦倒是小事,只是这进山讨生活时刻要面临着危险,一个疏忽大意,咱这到手的百十两怕是都不够往里贴的,倒不如现下见好就收。
    加之黑风山距离较近的地方咱们也都走差不多了,再往远处去不仅不能保证安全,而且光是每日走路花的时间也太长,即便能找到些好的药材,赚得也不会太多,咱们也不差那些小钱,我觉得真没有必要再去冒那个风险。
    我晓得大家伙觉得进山赚钱比任何旁的门路都快,可你们也都瞧见了,林五叔的意外,还有小灿,没有百十两银子的药钱都不够他恢复身体,咱们现下毫发无伤,还能赚下百十两来,着实是最好的结果,你们说是不是?”
    钱氏虽也觉得赚的钱还是不够用,她和二郎三郎忙了这么久,却只剩下不及二百两银子,可她也担心怕出事,如白月离所言,眼下所有进山的人都平平安安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否则万一有个好歹,这赚的钱没准就更不够花了!
    二百多两银子到手,至少够给老头子治好伤,还能余下百十两来买上几亩好田,无疑也算极好的结果。
    “月离说的对,这进山讨生活本就是被那粮赋兵役给逼的,现下这些事都能解决了,大家伙手上还能余下半辈子也赚不来的钱,应该知足了!咱们不能赚了一两想二两,赚了一百两又想二百两,这样下去是没有尽头的,早晚要到出了事才后悔!所以我赞同月离见好就收,往后不来了。”
    钱氏这话说得直白透彻,也提醒了众人,他们的初衷是不想被那兵役给逼死,如今怎么就变成贪欲了呢?
    最终没人反对不再进山的事,事情便这么定下了。
    当天便将余下的三七参全部挖完,回程时竟还好运地遇到一头大野猪,很轻松地被众人射杀,抬回村去也不打算卖了,只将三七参拉到镇上去卖掉,晚上回来分钱分肉。
    为了感谢白月离带大家伙赚了这么多钱,一大群妇人齐出手,各家准备了几个拿手好菜,全都拿到莫家来,在院中支了四张大桌,高高兴兴吃了顿散伙饭!
    席间白月离将泡好的鹿茸酒拿出来分了,每家一小罐子,嘱咐大家伙一定不能多喝,一次喝上两三口便足够,否则会补过头,容易上火,对身体无益。
    十几家子人收好了酒,又对她表达了一番由衷的感谢,个个都热泪盈眶,拍胸脯保证,只要莫家有事,说一声就好使!
    白月离也很豪爽地向众人敬了一杯,应下了他们的承诺。
    日后她肯定还是需要用着这些人的,不说别的,到秋还要进山去采山葡萄,他们这一群经验丰富的好手哪个都比旁人强!
    然后,散伙饭还没吃完,莫大郎就被两口鹿茸酒又给醉翻过去了,莫二郎和莫三郎哪个也没比他强,全是酒量浅到垫底那种,哥仨全部倒下,只好由齐家俩儿子将某男扛上山去送回了新房。
    等莫大郎一觉睡醒,天都不知亮了多久,发现自家娘子和儿子都不在身边,这货紧忙跑出屋外,张嘴便喊娘子!
    白月离正在猪圈里忙乎,莫小桑和钱氏也上了山,娘几个在准备给那头快生崽的大母猪接生。
    先是割草,割了十几捆子干茅草,准备给猪垫窝,然后一边晒草一边又去挖了一大堆的猪菜,某男散着发跑出屋时白月离正在切猪菜,头也没抬地应了他一声。
    “这呢,你洗漱一下先去吃东西,等下回村找些人手,将咱们开好的田地四周都圈上篱笆,注意点莫把那些驱蛇草踩了。”
    莫染枫刚要往猪圈里凑就接到了一大串的命令,无奈只好乖乖去洗漱。
    钱氏一边理着猪菜往儿媳妇手里送,一边朝着还在开地的村人那边张望。
    “月离啊,这地开出来得合多些钱一亩?”
    白月离算了一下:“二十两的起征费,再加上不到三两的人工费,至多二十三两。娘也想开吗?家里的钱大约够开十来亩田了。”
    钱氏迟疑:“娘是想也开上一块,可是你爹还得吃药,这钱不能一下子都给花了呀。”
    白月离轻笑:“没关系,娘可以先叫人开上十来亩,朱老爷子说了,起征费下一季缴上便成,我有办法让家里缴上钱的。”
    钱氏不信地望着她:“这黑风山里的药都叫咱们给挖净了,可上哪再弄那么些钱去!”
    白月离信心十足:“娘您若是信我便马上开这田,正好叫朱老爷子帮忙把田产证明一道办来,若是晚了,朱老爷子不再做这个里正,那可就不知道能不能再有这好机会了。”
    莫小桑牵着凌儿也凑到近前:“嫂子说得没错,娘,咱家也开一块田吧,若是再有上十亩田,咱们家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钱氏咬了咬牙,终于决定了相信白月离。
    “成,那便这样,我看你们这片田也快要开完了,便再给咱们家里寻片地方,叫这些人给开上十来亩。”
    白月离欣然答应:“好的,娘,那我和大郎这就去朱家,同朱老爷子赶紧说一声,还有钱家要借的银子,也得叫大郎抓紧送过去了。”
    钱氏立马接过她手上菜刀:“去吧,我来切便成。”
    小半个时辰之后白月离和莫染枫便来到了朱家门外,没走到门口便见朱家几个半大孩子在村路上玩耍,其中一个手里竟提着个猪笼。
    白月离听着他指住一个小女孩说:“好你个朱氏,竟然敢与人私通,现在就罚你浸猪笼!来人啊,将她塞进去。”
    一群孩子齐上手,抓住那个小女孩就要往猪笼里塞。
    小女孩挣扎着哭起来:“我不要进去,你们放开我,我要告诉我兄长,叫他打你们,呜呜呜……”
    另外几个孩子仍旧扯着她不放,用那猪笼往她头上套,嘴里还不停叫骂。
    “你找谁也没用,谁不晓得你爹与那个叶氏私通,你娘还杀了人,祖母都快被你们家给气死了!”
    “就是!祖母从前那般偏向你们几个,还不许我们欺负你,我看你爹爹气死了祖母,谁还来给你们几个撑腰!”
    “谁怕你兄长啊,他敢来咱们连他一道打!”
    小女孩一边哭一边挣扎,那群孩子还是把猪笼套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连人带猪笼一起推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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