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自己该说的,温清竹说了一声,起身离开了这里。
    刚出了帐子,温清竹就看到了雷炎。
    他正一脸怪异的望着温清竹,看看里头,低声问她:“你这么忽悠卫林,培养他自己的私心,到时候卫风知道了,怕是要追着你打。”
    温清竹快步朝外走,满不在乎的道:“卫林这种人,还没尝到全力的滋味,我这是提前给卫家做预防呢。”
    “看你这样,好像也很欣赏他,怎么在他面前一直说他不如张轲呢?”雷炎有些奇怪。
    温清竹笑着侧眼:“哟,你耳力挺好的嘛!全都听到了?”
    雷炎嘿嘿一笑:“没办法啊,你们的声音不小,我想不听见也很难,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提到了我们雷家,怎么没分析分析我们雷家呢?”
    “你不是一心醉心武学吗?怎么突然对朝堂政治感兴趣了?我记得烁姐姐好像说过,你之前说朝堂里面的人都是一群阴险小人的,怎么你也要做阴险小人?”温清竹笑着反问。
    雷炎挠了挠头,一脸苦相的道:“之前我是这么觉得的,但是父亲和大伯不愿意继承祖父的事业,祖父就找上了我,我也是没办法啊!金元宝那小子不知者无罪,我总不能像他这样胡来吧!”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啊。”温清竹无奈的笑了笑,转头上了马车。
    雷炎开始护送她去康城。
    坐在车里,温清竹沉思起来。
    她并不是不分析雷家,而是雷家是她手里的一张底牌。
    雷家和傅烈的关系匪浅,雷炎现在已经被迫准备进入官场,将来必定是一条船上的人。
    卫林这人和张轲一样,都是温清竹没有十成把握能掌控的。
    但要是合理的利用好了,也能是一个重大的助力。
    现在就是得想办法说服张轲了。
    看今天卫林的反应,他应该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卫老大人没敢告诉他的话,温清竹全告诉了,现在就看卫林会怎么选择自己将来的路了。
    趁着他现在他还对卫家有一定的感恩感情在,温清竹就做个坏人推他一把好了。
    卫林越早明白自己想要的,其实才是对卫家最有利的。
    可惜了,卫风要是没遭这一回。
    温清竹也不用来做这个坏人了。
    将来等卫林回味过来,怕是要记恨自己一笔。
    “绿陶,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康城?”想到卫林的潜力,温清竹其实还是很担忧的。
    毕竟她前一世,张轲到达了权力的顶峰,那时候的卫林似乎才刚刚暂露头角。
    虽然不知道卫林有多少潜力,但看那时候的张轲对他的忌惮,温清竹也能明白一二了。
    突然得到张轲到了康城,温清竹可要好好抓住机会。
    必须说服张轲和她合作,否则的话,她一手把卫林和卫家说开了。
    张轲要是也不是她这边的人,那到时候只怕真要被姜远成渔翁得利了。
    到了天亮,温清竹正浅眠着。
    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绿陶一掀开车帘,温清竹就立刻张开眼。
    “小姐,你醒了啊,到了,可以下车了。”
    绿陶一边说一边伸手,温清竹浑身疲软,但还是硬撑着扶住绿陶下车。
    进到了一处别院,雷炎在前面走,一边介绍:“这是父亲当年在康城居住过一段时间置办下来的宅子,我已经派人收拾好了,你先进去洗漱休息一下,我这边时刻盯着张轲,他有什么动静我立刻告诉你。”
    “嗯,我尽快。”温清竹转头跟着这边的丫鬟进去了。
    洗漱了半个时辰,温清竹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京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吃完了饭,她直接让绿陶把信纸都烧了。
    准备好自己需要的东西,温清竹马不停蹄的到了又出来了。
    雷炎正靠在门口打瞌睡,听到温清竹的声音,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慌乱的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盯着温清竹问:“你不休息一下吗?张轲那边还没消息传过来呢?”
    温清竹直接拉着他往外走:“等着那边传消息是最差的做法,我更喜欢主动一点。”
    拖着雷炎出门,行驶了约莫两刻钟的路,他们到了一处书院的斜对面。
    马车停靠在不远处的茶楼下,温清竹掀开帘子看去。
    只见那书院的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一些书生。
    雷炎放下缰绳解释:“翰林院派了他过来,查找一些古籍,楚王被淮王绊住了脚,他应该派人过来了,但目前还不清楚是谁。”
    温清竹正要下车看看,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衫裙,头上带着同色系的幂蓠,在一位老嬷嬷的搀扶下,走进了书院。
    温清竹当即停了下来,眼睛一眯:“居然是她过来了!”
    “你认识那位姑娘?”雷炎立刻紧张起来,“她昨天就到这里了,说是替弟弟抄书来的。”
    “哼!”温清竹讽刺的一笑,“她那不成器的弟弟还需要这里的书?科举考试的书他都没读完呢!”
    雷炎仔细的看着那人的背影,忽然惊道:“居然是你那四姐姐!”
    “可不是嘛!还好我过来了。”温清竹也戴上幂蓠,跟着下了车。
    有雷炎带路,温清竹顺利到了里面。
    走到了张轲所在的书屋门口,温清竹一下就听到了温清兰的声音。
    说了一会儿话,似乎察觉到了门口有人。
    温清兰和张轲齐齐看过来,温清竹干脆走了进去。
    “张大人。”温清竹一边问好,一边取下幂蓠,露出自己的容颜来。
    “你果然也来了。”温清兰努力的保持着微笑,眼神不善的盯着温清竹。
    张轲放下手里的笔,微微皱眉:“两位温姑娘,在下还有事情要做,实在不便见客,还请两位回去吧。”
    “姐姐,你可听到了,张大人还有事呢。”温清竹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温清兰漫步走过来,脸上的笑容不变:“是吗?我不过是偶遇张大人而已,倒是妹妹,不是听说你去看傅将军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康城这边呢?”
    “正是因为去看了傅将军,知道了那边的工程进度太慢,刚好听说张大人在这里,有些问题特意过来讨教的。”温清竹不动声色的还击回去。
    两个人面带微笑的看着对方,空气中却充满了火药味。
    张轲听到温清竹提到了运河,不禁问了一句:“可是傅将军让你过来找我的?”
    “正是,有些事情张大人曾在湖泊河流众多的江南待过,也许您会了解。”温清竹错身走到了张可面前,递出一张密封好的文书。
    张轲接过来看了看,确定是官印没错。
    他侧身邀请温清竹坐下:“既然是傅将军有事情要问,温七小姐这边请。”
    温清竹坐下来后,温清兰只能咬着牙告退。
    离开前,正好看到温清竹让绿陶拿了酒菜出来。
    温清兰的脸色当即变了变,如果自己能以楚王的名义过来就好了。
    可惜,她现在还没进楚王府,根本不能光明正大的来找张轲。
    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她只能转身离开。
    还好的是,昨天她就来过了。
    该说的她都说了,张轲要是识趣,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屋内。
    温清竹等着张轲看完文书。
    收好文书后,张轲想了一下,这才抬眼望着温清竹:“傅将军处理不了运河的事情?”
    “这是自然,他在实务这一块并不擅长,哪怕他能找到擅长的人,也未必能做好的这个工程。”
    张轲的眼神凝起来:“那温小姐今天前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温清竹看了看门口,雷炎点了点头,表示让她放心。
    她这才拿出另外一份信封递给张轲:“比起公务,张大人不如看看这个。”
    张轲将信将疑的拿过信封来,看完之后,他的神情异常凝重。
    盯着温清竹看了好久才问:“你也是楚王的人?”
    “当然不是。”温清竹伸手,替张轲倒了一杯酒。
    张轲放下信封:“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大人是聪明人,我得实力如何,楚王的实力如何,相信你也能看到,我让你去帮楚王处理运河的事情,自然是让你——潜伏。”
    温清竹给自己倒完了酒,说到了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变得极其轻微起来。
    张轲则是直接沉了脸。
    说得好听是潜伏,实则就是卧底和间谍。
    “如果我投奔了楚王,那么将来也一定会一直跟随楚王的。”张轲很清楚,文人气节,其中就有一条,那就是不二臣。
    温清竹笑着端起杯子,嗅了嗅花雕的味道:“张大人不会在意的,这是江南上好的花雕,应和合张大人的口味,不如你尝尝看。”
    张轲坐着没动,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其实温清竹没说错,他并不是很在意这种虚的东西。
    成王败寇,亘古不变的道理。
    他只要选择了能笑到最后的人就行。
    “张大人,我今天过来是带着诚意过来的,不放告诉你,卫家打算扶持八皇子,我和傅烈自然是全力支持的,文臣武将都有了,比三王都要合适不是吗?”
    温清竹放下了杯子,开始认真游说张轲。
    但张轲是从真正的寒门出身,他悟性通透,性子更是沉稳谨慎。
    要想说动他,的确很难。
    “现在皇上的身体尚好,太子才被废了不久,你说你们要扶持八皇子,这还为时尚早吧。”张轲的右手轻轻的摩挲着杯子。
    淡淡的酒香四溢开来,窜到了他的鼻子里。
    的确是上好的花雕,张轲已经很久都没有喝倒这么正宗的花雕了。
    唯一一次,还是白秀才请他喝的。
    想到白家,张轲就想到了白素素,心里不禁一沉。
    温清竹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心思深沉到比之楚王,他更忌惮她。
    “不早了,太子复位无望,宁王刚愎自用,靖远侯府后继无人,迟早没落。至于楚王,他固然有能力,但我觉得我比他并不差,何况傅烈手握兵权,你觉得他能和我们斗?”
    温清竹微微抬起下巴,神情都肆意起来,语气里充满了对姜远成的不屑。
    张轲静静的看着她,实在不知道温清竹为何这么自信,她能对付得了姜远成。
    楚王和淮王、宁王都不一样呢。
    “你说的这些都不够。”张轲觉得,温清竹需要摆出更多让他信服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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