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一家子的进京,除了极个别人稍微注意一下外,金陵的达官贵人就没有多大在意。虽然韩王是异姓王,但这种时候,韩王于他而言就是过眼云烟。
    谢晏晞与璇玑太公主每天商量着如何把卢家灭门案告诉谢宣玠知道,毕竟这起案子缺乏足够证据,即便卢芷鸢当场指证韩王世子,谢宣玠也无法治罪韩劭。遇到这种情况,那当然只有韩劭本人的亲口承认,才能定罪了。当然,谢宣玠除韩王府的心已久,即便没有证据,他也可以凭空变出证据出来,就看看韩王的动作了。
    当初燕郡王府的满月酒上,谢晏晞没有见到韩劭,而在之后的皇家聚会上,谢晏晞就看到了他。韩劭本人英俊潇洒,一袭蓝衣衬得身材高大,他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在嘴边,看起来就是放荡不羁的公子哥。
    谢晏晞皱了皱眉,她很不喜欢韩劭看着她的轻佻目光,于是冷淡地撇过头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韩劭一样,倒是乔装打扮的卢芷鸢一眼就认出韩劭乃是灭门卢家的幕后黑手,眼里一阵恨意。
    从宴会上回来之后,卢芷鸢恨恨地咬牙,“韩劭,就是他害死了爹娘,让卢家满门皆灭。”
    对于卢芷鸢的遭遇,谢晏晞深表同情,要不然也不会带她来宫中宴会,亲自指认韩劭了。既然凶手确定,那么针对韩王府的动作便不可惊动了他们,否则打草惊蛇,夜长梦多。
    “卢家的案子,我一直记住,”谢晏晞轻轻拍了拍她的双手,“不过韩王阴险狡诈,韩劭诡计多端,他们父子俩不可小嘘,这件事大哥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也知道有太祖的那道圣旨在,韩王府一时半会动不了,最多罚个闭门思过,不了了之。而且云南那边,也需要将领镇守,韩王府的势力盘亘在那里,我们首先要解决云南的情况,方可对韩王动手。”
    “殿下的意思,芷鸢明白,”卢芷鸢并非傻瓜笨蛋,现在敌人实力强大,她只是一介弱女子,压根就不能和他硬碰硬,只能想办法智取为上。
    “韩王府再难对付,也有其弱点。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既然韩王府守得和铜墙铁壁一样,我们从外面打不了,要不如先从内部动手,瓦解敌人的力量,最后一一攻破。”
    卢芷鸢的话,谢晏晞深以为然。只见她说道:“芷鸢说的对,韩王府确实很强大,但是他们内部不团结,最起码乐阳郡主那边,我们是可以想想办法的。”
    “哦?灼灼打算如何?”璇玑太公主好奇地问道。韩劭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触怒了她,奈何苦于太祖圣意与证据不足,要不然韩王府上上下下早就死了五六十遍了。
    乐阳郡主只是一介女流之辈,璇玑太公主不是瞧不起她,只是乐阳郡主很明显就是无关大局的普通女子,即便动了她,韩王府也没有伤筋动骨,到最后倒霉的只是乐阳郡主。璇玑太公主左想右想,都没有觉得乐阳郡主能够左右韩王府多少。
    “姑祖母,乐阳郡主是韩王的女儿,于情于理她闹出什么事,韩王都要管一下,既是如此,我们不妨利用她与韩王妃不和的把柄,狠狠地插一刀韩王府。”金吾卫日夜盯梢着韩王府,自然把韩王妃禁闭乐阳郡主的事情原封不动地告诉谢晏晞知道。谢晏晞也知道乐阳郡主非韩王妃亲生的秘密了,想当然的,有这种现成的把柄在,韩王府还能太平下去吗?
    “你是说……”璇玑太公主似是明悟谢晏晞所言之意,眼睛亮的吓人。
    韩王敢这样嚣张,目无法度,除了太祖皇帝的庇护之外,未尝没有云南离不开韩王的缘故。云南那边向来不怎么太平,而韩王府祖祖辈辈都是镇守云南的将领,为大齐抛头颅洒热血,忠肝义胆。如果大齐动了韩王, 那么云南那边也要因为皇帝的这个决定抖三抖。
    云南离不开韩王,韩王威望甚高,军功卓著,又有太祖皇帝的庇护,想要在大齐境内不横着走,也很难啊。
    当然,韩王敢背地里搞事情,也离不开他们内部太平无事的局面。如果这个局面被打破 内部的争执影响到韩王,那么接下来对付韩王,也就轻松多了。
    “乐阳郡主与韩王妃,可是上好的敲门砖。”谢晏晞执下一枚黑棋,放在棋盘上,大家微微一笑,笑而不语。
    乐阳郡主被关禁闭,于情于理韩王妃也应该通知一声韩王知道。毕竟韩王掌控欲强,要是有什么事脱离他的掌控,那她这个韩王妃就做到头了。
    韩王淡淡地听着韩王妃委婉说明乐阳郡主如何触犯燕郡王府与谢晏晞的原委时,眉头挑也不挑地说道:“既是如此,乐阳这个丫头就不要关太久了,罚她一天就行了。”
    对于韩王的决定,韩王妃并无他意,即便有意见说了也没用,低声应了一句是便再无下文。
    韩王整理着书房的兵书,声音冷清,“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先下去。”
    “是。”韩王妃弯了弯腰 ,转身就走。书房里韩王坐在太师椅上,奇怪的是一直摩挲着椅子上方的一处凸起,轻轻一案,后面的墙壁便呈现出一条密道。
    韩王往密道上走了过去,常年阴暗的密道只有滴落的水声,远方的火盆燃烧着。说实话, 韩王府多年不来人,但韩王还是在其他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偷偷来过。密道建造的时间很早了,所以韩王压根就不需要重新修造。
    走到尽头处,一名双目阖上的白衣凤纹女子一脸安详地躺在床板上,旁边还有韩王的亲信守候着,以防万一。韩王挥了挥手,这名亲信悄悄退下了。
    “我知道你醒着,起来吧。”韩王走到床边坐下,一脸淡漠地说道。
    女子睁开了眼睛,即便年过半百,她的容貌仿佛凝固在某一刻一样,毫无衰老的迹象。比起早已华发满头的韩王来说,这名女子实在是年轻的过分。
    “韩晔,你还想要关着我多久?”女子一脸愤怒,对于她来说,认识韩晔就是她最大的不幸。如果她知道他是这种人,早就把他杀了,不会留下后患了。
    “萧贵妃,你急什么啊?”韩晔语气嘲讽,他最喜欢的就是拿萧贵妃这个身份刺激她,“在世人眼里 你这个庄敬皇后、萧贵妃早已化成一抷黄土,魂归大地了。你出去了打算干嘛?找你女儿吗?依我看,你女儿也不愿意承认你吧。”
    没错,这个被韩王关闭起来的女子就是武帝的宠妃萧贵妃,庄敬皇后。萧贵妃冷冷一笑,撇过头去不理会他。
    韩王倒是兴致勃勃,一个劲地唠叨着,“萧贵妃,你长得那么漂亮,只可惜双手被我束缚住,我的亲信只能候在一边,动你一下都不行。毕竟,你可是我的人啊。”
    “韩晔,你真让我恶心。”萧贵妃不屑地啐了一口。这个衣冠禽兽,把她关在这里整整二十七年,害她白白错过和仪与辉赫的成长,韩王,他就是恶心的疯子。
    韩晔抚摸着萧贵妃的脸庞,轻轻一吻,映在唇边,萧贵妃心里嫌恶都不能躲过,因为这个男人一见到她反抗,便越疯狂,所以她只能强忍着恶心与他虚与委蛇。
    韩晔最喜欢的就是萧贵妃明明不喜欢他却不得不讨好奉承他的样子,他嘴唇一勾,离开了萧贵妃的唇瓣,自顾自地说道:“你女儿,我之前进宫时见过了,很漂亮,也很聪明,她的儿子已经成家,前不久办了满月酒,幸福的很。至于你儿子,虽然双腿残废但也过得去,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一个劲地弄出诸多大事。你儿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对于双腿残废的敏王,萧贵妃内心充满了愧疚与心疼。如果不是因为她,她儿子何至于被这个魔鬼盯上,硬生生地毁了一双腿?韩晔,迟早有一天她一定要让他后悔。
    “我儿子为什么残废,还不是你做得手脚吗?”萧贵妃冷笑一声,“辉赫那么聪明,明明前途无量,偏偏因为你,辉赫这辈子只能坐到轮椅上。韩晔,你果然就是一个杀人凶手。”
    长年累月的仇恨,折磨的萧贵妃痛苦不堪。她想要报复韩晔,却苦于柔弱无依 ,她该怎么办?
    “啧啧,萧贵妃啊,”韩晔不以为意地看着她,“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手里,哪里能提起那些不相关的人?要知道,他们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萧贵妃闻听此言,心里又气又恨。紧接着,韩晔靠近萧贵妃,露出一抹笑容,“不枉我牺牲了那么多人的生命,让你青春永驻,还让你一直停留在二十八岁。多么漂亮啊,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呢?”
    对于这种非正道让她青春永驻的方法,萧贵妃厌恶得不得了。韩晔岂止是疯子,他就是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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