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药方可还在?”
    裴汐颜赶紧拿出出门的时候随便带上了的药方,递给了郎中。
    还好她早有准备,去买药材的时候,特意让那掌柜的按照她的话来写了这张药方,就是为了备着哪天的不时之需。
    郎中仔细过目了一遍药方,将药方给回了裴汐颜。
    最终对裴逸夫说:“大人,这药方是没有问题的,若是按这药方上抓药给老夫人泡脚,那绝对是有益无害的,只是这昨晚的药多出了一味黄苍子,这才造成老夫人的脚水肿,老朽开一副药,抓了用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给老夫人服下就可以了,别无大碍。”
    “那就劳烦您了。”裴逸夫点了点头。
    裴汐颜可没有因为这样就放下心来,那一味黄苍子是怎么来的,她还没有解释清楚,她到现在还没有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她这个便宜爹之所以还没有对她发作,完全是因为这个郎中还在,而且首要的事情是给老夫人看病。
    怕是等郎中一走,这药一煎,就得找她算账了。
    她最好趁这个时间了解一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想着,便来到了梅梅旁边,低声问道:“梅梅,昨晚你去煮热水的时候,可有离开过?或者,可有人去到过厨房?”
    梅梅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厨房里只有我和厨子,别无他人。”
    “那你可有一直看着水?”裴汐颜再次问道。
    “这……”梅梅似乎是不确定一样,想了想继续答道:“中途有帮厨子拿东西,不过我就去帮忙了一会会,但我是一直在厨房里的,更何况,不就是煮个泡脚水嘛,至于一直盯着吗?”
    梅梅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大概是认为裴汐颜怀疑她的原因。
    裴汐颜也不是没眼力的人,看出了梅梅的不悦,便笑了笑,道:“梅梅,别紧张,我就是问问,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说完,还没等梅梅回答,又问道:“先前那药渣都是用完就倒掉的,为何昨晚却没有倒掉?”
    仿佛是特意为了今天而准备的一样。
    梅梅答道:“本来昨晚也是要倒掉的,不过,刚好阿紫有事找我帮忙,所以就没有倒掉。”
    这么巧的吗?裴汐颜不禁怀疑。
    若是说有谁想陷害她,那这府里最想陷害她的人就是裴洳雪。
    可是据梅梅所说的,昨晚厨房就只有她和厨子,那有机会往水里加东西的人,就只有梅梅和厨子。
    药绝对是没有问题的!毕竟那是她亲手放进水里的东西,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水!
    更何况那黄苍子,晒干磨成粉后,加进水里,除了会让水微微泛出淡黄色以外,并无其他,而老夫人的洗脸盆,很不巧就是古铜色的,即使水有那么一点点的淡黄色,也是不大看得出来的,这就是她昨晚觉得奇怪但是找不到奇怪的地方在哪里的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这黄苍子,若是碰到了它的汁液,或者磨成粉后搅拌过的水,这手,就会染上淡黄色,如同她现在的手一样,而且这颜色,没个三两天,是不会去掉的。
    还没等裴汐颜细想,郎中就已经回去了。
    脾气又暴躁又没耐心的裴逸夫,立刻就破口大骂:“裴汐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说!那一味黄苍子是不是你故意加进去的!”
    “我没有,若是我想陷害奶奶,我第一天就该往药里加黄苍子了!”她这个便宜爹是个没脑子的吗!
    裴洳雪也站了出来,笑道:“那姐姐又是如何得知药里面多出了一味黄苍子?妹妹记得,姐姐不爱看书,又不爱出去,更别提会知道黄苍子这一味药了。”
    那一双秋光流转而又妩媚的眼睛,简直像极了狐狸精的眼睛。
    裴汐颜不禁在心里骂了一句狐狸精!同时又恨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心急,不等郎中说出来就自己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黄苍子。
    这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但无论如何都得有个解释!裴汐颜手一伸,道:“因为我看见我的手变成了黄色的!以前听人说过碰到黄苍子手会变黄,所以猜了猜!”
    “是吗?姐姐是听谁说的呀?”裴洳雪不打算就此带过。
    裴汐颜没好气地在心里白了她一眼,“都这么久的事情了!我怎么记得!我就记得个黄苍子!”
    裴洳雪长长地“哦”了一声,道:“那看来是妹妹误会了,也是,姐姐先前向来不喜去看奶奶,最近突然这般热情,难免会让人想多了。”
    狐狸精!她这话明显就是告诉别人她突然间和老夫人走得近那是有所图谋的!
    大夫人也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跟着道:“是了,汐颜,你先前不是最不喜欢去老夫人那里的吗?”
    裴汐颜呼了一口气,抬头道:“那是以前,如今我长大了,良心发现,可行?”
    “放肆!”裴逸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你看看你自己说的话!哪一句能让人信服!老夫人对你不够好吗?老夫人亏待了你吗!竟然这样加害她老人家!丞相府出了你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简直就是家门不幸!”
    “够了!”裴汐颜再也忍不住了,“我都说了,我没有加害老夫人!那一味黄苍子是如何放进去的,是被谁放进去的,我一概不知道!但是我不像某些人,还没有心狠手辣到要去加害一个老人家!”
    这个便宜爹,句句话都在冤枉她!嘴里就是蹦不出一句好话来!
    裴逸夫在这丞相府里说话的时候,哪里有什么人敢反驳他?更别提像裴汐颜这样大声吼他了!
    “你竟然敢对你爹发脾气!反了你了!你简直太目中无人!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爹!说话竟敢比我还要大声!竟然还敢冲我喊!放肆!简直就是太过放肆!”
    真是气死人!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吼他!
    裴汐颜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主,这会儿脾气上来了,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吼道:“我冲你喊又怎么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头上戴了顶官帽吗!蛮不讲理!是非不分!就只会在这里骂人!冲着是我爹,实际上就从没把我当女儿看过!”
    “你……你……”裴逸夫被气到胸口闷,差点就背过气去了,“逆女!逆女!家门不幸!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目无尊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