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个宁可错杀,也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人。”温清竹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杨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啊,皇上甚至都没有和崔老聊过,直接做了决定,在事发前一夜,崔老绑着家里的几个孙子,比崔立年纪大的曾孙去了皇宫请罪,于是除了崔老,所有人都能活下来。”
    “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温清竹听着杨松说得轻描淡写,但她听着就惊心动魄。
    崔家可是一个世家大族,以崔老的能力,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天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崔家的地位,从此就没有动摇过,不过死了这么崔家子孙,对崔家而言,还是元气大伤,当时京城流行风寒,死的人不少,崔家对外宣称也是因病去世,大部分都没察觉到这件事情的内情。”
    杨松一边说着,情绪也跟着起来了。
    “那叔叔怎么知道的?”温清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杨松转头过来,脸上带着悲凉说道:“是杨家所有人出发去战场后,崔老先生发现不对,暗中找到我,说了杨家有大难,可是我不信,崔老便说出了崔家的这件事情,我立刻赶去战场,但时机已经晚了。”
    “姚班有这种本事?”温清竹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了过去,姚班的马车被团团围住,他也很识趣,什么事情要没搞出来。
    杨松过拿着回头,目光停在姚班的马车上:“所以我担心,他可能一早做好了部署,只等着我们入套而已。”
    等着我们入套吗?
    温清竹嘴角勾了勾,宁王或许不知道,但她很清楚,姜越的身体可撑不到明天秋天。
    已经到了冬天,他们一路顺利的话,能赶在过年前到达京城。
    这个时候,宁王大概率在代理朝政。
    只是这个冬天,百姓只怕要遭难了。
    温清竹抬头望着望着天上的星星,之前杨五算过,紫微星弱,祸患乃多。
    不说西北的匈奴,这一年,整个大齐会有一场雪灾,还是地方尽量瞒报的那种,基本上没人能处理好。
    哪怕是前世的姜远成和她全心全力的联合治理,也无法挽回一半的百姓。
    今年宁王代理朝政,现在也该接到了消息吧。
    毕竟他费尽心思的铺排那么多的商户下去,总得有用处不是。
    京城,宣政殿。
    宁王的确没有心思管沧州这边的事情,他的面前放了两堆东西。
    一边是地方官送过来的折子,说瑞雪兆丰年,一切都好。
    一边是他的人送回来的密函,说百姓流离失所,正在朝着京城和江南两个方向去。
    看完这种信息,宁王气得不住的拍桌。
    在下面跪着的五个人,全是他最近提拔上来的心腹文臣。
    只可惜,这些文臣都是京官,虽然拉拢了京城世家,但对于地方的控制却大幅度的削弱。
    现在面对瞒报这件事情,只是五个人竟然分成了三个不同的派系。
    一方认为是真的没问题,叫宁王不要担心。
    一方认为大有问题,需要派人去哥哥地方看看。
    最后的中立派认为,还是关心皇上的病情为好。
    在京城冷下来后,皇上就回到了乾元宫养病,把朝廷政务全权交给宁王。
    之前姚班还在的时候,处理得井井有条。
    后来姚班一走,剩下人谁也不服谁,开始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明争暗斗。
    这么一来,处理事情明显有了问题,连连被御史台越级报到了皇上哪里去。
    宁王有心要管制,但他更擅长管理军人。
    对这些心眼比藕眼还多的文臣,他显得有些乏力。
    特别是在姚班走了以后,宁王越发的发现,姚班才是真正的人才。
    底下还在争执不休,吵得宁王脑壳疼。
    虽然姚班一再强调,让他对文臣心腹客气点,特别是在他还没登基之前。
    可宁王是个暴脾气,向来讨厌别人的执意。
    在忍让了大半个月后,他终于爆发,抽出手边的长剑,指着下面的五个人冷厉的吼道:“闭嘴!”
    刹那间,屋内鸦雀无声。
    本来只是跪着的五人,这次直接伏在地上,连连喊道:“殿下息怒!”
    安静了片刻,宁王让他们先下去。
    他一个人坐在龙椅上,心里依然很不踏实。
    怎么沧州那边一直没有传消息回来?
    是不是事情出了意外?
    现在各地的雪灾瞒报情况严重,要不是他听从姚班的建议,部署自己的商行,还真不知道地方官竟然有这种胆子。
    要不要找傅瑜过来问问呢?
    一想到这个事情,脑海里里面马上蹦出了姚班的讲警告:“殿下!虽然你现在和傅瑜的关系缓和,但是他和我们不一样,在皇权和百姓只见,他一定会优先选择百姓!”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皇兄,我是仪佳,你在里面吗?”
    沉默了片刻,宁王回了一句:“在。”
    姜仪佳便推开门进来了。
    关上门后,她走到了宁王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都是自家兄妹!这么客气干什么!?”
    自从姚班帮他和姜仪佳和解,姜远安对姜仪佳的态度好了许多。
    他甚至还有点后悔,如果早点说开就好。
    不然的话,他根本不会让仪佳受这种苦难。
    “那我就不客气了,皇兄是为雪灾的事情苦恼吗?”姜仪佳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宁王眼神一凝:“你怎么知道?”
    姜仪佳想了下,本来她是不知道的,但刚才傅瑜悄悄来见过她。
    告诉京城之外的雪灾事情。
    想到这个,姜仪佳越发的觉得,她果然没有喜欢错他。
    无论什么时候,傅瑜都是在为百姓着想。
    这样一来,等到皇兄登基,傅瑜必定会成为皇兄的心腹大臣。
    到时候一切就都完美了。
    “当然是我的人告诉我的!”姜仪佳抬起头来,望着姜远安,显得很是自信。
    宁王静静的望着她,忽然笑道:“仪佳的人都知道那么远的事情呀?”
    “这是自然,前段时间,皇嫂食欲不振,我不是特意派人全国各地搜寻提高食欲的药方吗?”
    听她这么一说,宁王稍稍放心下来。
    回京路上,天色还是漆黑一片。
    傅家军已经收拾完毕,准备继续前进。
    只是他们刚准备出发,后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与此同时,随着风飘过来的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温清竹转头望着风吹过来的方向,心里微凝,这不是沧州过来的方向吗?
    过不会,有探子回来禀告:“侯爷夫人,有敌人在靠近!”
    傅烈觉得不对,调转马头带上杨六追了过去。
    不到一刻钟,傅烈带着浑身是血的小鱼出现在面前。
    “清清!快!她快要停止呼吸了!”
    勒停马后,傅烈抱着小鱼赶紧翻身下来。
    芍药已经拿了药箱过来,温清竹赶紧让傅烈把小鱼放到她的马车上。
    拿出夜明珠照亮后,把小鱼躺平放好。
    温清竹这才看清楚小鱼身上的伤口,脖子和腹部都有一处贯穿伤口。
    被人匆匆上了药,但血依然没能止住。
    “那银剪刀出来!”
    温清竹一边拿出紫金丸,让绿陶融化了喂给小鱼,一边吩咐着芍药。
    正在抢救的关键时刻,外面传来喜儿的喊声:“小姐!北斗也快不行了!您可以快点吗?”
    温清竹头上已经冒出冷汗来,只能回答一句:“我尽快!你让崔立想办法拖住!”
    “好好好!”喜儿的声音远了下去。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温清竹处理好了伤口,接着把东西交给芍药:“接下来你来处理!无论如何保住小鱼的性命!”
    “夫人放心!”芍药的手有些颤抖,但她依然很坚定的回答了温清竹。
    这头,温清竹掀开帘子下车。
    远远看到了前方不远处,有个简易的帐篷!
    她快步走了过去,一掀开帘子,看到了崔立正好把北斗的场子拿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温清竹心里一震。
    “夫人!快过来看看!”崔立马上喊了句。
    温清竹快步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北斗的身上已经被人捅穿了上十个窟窿。
    她大概的查看了一下北斗的伤势,他已经危在旦夕。
    呼吸越来越弱了。
    不过他的右手还在紧紧握着什么。
    “他的肚子里面有好多个黑色圆球,我不能确定到底有多少个,所以只能剖开他的肚子来找,之前我看孙俊明在驴子身上这么干过。”
    崔立一边解释着,一边还在清理着肠子上的黑色圆球。
    温清竹看得头皮发麻,这些黑色圆球到底是什么,毛毛躁躁的附着在北斗的肠子上。
    不过鉴于巫族的人情况都比较特殊,她有只能尽快的清理了手,帮着崔立清理北斗肚子里的东西。
    有两个人一起动手,处理起来就快多了。
    只是在他们终于清理干净,准备缝合伤口的时候,北斗的呼吸突然停了下来。
    温清竹眼神一凝,转头对身边的喜儿说:“你过来!按照我说的节奏按压他的心脏!”
    “好!”喜儿之前跟着温清竹,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温清竹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快速缝合伤口,止住血。
    转头拿了银针出来,开始给北斗施针。
    崔立在旁边给北斗吹气。
    终于在一刻钟后,北斗心跳陡然恢复,也开始自主呼吸。
    三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温清竹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终于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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