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霁妤闻言,不可思议地说道:“小少爷啊,你可别开玩笑了。我比你大上十二岁呢,门不当户不对,年纪上也差太多了。”
    自古以来只有老男人娶娇妻的,哪里有小男人娶一个老女人的?乔霁妤可不相信谢迎川此话的真实性。
    谢迎川嘟了嘟嘴,周身散发着一股我不开心的气息,乔霁妤无奈叹气:“小少爷,这句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行,千万不要和太公主她们以及其他人提起。”
    她可不打算因为此事被太公主怀疑攀龙附凤,本来她就过得自由自在,才不要招惹麻烦。
    “乔姐姐,”谢迎川声音闷闷的,“我是说真的,不是骗你的。别人不相信我就算了,为什么你也不相信我呢?”
    在这一刻,谢迎川受伤的眼神令乔霁妤有些受不住。
    乔霁妤抿了抿嘴,安慰道:“小少爷,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我之间本身就是天地之别,本来就很难让人相信。小少爷如果说的是真的,以后就用行动证明吧。”
    谢迎川眼睛一亮,“乔姐姐 ,你的意思是以后我可以追求你吗?”
    乔霁妤:“……”谁能告诉她,一个八岁的小孩子怎么这么快想到这档事了?
    不提乔霁妤与谢迎川之间的互动,谢晏晞与璇玑太公主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下方的千金小姐们个个都拿出自己的拿手绝活,来让贵人们高兴。
    “姑祖母,我觉得这戏再精彩,也不如我们这些闺秀们表演的精彩啊。”谢晏晞意有所指地说道。
    看着各个争奇斗艳的小姐们之间的暗潮涌动,璇玑太公主摇摇头:“我们看着就行。”
    今天戏班子表演的是有名的戏曲金枝玉叶,说的是一位公主通过自己的努力,不仅让薄幸驸马回心转意,也让自己的国家长泰富安的故事。不得不说,这出戏很让谢晏晞受不了,凭什么堂堂公主不能休掉那个男人,自己过上自由自在的日子?这个结局到现在也没有修改,也是在某种程度上反应了这个世道的主流思想舆论。
    璇玑太公主皱着眉,放下手中的瓜子,吩咐了自己的嬷嬷说了几句话,嬷嬷一听,就亲自到戏台上和戏班老板商量。
    “这个……太公主不满意吗?”老板一脸雾水,明明这出戏红遍大江南北,很多人都喜欢这出戏,怎么到太公主面前就不欢迎了?
    今天来唱戏的戏班子是很有名的戏班子,该唱什么他们自然心知肚明。只是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顿时不知所措。
    嬷嬷笑了笑,公事公办:“太公主说了,此戏好虽好,但也不够好,老板可要仔细考虑了。”
    由于璇玑太公主的嘱咐,《金枝玉叶》临时被撤退了下去,换上另一曲同为有名的《凤凰来》。
    《凤凰来》不同于《金枝玉叶》的大团圆结局,它从头到尾都是一曲悲剧,戏曲的主人命运悲凉,每听一次都要为此落泪不止。也许是这个原因,《金枝玉叶》比《凤凰来》更受欢迎,大大小小的戏班子都唱过这曲。
    也不知为何,璇玑太公主在听《凤凰来》时,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有任何意见了。戏班子老板仔细琢磨着,莫非太公主不喜欢《金枝玉叶》的结局?
    谢晏晞微微一笑,“姑祖母这是和戏班子反馈意见了?”太公主派嬷嬷去戏台的动作可没有瞒过在场所有人,当然不会有人不识趣地触霉头。
    “嗯,我觉得那个结局不好。”璇玑太公主是第一次听这个戏曲,自然对结局不满意。
    “灼灼想,有姑祖母的意见,那个戏班子老板肯定知道怎么做了。”谢晏晞勾了勾嘴角,饶有兴致地听着戏曲。
    另一边,戏台子老板回过味,知道璇玑太公主并不喜欢这个结局,所以就干脆安排了所有人 ,重新排练此曲。在第二次上台时,璇玑太公主难得地赞赏了一句“不错”。
    有了这句话,《金枝玉叶》更火了。连谢宣玠都听说了这个消息,跟着说了一句:“此曲只应天上有。”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有皇帝的态度所在,这个戏班子更加炙手可热了,在金陵里如日中天,名气更上一层楼。
    宴会散去后,谢晏晞主动约上乔霁妤来自己府里做客,乔霁妤想了想便答应了。
    “殿下,您是有事找微臣吧?”乔霁妤笑了笑,毕竟谢晏晞不是瞎子,哪里看不出谢迎川对她的过分亲昵?
    “你和迎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谢晏晞这个疑问存在心里好久了,谢迎川对谁都是大魔王性格,唯有面对乔霁妤这个大姐姐时,脾气都会收敛起来。而且这份亲近带着一股变态的执着,不像是普普通通的面对喜欢的亲人,所做出的举动。这点点滴滴,谢晏晞不能不在意。
    “其实,迎川很喜欢我,我很感动。 他总会让我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儿。可是 ,我对迎川绝对没有其他心思, 更不奢求太公主的门楣。此生,霁妤只愿,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乔霁妤坚定地说道。谢迎川是璇玑太公主府的孙子 ,她只是一介普通富商之女,还是一个和离过的女人,太公主府的门楣 ,她高攀不起。
    不是她自轻自贱, 而是这个世道不许她这么做。
    谢晏晞闻言,叹息:“霁妤,我们之间相处了那么久,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迎川他喜欢你没什么,你也没有对不起太公主与孤。你坦坦荡荡,光明正大,迎川喜欢你是有道理的。而且 ,你和太公主府,没有谁配不上谁的道理 ,只有喜不喜欢。”
    诚然谢迎川动不动就说喜欢乔霁妤, 没有人把这句孩童话放在心上,但谢晏晞也不会真的把此话当玩笑话。若是将来有一天,乔霁妤与谢迎川真的有缘分,她不会多说什么。今天会把乔霁妤叫过来,也只是确认一些事罢了。
    “长公主,我……”乔霁妤面上犹豫,“迎川少爷赤子之心,童言无忌,我本来没有当真。可是……”
    谢晏晞见此情景哪里有不明白的?乔霁妤面对这个小孩子,肯定说没有什么爱不爱的,但是若说心里没有一丝动摇与波动,那肯定是假的。虽然乔霁妤一直是把谢迎川当做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
    “静观其变,顺其自然,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一切静观后续。”谢晏晞拍了拍她的肩膀,面上带着鼓励与温和。
    乔霁妤一愣,笑了笑,“谢谢长公主。”
    两位好朋友聊了一会儿后,乔霁妤告辞离开。谢晏晞却陷入了沉默中。
    “殿下,谢小少爷还小,说的话没个忌讳,以后长大了,肯定会避免的。”紫苏不解,谢迎川还小,说的话素来说一出是一出,压根就是小孩子心性,用得着这样严阵以待吗?
    “防范于未然啊,现在看着是没问题 ,谁知道以后是不是真的呢?”谢晏晞才不会认为谢迎川只是说笑的,从小到大谢迎川说的话,哪一句话是假的?怕就怕,他是真的上心了。
    “殿下,如果谢小少爷真的喜欢乔将军,难道他们就不能在一起吗?”白露好奇地问道。再怎么说,乔霁妤与谢迎川除了年纪相差偏大,各方面来看都很般配,为什么谢晏晞会这样忧心忡忡?
    “怕就怕,年纪差太多,变数多。”谢晏晞说道。谢迎川年轻,认为乔霁妤好,可是以后呢?等他看遍了世间所有的热闹后,还会对乔霁妤这个当初一直认定的人抱有以前的感情吗?
    乔霁妤是宁折不弯的人,如果再被她遇到这些事,估计乔霁妤真的会选择同归于尽。
    不管谢晏晞怎么担心,目前情况是没有发生的,乔霁妤和谢迎川一如往常地相处着。而在金陵的某一处宅子里,谢道存与徐氏谈起了乔霁妤。
    “相公,你觉得乔将军如何?”徐氏身为谢迎川生母,自然很关心这个让自家儿子安分下来的女人。她哪里看不出谢迎川对乔霁妤态度的不同?
    “挺好的啊,对川哥儿很上心。”谢道存想了想,说道。
    徐氏无语,她问的不是这一方面,果然还是不够灵敏。于是继续问道:“我是说,乔将军作为儿媳妇,合不合格?”
    谢道存把刚刚咽下去的茶水喷了出来 不敢置信地说道:“你……你胡说什么啊?乔将军她……”
    谢道存没有歧视乔霁妤的意思,可是乔霁妤与他的两个儿子,年纪整整差了一轮,哪里适合当儿媳妇了?
    “你瞧你,一点灵敏度都没有。”徐氏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怎么说?”谢道存十分虚心地问道。
    “你也知道,川哥儿那脾气,啧啧。一看到乔将军,乖的不得了,你说说 ,这里面,可有没有文章啊?”徐氏两手一摊,表示自己十分敏锐地看出谢迎川的心思。
    “不会吧?是不是你多想了啊?”谢道存还是不相信。
    “你不信?”徐氏语气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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