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玠对谢晏晞的到来很是欢迎,“灼灼来了,还跟姝颜在一起。”
    谢晏晞翻了翻白眼,“大哥,你以为我去哪里?”
    谢宣玠闻言轻笑一声,“灼灼在金陵要么去马场,要么去宫里,甚少到东宫,你今天来东宫,我当然惊讶了。”
    谢晏晞嘴角抽了抽,“你说的好像我不喜欢东宫一样,这几天很忙,没时间,表姐约我明天去打马球,我顺带约了含玉与容绯,对了,如是也会到,就是不知道长清来不来 ,毕竟她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许长清是失踪的许家大公子许长安胞妹,二人感情素来深厚,现在许长安离京,许长清没心情出门也是情理之中。
    谢宣玠坐在杭姝颜的左边,杭姝颜给他倒了一杯水,谢宣玠一口喝尽,听到谢晏晞的话后,说道:“你在金陵里交好的仕宦阀阅的小姐们就少,这么多年了让你看的顺眼的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你不考虑再多找几个?毕竟你们女儿家不都是讲究报团吗?”
    谢宣玠所言非虚,金陵贵族小姐圈向来有自己的一套法则,谢晏晞身份斐然,等闲人遇见她都得给面子客套客套,不过谢晏晞觉得金陵城的大部分千金小姐都是弱不禁风的,她这种活蹦乱跳的人,跟人家玩不来,索性就不与她们为伍,只选择了自己看得上的。
    于是,谢晏晞这么多年了,认识的朋友就寥寥无几。
    谢晏晞不以为意,兀自拿了一块芙蓉糕品尝,接着说:“你怎么不说那些人跟我就不是一路人?强行融入作甚?我不能改变她们,她们又不能影响我,既然如此,还不如选择看顺眼的,难道要相看两厌结成仇人?”
    谢晏晞对成为万人迷并不感兴趣,本身她就不是长袖善舞的人,与其这样浪费时间,倒不如让她去马场骑马射箭,又或者打马球蹴鞠,都比对着她们公式化的笑脸来的有趣。
    谢宣玠何尝不知谢晏晞的想法,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新城郡主那番,才是你喜欢的吧。”
    新城郡主谢昀乃璇玑大长公主之女,性子落拓不羁,到处游山玩水,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婚事,谢晏晞在暗地里不知羡慕了多少次这位堂姑的逍遥快活。前几年和仪长公主之女丰乐郡主谢明念也与谢昀一道在外快活了。这么说吧,谢昀与谢明念过上了谢晏晞想要的生活。
    谢晏晞羡慕不已,“明念与堂姑那般潇洒,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做到。”
    谢宣玠弹了弹她的额头,笑骂道:“你呀,就是一刻都停不住,小姐夫人的赏花喝茶你不要,偏要自己去舞刀弄枪。”
    谢晏晞撇撇嘴,“刀枪就是我最喜欢的,徽音表姐与燕绥表姐虽说是文静姑娘,但也自有一番打算。”
    赵徽音与赵燕绥是谢晏晞的表姐,成国公世子赵昇的嫡女。两姐妹一个酷爱做手工制作品,热爱成痴;另一个酷爱阅读史书,手不释卷。可以说,两人虽为双胞胎,但性格迥然不同。
    谢宣玠想起两位表妹的丰功伟绩,不禁抽搐了嘴角,“徽音与燕绥简直是奇葩啊,寻常姑娘遇见这些不都是避而远之,就她们爱的跟宝一样,幸好外公开明,否则那些仕阀勋贵会让姑娘家碰这些?”
    手工制作在世人眼里就是低贱人干的活计,更何况赵徽音是女子之身,也就犯了忌讳。诚然史书比不上手工品让人诟病,但世道讲求女子三从四德,说白了史书是男人读的,女孩子读了也没用,最多就是读一读《诗经》这类。
    谢晏晞微微一笑,“表姐们喜欢这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听说景王的闻侧妃有喜了?”
    谢宣玠听谢晏晞提及此事,略微一愣,转而说道:“是啊,我手底下的那些人都劝我再纳新人入东宫,可是灼灼你也看到了,东宫已经人满为患了。”
    谢晏晞噗嗤一笑,“大哥,那些人你估计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就让她们待在院子里,眼巴巴地等你呢。”
    谢宣玠除却太子妃外,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奉仪的位置已满,实在是不缺女人。估计是景王侧妃有孕又刺激到东宫一派的敏感神经,以至于他们都忘了东宫的情况了。
    谢晏晞与谢宣玠说着话,杭姝颜知情识趣地不插话,给二位准备甜点茶水,谢晏晞见状也不多逗留,将剩下的时间交给谢宣玠与杭姝颜。
    一天的时间弹指间轻轻划过,岁月如水。
    谢晏晞与约好的伙伴一起去打马球。任容绯在姜国那边从来没见过这种活动,一时之间好奇的很 ,仅在一旁观看。
    邢含玉与唐如是同时到场,一蓝一粉,倒是显眼得很。谢晏晞见到此景,淡淡一笑,“果真是养眼。”
    唐如是开口:“公主殿下说笑了,如是蒲柳之姿,何能及公主殿下半点风华?”
    邢含玉附和点头,“晏晞是马场上最耀眼的。”
    谢晏晞被她们的夸耀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赵徽音与赵燕绥二人在一旁笑的不可开支。
    谢晏晞冷眼瞥去,冷声说道:“笑够了?”
    赵徽音胆子大,直接顶了回去,“晏晞表妹,人家夸你可不要当真,毕竟这是场面话,谁最漂亮难不成我们大家心里没数?”
    赵燕绥在一旁帮腔,点头附和,“就是啊,晏晞妹妹就不要拿客套话当真,好好打马球才是最重要的。”
    谢晏晞闻言双手叉腰,笑眯眯地看着她们,熟悉谢晏晞的人就知道这是她发飙的前兆,“徽音表姐与燕绥表姐也不要在一边光说不练假把式,直接下场跟我比试比试。”
    赵徽音与赵燕绥彼此交换了眼神,看出了双方的拒绝,于是齐声道:“不,我们观看就行了。”
    开玩笑,有她在,她们凑什么热闹?不是自取其辱吗?
    谢晏晞气笑了,“合着你们两位今天来这里就只是看戏啊,顺便嘲笑我,是不是姐妹了?”
    赵徽音表示我们不是姐妹,是表姐妹。
    谢晏晞:“……”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话不多说,谢晏晞、唐如是、邢含玉你追我赶,好不快活。许长清如谢晏晞所料并不出场。
    谢晏晞气势汹汹紧追着唐如是,邢含玉也不甘示弱,直追的距离非常接近,谢晏晞眼明手快,率先抢过来,随之打入,一锤定音。赵徽音与赵燕绥连连欢呼:“太棒了!”
    任容绯也高兴,“好样的!”
    因为在场的唯有谢晏晞请来的人,所以在旁观看的任容绯几人就成为了观众。
    唐如是也不气馁,表示自己下一轮就会扳回一城。
    谢晏晞对此笑了笑,“好啊,等你下一次赢回来,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唐如是:“……”我想要骂人,但是这位是我的好友,不能骂,简直憋屈。
    邢含玉轻咳了几声,让她们不要忘记了她的存在。
    谢晏晞转过头,关心道:“含玉 ,你身体不舒服吗?”
    邢含玉:“……”我只是让你们关注到我,又不是生病了。
    谢晏晞哈哈大笑,“开玩笑的啦,含玉,如是,我等你们赢回我。”
    邢含玉、唐如是齐齐说道:“是!”
    第二轮开始,谢晏晞占了上风,直直往前冲,赤雪速度快,凌风也不甘示弱,双方终于是处于同一个平行线了。唐如是正欲再进一步,却被谢晏晞捷足先登,一打,全中。谢晏晞是打马球的老行人了,唐如是技术尚且稚嫩,依然是谢晏晞赢下胜利。
    在场的诸人欣赏到各位眼花缭乱的操作,令人酣畅淋漓。
    夕阳西下,各位离开了,大家各回各家,伴随着夕阳的影子渐渐消失。
    赵徽音观看了今天的马球比赛,心里非常痒痒,跃跃欲试。。
    赵燕绥冷不防地泼了冷水:“醒醒,依你那半吊子水平,还不如我呢。”
    赵徽音不服气,“这些都是可以练习的,我去求晏晞表妹,她肯定愿意教我。”
    赵燕绥毫不客气地说:“晏晞妹妹时间宝贵,哪里有空教你啊?而且,你忘记爹娘正在给你找婆家了?”
    赵徽音一愣,她怎么忘记这件事了?于是说道:“那个王二公子,人品如何?”
    赵燕绥翻了翻白眼,“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他,不过听说人还不错,爹娘有些意动呢。”
    赵徽音深感事态不妙,猛然站起身,“我才不要嫁给他。”
    赵燕绥眉毛一皱,“姐姐你先坐下,这件事又没有到不可解决的地步,只要爹娘一天不答应,这件事就有回旋的余地。管他是王二公子还是张二公子,你不答应,一切都没门。”
    赵徽音点点头,“我让彩蝶出去打听打听。”
    彩蝶是赵徽音的一等侍女,精明能干,很受赵徽音信任。
    “这就成了,对了 你最好去跟爹娘打听一下口风,看看能不能婉拒婚事。”赵燕绥真心不希望赵徽音嫁给那位王二公子,她姐姐什么脾性她是一清二楚,王二公子尚不知深浅,贸贸然就嫁过去,要是日后成为一对怨偶,不就害了她姐姐一辈子吗?
    赵徽音闻言立马去赵昇与夫人董氏的院子里,两条腿跑的不见人影,让赵燕绥始料不及。
    赵徽音跑到蒹葭院门口, 这里是董氏的院子,往常赵昇都在此地。
    此时看门的婆子们见到赵徽音连忙上前一步见礼,赵徽音心情不太痛快,懒得寒暄,直接催促她们开门。
    婆子们见状不敢违抗,直接让她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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