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之后,裴汐颜想着早上的虫子应该发挥作用了,毕竟时间也过了两三个时辰了。
    原本想回房里的她,转了个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诶?小姐,你去哪里呀?”绵绵跟了上去。
    “去看好戏!”
    去到裴洳雪的房门前,刚想推开门,守在门口的丫鬟,就将她拦了下来,“大小姐,小姐吩咐过,不许人打扰。”
    “你瞎了?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也敢拦我,我这当姐姐的,来看看妹妹,有何不可?”
    “这……”
    “让开。”裴汐颜冷冷地看着那个丫鬟。
    那个丫鬟只觉得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压着她,只得退了下去,“是。”
    裴汐颜这才收回了目光,一把推开门,带着绵绵走了进去。
    “谁?”里房传出一道不悦的声音。
    紧接着,兰心便从里房走了出来,一张脸又红又肿,好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顿一样,肿到眼睛都只能眯着一条缝了。
    裴汐颜差点就大声笑了出来,只得克制住,戏谑道:“哟,这是谁啊?这脸怎么肿得跟猪头一样,若不是看你是两只脚走路的,我差点就把你当成了一头猪。”
    身后的绵绵听了,想笑又不敢笑,身子一抽一抽的忍着笑。
    兰心从眼睛那一条小小的缝里看清了来人,便一下子转过了身,没好气地对着里房喊了句:“小姐!是大小姐和她的丫鬟来了。”
    还没等兰心的话说完,裴汐颜就带着绵绵往里房走去。
    “你们不能进去!”兰心想阻止,然而太晚了。
    正在绣着嫁衣的裴洳雪一看裴汐颜走了进来,条件反射一般站了起来,指着外面大声道:“谁准你们进来的?出去!”
    裴汐颜扫了她一眼,兀自走过去,看了眼嫁衣,竟然是已经完工了大半的嫁衣,“看来妹妹早就料到自己会嫁给王啊,就连这嫁衣,都提前准备着了,我这当姐姐的,竟不知妹妹嫁人心切。”
    看那嫁衣,怕是半年前就已经开始动工了,啧啧啧,这是有多怕自己嫁不出去,又是有多自信相信自己会嫁给王!
    裴洳雪脸色都变了,赶紧将嫁衣收好,脸带愠色地道:“姐姐没福气,妹妹我可不一样,还有,妹妹这闺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麻烦姐姐出去!”
    “你既然都叫我姐姐了,我这当姐姐的,怎么就不能进妹妹的闺房了呢?再说了,我这来看看妹妹,有何不可?”
    “就凭你也有资格?裴汐颜!你别自视清高了好吗?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姐姐,你就真当自己有多了不起,你在这府里,就是一个笑话!”
    裴汐颜不怒反笑,“是吗?妹妹更像是一个笑话吧?这当主子的不像人,就连丫鬟也不像个人样。”
    说着,还把视线转向了脸肿得像猪头一样的兰心。
    绵绵站在裴汐颜的身后,低着头,死命地憋着笑,同时又在心里感慨自家小姐骂人简直是一流的!
    裴洳雪看了眼兰心,没好气地瞪着裴汐颜,“一定是你做的对不对!所以你今天跑过来看笑话来了!一定是你!你这人,就是一个蛇蝎心肠的狠毒女人!”
    “裴洳雪,你可别血口喷人,这没凭没据的事情,怎么能乱说呢?再说了,我狠毒?我再怎么狠毒也没有你这么狠毒,你看,你这丫鬟,脸都快肿成猪头了,你还让她服侍着你,你这心啊,可真是够硬的。”
    可不就是!绵绵不禁在心里补了一句,同时又暗暗庆幸自己遇到了好主子。
    裴洳雪何尝被人这样骂过?不禁越发恼怒,指着裴汐颜的脸,吼道:“这关你什么事!我的丫鬟我爱怎样就怎样!你这个贱人,赶紧给我滚出去!别脏了我的房间!兰心!你还不快点把人赶出去!”
    “是,小姐!”兰心听了,赶紧朝着裴汐颜走去,想要拉她出去。
    不料眼睛肿成一条缝,只看得见裴汐颜的脸,看不见脚下有没有东西,走得又心急,被椅子重重地绊了一下,原本想拉着桌子让自己不摔跤,没想到只拉到了桌布,将桌布一扯,桌子上的东西掉了一地,还是摔了个狗啃泥。
    “哟,妹妹,你看我说啥来的,让你别这么狠毒,丫鬟受伤了,就让人家好好休息,你看看,这下好了吧?不是姐姐说你,这做人呢,就得心善一点,也是,娘从没教过你要如何做人,以至于你都要嫁人了,还不像个人样,唉~罢了罢了。”
    说着,裴汐颜还佯装于心不忍的模样,摆了摆手。
    这气得裴洳雪啊,差点就一口气上不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你…你…”
    “你什么你啊!难道姐姐我说的不对吗?”裴汐颜无辜地眨巴了下眼睛,论骂人,她就没输过。
    裴洳雪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形象地上去一把推了下裴汐颜,“贱人!你算什么东西啊!竟然敢来教训我!你信不信我让爹爹再对你动用家法,把你打残打废!让你一辈子只能在地上爬!”
    裴汐颜拍了拍被裴洳雪推到的地方,“真脏,你这手都弄脏了我的衣裳,我想妹妹怕是忘了,爹爹对上次妹妹在食味楼一事,可是至今还气着,妹妹想告状,怕是难了。”
    “哦,对了,妹妹这房间啊,姐姐我可不稀罕来,毕竟这房间,可脏了,就连住在这房间里的人,也一样脏,我就先走了,妹妹不必送了。”
    说着,就转过了身,示意绵绵走人。
    “贱人!你不许走!”裴洳雪像被气疯了一样,冲上来抓着裴汐颜的手。
    裴汐颜不耐烦地一甩手,裴洳雪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裴洳雪!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手给剁了!还有,我可不是以前那个人人可欺的裴汐颜了!今后,我跟你之间的账,我会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说完,看也不看她,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可恶!可恶!”裴洳雪狠狠地捶了一下地板。
    余光看见了一旁的兰心,更是没来由的气,“看什么看啊!还不快扶我起来!你这个猪头!饭桶!蠢死了!”
    骂着,又随手抓起掉在一旁的香炉,朝着兰心重重地丢了过去,没砸中,又抓起茶杯茶壶之类的,一股脑砸了过去。
    兰心躲都不敢躲,她只知道她一旦躲开了,后果更严重,只得任由茶壶重重地砸在脸上,顿时,脸被划出一道口子,血顺着脸流了下来,就是这样,她也不敢说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