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公输冉觉得他的回答太敷衍,赵铁生又思索了片刻,答道:“那这次就生个男孩吧。”
    这次……公输冉有些难为情,合着他还想着有下次?
    “为什么,女孩子不好吗?”公输冉无视赵铁生话里有话吗,接着问道。
    “好啊,可女孩子长大了要嫁人的,你舍得吗?”赵铁生将自己心里想的个告诉公输冉。虽然他也想生个女孩,像公输冉那样好看的女孩,但一想到自己疼了十多年的女儿最后要嫁到别人家,他就觉得肉疼。算了,还是生个男孩吧,淘气就淘气一点吧。
    “都被你带偏了,生什么哪是我们说了算的。”公输冉吧赵铁生的头推离自己的肚子。“说不定,这一胎就是个女儿。”她故意跟他唱反调。
    “那我们再生一个就是了。”这是她蹲在地上看着公输冉,目光灼灼,像是要把公输冉点着一般。
    “以后再说吧。”被他那么一看,公输冉有一瞬间的失神,但随即很快恢复过来,别过头不去看赵铁生。
    真的是……这个赵铁生倒是越来越会说了。要是一开始,赵铁生就是这样的性子,公输冉怕是装柔弱也没用。
    得了这样的回答,蹲在地上的赵铁生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虽然公输冉没有立即答应他,但好歹没有直接拒绝他。要是公输冉一口就答应他,他反倒觉得奇怪呢。
    对付公输冉就得慢慢来,把她逼急了,翻脸就不好了。
    “好,以后再说。”赵铁生站起身来,言语间皆是掩不住的笑意。
    第二天三娘大早上的就赶到赵铁生家里,见三娘来了,赵铁生这才出发去镇上。
    昨天赵铁生就去找过三娘,说自己第二天要去镇上,不放心公输冉自己在家,闻三娘能不能早点去陪着公输冉。
    而三娘经历了昨天赵虎的事,自己心里也放不下公输冉,就是今天赵铁生不说,她第二天也会去看公输冉的,如今赵铁生都找上门来,她自是一口应下。
    而赵虎手筋被挑断的事,并没有声张开来。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理亏在先,再说了那天在场的可不止赵铁生和公输冉,三娘也在,就是闹开了,他也讨不到什么好。
    在加上,赵铁生在村里身份特殊,赵家村的村民不上赶着去巴结他就不错了,谁会为了赵虎这么一个流氓得罪赵铁生呢。
    手筋被挑断,对他下手的人还是赵家村的村医,他现在总不能厚着脸皮去求赵铁生给他一直把。
    无奈之下,赵虎只好往邻村去,找他们的村医给自己看看手。
    没过几天,公输冉怀孕的事已经在赵家村传开了,跟着传开的还有另外一件大事,那就是赵家村的老姑娘三娘,开春之后就要嫁出去了。
    两件事对赵家村来说都是喜事,公输冉怀孕,在他们看来,则意味着赵铁生不会离开赵家村了,这跟他们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而三娘的事,纯粹只是单纯的为三娘高兴罢了。
    往上数个几百年,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加上三娘平时只是脾气暴躁了一些,却还是个热心肠的人,谁家有事她都会帮一把,如今她的亲事终于有了着落,赵家村大部分村民还是为她开心的。
    “我呸,一对狗男女。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赵虎站在赵铁生家门口,习惯性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那天他喝得醉熏熏的,手筋被赵铁生挑断之后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如果是别人,敢动他一个手指头,赵虎早就把对方打得屁滚尿流了。偏偏挑断他手筋的人是赵铁生,赵虎根本就打不过赵铁生。
    如今更好,赵铁生还是赵家村的村医。等赵虎赶到邻村的时候,村医也只是给了他一些止痛药就把他给打发了。
    这些小山村里的村医,大多都只是些行脚大夫,当不得真。。平日里看个头疼脑热的到还没什么问题,可如今赵虎是手筋被人挑断,谁敢给他看啊。
    如今他这一双手形同虚设,他自己就跟个废人差不多。而让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如今却在接受这别人的祝福。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一个恶毒的想法在他脑海里蹦出来,赵虎朝赵铁生家的院门阴笑两声,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只是他一定没有想到,他那些龌龊的想法才刚刚萌芽,还没来得及长大,他就把小命丢了。
    在下过第二场雪的时候,赵虎的邻居发现,赵虎死了,死在他自己家的院子里。大雪下了一晚上,赵虎被人发现的时候,脸朝下躺在院子里,积雪将他半个身子都给盖住了,看来他从雪刚开始下的时候就已经倒在这里了。
    “冻死的。”被别人请过来的赵铁生慢悠悠的吐出这三个字,语气冷漠得好像死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野猫野狗。
    “啊。”周围发出一阵唏嘘声。
    虽然赵虎平日里也没少作恶,但就这么死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赵家村的村民还是有些感慨的,这都不知道是赵家村这几个月来死的第几个人了。
    既然赵铁生都说了赵虎是冻死的,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于是几个村民执法的组织起来,将赵虎的尸体先抬到屋里。
    前段时间赵虎的妻子刚刚去世,俩人也没有孩子,至于赵虎的父母,不得不说,这个赵虎太过混账,早些年的时候他觉得父母只会拖累他,早就跟两个老人断绝了关系,现在俩个老人独自住在村边的一座破茅草屋里。
    即使在还没断绝关系的时候,赵虎对两个老人也是非打即骂,一有不顺心的事就对两位老人拳脚相加。这么多年,两个老人的心早就寒了。
    得知儿子死了之后,两个老人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悲伤,只是请村里的人帮忙挖个坑把赵虎埋了。
    “实在不行就扔到山崖下吧。”这是赵虎父亲的原话。
    这么多年,再浓的亲情也被赵虎耗光了,说是儿子,还不如说是仇人。
    他现在就只希望带着老伴搬回这个房子里,这样冬天就不用挨冻了。
    人们在把赵虎的尸体搬回屋里的时候,在他身下发现了装有半瓶酒的酒瓶子,看来是喝多了没能起得来,最后活活冻死在外面了啊。
    赵虎的事就这么过去了,人们都说他这是坏事做多了,找了天谴。赵家村的村民在赵虎妻子坟墓的旁边挖了一个坑把赵虎埋了。
    “要我说啊,就应该给他扔到山崖下,这种人埋他做什么,可怜他老婆了,死了都不得安宁,还得挨着他。”三娘絮絮叨叨的念着。
    下了雪,外面路滑,公输冉基本没有再出过院门,偶尔想到院子里去,赵铁生都会一直跟着她。
    关于赵虎的事,也是她从三娘嘴里听说的。
    一开始她还有一些不敢相信,她想杀赵虎想了那么久,都一直没有得手,如今赵虎就这么死了,她的仇算是报了吗?
    这一切来得太简单,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知道他是冻死的呢?”公输冉开口道,就不会是赵虎的哪个仇家先对他下手,杀了他之后再把他的尸体扔到雪地里,伪装出赵虎是被冻死的假象?
    “这个你应该问铁生啊,就是他说的赵虎是被冻死的。”三娘怀里抱着往常公输冉报的那只兔子。
    这只兔子被公输冉养的胖乎乎的,冬天抱在怀里,就像抱了一团火炉。以前她怎么没觉得兔子这么好玩呢?
    赵铁生?公输冉不由得颦了颦眉,这么说,赵铁生也见过赵虎的尸体,那为什么他没对她提起过。赵铁生明明知道,最想要赵虎命的人,就是她。
    “姐姐每天都往我这里跑,不用绣嫁妆吗?”来年开春,三娘就要嫁为人妇了,小蒿也在前两天就离开村子回家去了。而三娘依旧每天往她这里跑。
    待嫁的女儿,不应该好好待在家里绣嫁衣吗,当年婚事刚定下来,里出嫁还有一年多的时候,娘亲就开始催着她绣嫁衣了。三娘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时间?
    “那一套是你们这些大小姐才做的,我们哪里用得着。”公输冉不知道,在赵家村,会刺绣的女人,基本上是没有的,所谓的嫁衣,不过就是一身红色新衣,至于嫁妆什么的,有功夫绣什么衣服,不如将家里的鸡鸭鹅养得壮一些,到时候更拿的出手。
    “啊,这样啊。”她哪里知道这些,她连嫁给赵铁生时身上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她都不记得了。
    “书染……”三娘突然认真的看着公输冉,有些欲言又止。
    “姐姐想到什么只说就是,你跟我还需要这样扭扭捏捏吗?”公输冉笑道。
    “你能不能给我绣点什么啊。”三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若是往常就算了,放在以前,绣点什么小玩意对公输冉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可如今,书染有了孩子,娘亲告诉过她女人怀孕是很累的,书染一定也很累吧。再加上还要给未出世的孩子准备衣服和鞋子,还有站台上家里的事,这些加起来,也够忙的了。
    三娘一直记得,公输冉是大小姐出声,只是现在她不止身边没有人伺候,每天还要考虑那么多事,几天前,还要提防赵虎突然出现。
    现在她却想要书染给她绣东西……
    “我当时什么事,姐姐说的是什么话,姐姐要嫁人了,我能不送姐姐一点什么吗。”公输冉笑道,这件事,就是三娘不说她也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