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有大夫进去哎。”
    小兰瞅着那慌里慌张往里进的大夫惊叹。
    白无双听到这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这是什么话?本小姐出手,还能失手?”
    闻言小兰咧嘴笑着道:“也是,小姐最厉害了。”
    “马屁精。”
    白无双嗔道,又朝那边看,小兰在旁问道:
    “小姐,现在咱们进去吗?”
    “不。”
    白无双没回头,瞅着那大门方向说:
    “现在就去自荐太冒失了。很假。等等看。行了,咱们先回客栈吧。确定有人进去了就行了。”
    “啊?”
    小兰瞪大眼睛:“不盯着了?万一那大夫把邱夫人治好了呢?”
    昨日,白无双摸进那马车中后,在马车上找到一个茶壶,这是邱夫人路上储水用的。
    她往那壶里撒了点离家时就带上以备不时之需的一种药粉。
    这才便有了眼前这一幕。
    白无双没有继续停留,转身朝街上走:
    “不可能。你要相信你家小姐我。”
    那都是她自己捣鼓出来的东西。寻常的大夫见都没见过,别说医好了。
    这点,她还是有信心的。
    她走了,小兰自然也跟了上来,路过一个混沌摊,望着热腾腾的汤水,白无双又觉得肚子饿,领着小兰就坐在了路边,一人吃了一碗馄饨后才回到客栈。
    一切,都像白无双所设想的一样非常的顺利。
    这天到下午,总兵府就派人在街上最显眼出了告示。
    告示言明府中有人突遭疾病,若有人能医,赏银百两。
    这消息到天还没黑的时候就传遍了湖州城的大街小巷,白无双坐在客栈里吃着晚饭,没出门就听到客栈众人议论纷纷。
    这大灾之年,百两银子那对绝大多数人都是巨款。所以感兴趣的人多,议论的也多。
    不过,也只是议论,城中许多有名的大夫都看不好的病症,其他人更没辙。
    更何况,那还是总兵府。就是有贼心想去蒙骗的也没那个贼胆。
    所以这告示贴出来半日,还在那牢牢的贴着,无人问津。
    吃饱喝足,白无双才收拾了一下,带着药箱出门了。
    这次,她没带小兰,只是自己一个人。
    按照她设想的那样,她先到告示牌前接了告示,然后在兵士的带领下堂而皇之的进了总兵府,最后一路顺利的进了内院。
    “大人,这个小大夫方才揭了告示,他说他能治夫人的病。”
    内院的嬷嬷将白无双领了进去。听到这话,白无双就暗中打量了一下那人。
    这人正是邱城。
    与白无双平日里对带兵打仗之人的印象不同。
    这个邱城长得黑瘦,个儿还不太高,但是看面相却是个精干凶狠之人。
    与坊间传闻他的慈善之举几乎联系不到一块去。
    “你能治我夫人的病?”
    邱城正急着,一开口就是质疑。
    在常人眼里,像白无双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青年确实不那么牢靠。
    “大人。”
    白无双行了个礼,也不辩解,只朗声说道:
    “既然大人贴了这告示,想必这城中已经没有大夫能治夫人了。那让在下试试又何妨呢?死马当成活马医,话说的是难听,理却是那个理,大人也不会损失什么。与夫人来说,到现在也没人再揭告示,结果也不会改变。都是一样,不如试试。”
    “你……”
    话说的太直接,邱城有些不高兴。
    白无双看他一眼,那双刚刚还算平静的眼里突然迸出戾气。
    这是武将常有的反应。
    白无双心衬,面上还维持着平静,微微笑道:
    “在下说话一贯如此,望大人见谅。其中的道理,大人想想便明白。若是大人不愿意拿夫人冒险,那在下现在就走便是。”
    说完,她作揖做着后退的动作,并不强求。
    邱城紧领着两道浓眉想了想,倒又平静了。
    “行吧,你先去给夫人看看。到时候再说。”
    果然是个老狐狸。而且还是个心胸不那么宽广的老狐狸。
    她方才的话,他有些不高兴。想通了这的道理还是不高兴。
    但他又期待奇迹,所以放她进来。
    放她进来又不放弃事后再处罚她的权利,话都没说死。
    这意思很明显。治得好也许他高抬贵手。这治不好,那就要一并问罪了。
    道理再通,他不乐意了也不会放过你。
    这样的性格,能从一个侍卫爬到今天总兵的位子倒是很可能。
    只是,想从他嘴里掏出什么话来,那就难了。
    白无双想着这些,没多说什么,将地上的药箱一提就对邱城行了一礼,然后由嬷嬷领着进了内室。
    邱夫人躺在床上,面色黑青,气息短促,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状。
    这毒就是白无双自己下,她自然知道怎么解。但是眼下,她却不能爽快的将邱夫人治好。
    装模作样把了脉之后,她才起身对跟在后面进来的邱城说道:
    “大人。夫人这是中毒了。”
    “中毒了?怎么会中毒?我夫人一介妇人,常年在府中,怎么会中毒?”
    邱城眼里闪着精芒。
    这个人不好骗。
    “夫人怎么中毒的,在下不知道。在下只知道根据脉象来判断的。”
    这话没毛病。
    邱城皱了皱眉:
    “那可能医治?”
    “医治是可以的。不过需要些时日。这赏赐……”
    白无双故意在此时就提了钱的事,露出一股贪婪之色。
    不出所料,邱城投来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如果能治好我夫人,钱自然一分都不少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
    白无双笑着说。
    邱城瞪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这副模样倒是有几分像走江湖的郎中。
    没什么太大的心机。
    “你说怎么治。”
    “夫人这个毒来自异域,因为时间长了,已经侵入了皮肤,血液,需用熏蒸之法,蒸七回,一日一回,一回两个时辰。配上我的药,自然就好了。只不过,这法子,头几次,需要我在旁指点。后面大人若是觉得我在府上麻烦,可派人自行熏蒸,让她们前几日跟着我学就行了。”
    “七日就七日。我总兵府这么大也不多你一个人吃饭,你莫要总惦记那点蝇头小利,还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
    邱城越听白无双这小里小气的腔调越不耐烦。
    白无双行着礼,也不在乎,故意扯出有几分痞气的笑来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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