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然眸底闪烁,透着隐约的懊悔,“当初奴婢发现粉枝姑娘死亡有异,感觉事情不同寻常,所以就想着去向大理寺告官。
    可以奴婢的身份,只能去府尹告官。”
    这倒是叶梨歌疏忽了,盛然再能干,那也只是个奴婢,是个无有任何身份的平头百姓。
    若是告官,只能去处理民事纠纷的周府君处,可周府尹又明显没有权利处置谢候家的事情,毕竟,谢府一直宣称谢粉枝是自杀
    身亡的,且他这世袭候爷的身份,也不是周府尹这种职位的官员,可以接手的。
    何况,盛然还不算苦主儿,甚至于做为叶梨歌的侍女,自始至终和谢府还真没啥关系。
    而谢三老爷,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最有资格告官的,也只有他出面才最合适。
    “只是不曾想到,谢老候爷会这般迁怒于三老爷。
    不只是三老爷,连着谢三夫人和丰哥全都被驱出谢府了,奴婢将他们一家暂且安置在了距离梅园不远处的一处庄子,想等姑娘
    大好时再来回报。”
    没想到,自己家姑娘这刚才恢复过来,谢候就派人来请了。
    疯了,谢老候爷这次还是真的疯了!
    这是此时的叶梨歌脑海中,唯一盘旋的念头,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宅子里的事情,家族中的掌权者大多想要息事宁人,不想把家丑外扬,这个可以理解。
    比如谢粉枝之死,一个庶女,地位比买来的婢子高不了多少,虽也算做主子,到底不算嫡出的正经主子,又是个早晚要当水泼
    出去的姑娘家的,自然不会被看重。
    至于她的死,不管是意外还是自杀,大多会买口薄皮棺材找块儿无人的野坟岗埋掉便可……告官,自然就会让谢家人感觉脸上
    被抹了黑。
    这种内宅之中的龌龊事多了去了,无非是嫡母嫡子仗着手中的权势,逼死庶女,打死庶子,一般私下里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这件事情显然非比寻常,设若叶梨歌不曾感受到那重若有若无的神识,自然也不会留意这些不关己事的是是非非……她不是
    圣人,她们的父母都不屑理会,她又算哪块地里的葱啊!
    且不说那人针对的是谢玉彩,同为神识修炼者,冥冥之中,她感觉这事儿有极大的可能,是冲着她来的,应该是与她有些关系
    。
    “你做的极好,丰哥还在求学阶段,不能让这些杂七杂八的窝心事儿扰了他的心性。
    回头,你收拾一处咱们在皇城的院子,让他们一家子住进去,再让他们买几个靠得住的小厮丫头,看看事情最后的走向,再具
    体安排。”
    以叶梨歌自己的想法来看,离开谢府就离开呗,反正他一个没啥继承权的庶子,现在有谢候这个亲生父亲罩着,算是半主半仆
    ,可若是谢候翘辫子了,他们何去何从还不是得看谢博文那个眼皮子浅的大哥的脸色?
    既然早晚都是要单过的,何必在乎这些劳什子虚实。
    可她不是谢三老爷,她的思想不能代表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再者说了,这驱逐和分房另过,那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逐出
    的意思就是以后再不会受谢府庇护了,意义相当之不同,对于也还算要脸的谢三爷肯定是会受影响的……想要让谢老候爷收回
    成命,这个,还真的动番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