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出了绑架事件,一切想法都泡了汤,宁流云与君御渊对这对未曾谋面的夫妇俩也多了几分不喜。
    “斯年应该不会出大事,只是嘛,一言不发就把斯年带走,我怕他们对斯年不利。”宁流云越想越害怕。
    君斯年的亲生爹娘假如想要认回君斯年,大可以与宁流云、君御渊好好说一说,可是呢,他们采取了下下策,把君斯年绑走。
    这样一来,意味着他们无论是对宁流云、君御渊也好 ,又或者是君斯年本身,估计也没存多少好心。
    宁流云神色忧愁,君御渊倒是面色沉肃,只就握紧了拳头,喃喃道:“斯年这个孩子……”
    君斯年被绑架一事,很快就通过有心人的传播,听到谢晏晞的耳朵里了。
    谢晏晞用手指敲了敲桌案一角,镇纸凌乱无章,唯有刻着老虎标记的玉印屹然不倒。在离桌案大约两步的距离,放置着一张紫檀木桌,谢琬泽手执毛笔,给一些史籍批注。
    “斯年被绑架,琬泽,你怎么看?”谢晏晞望向一边一丝不苟、沉稳大气的长女,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谢琬泽闻言,放下手中的池州狼毫笔,擦了擦手掌上的凌乱印迹,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儿臣觉得,君斯年被绑架,不简单。 ”
    “哦?怎么不简单?”谢晏晞饶有兴致地挑眉看着谢琬泽,对于这个长女,付诸了诸多精力与时间培养她,好在谢琬泽不辜负她的期望,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更有一国储君的威严从容,确确实实是个合格的储君。
    谢琬泽将书页合上,起身从坐垫上站起,抬头向谢晏晞弯身行礼,淡淡道:“君斯年是流云阿姨与君大侠的孩子,这一点众所周知,而这些年流云阿姨与君大侠声望颇高,又有姑祖母与母皇撑腰,没有贼匪歹徒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掳走君斯年与宁华棠。如今有人敢对君斯年动手, 要么是无知,打算勒索钱财,要么是不畏惧流云阿姨与君大侠背后的势力,对君斯年势在必得。 ”
    谢琬泽一字一句地给谢晏晞掰碎分析,条理清晰,冷静自持,神采飞扬。谢晏晞满意地点了点头,面上不显,继续询问:“那么按你所说,会是谁绑走了斯年?意欲何为?”
    谢琬泽这时候只是但笑不语,摇头。谢晏晞觉得怪异,反问说:“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谢琬泽眨了眨眼,指了指外面,轻笑道:“君斯年被绑走,这件事儿臣不敢妄言。”
    谢晏晞挥了挥手,侍女太监鱼贯而出,殿门关闭,只留下谢琬泽与谢晏晞面对面单独说话 。
    “说吧,这里已经没有人了。”谢晏晞双手抱胸,神色一肃。
    皇宫里人多嘴杂,而且君斯年的身世又有些诡怪之地,不适合让其他人知晓。方才谢琬泽让谢晏晞挥退左右,正是考虑到这一点 。
    “母皇,斯年他的亲生爹娘是谁,想必母后心中有数, 斯年被绑走,性命无忧,可是长期待下去,保不齐斯年会出什么事。”谢琬泽的脸上全然没有了嬉皮笑脸,沉下了脸 ,眸光凌厉。
    君斯年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绑架,那些人也忒胆大妄为了,不把谢晏晞与和仪太公主放在眼里,公然挑衅皇室呢。
    谢晏晞冷笑一声,“当年太祖皇帝与贞献皇后夫妻恩爱,又兼得对他网开一面,索性放走了他,却不想人家心怀鬼胎,处心积虑地想要拉我们大齐与谢氏下水,这些年里动作频频,恐怕以为那些小打小闹可以阻拦朕,可惜啊……”
    谢晏晞何尝不知君斯年亲生父母的信息?毕竟那对父母的姓氏后面所代表的历史,可是鼎鼎大名的很。当年太祖皇帝与贞献皇后太心慈手软,以为对方洗心革面,可以重新做人,但是人家下了一盘很大的棋,早就想要对谢氏与大齐磨刀霍霍了。
    “他们把斯年绑走,怕是想要试一试有没有效果。”谢琬泽眸光阴沉,声音带着一分杀气。
    谢晏晞闻言, 嗤笑一声,懒洋洋地躺在椅背上,双手覆后,“那些人还真是异想天开,以为大齐子民还想念着那些虚无缥缈的神迹传说吗?子不语怪力乱神,更何况大齐百姓生活富裕,无忧无虑,百姓们的生活过得好好的,凭什么和他一起谋求那些东西?”
    绑走君斯年的势力,其实也不难猜,说起来还与郁千离侍奉的祖先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不过嘛,人家那只是一个假道士,非神仙,前朝毁灭,也是有这些蠢蠢欲动的道士煽风点火的一份功劳所在。
    当初太祖皇帝与贞献皇后攻下金陵城, 本着礼贤下士、宽仁厚爱的态度,大方地放了这些道士一马,最多就是革除了道士一应的荣华富贵,以往风光不复存在。
    这些道士撺掇前朝皇帝长生不老,宠爱贵妃,耽误朝政,这种种罪行 ,道士也要背个四五成的责任,偏偏这些道士不好好检讨反省自己,反而心存怨恨,卧薪尝胆数十载 ,想要推翻大齐。
    而现在这股势力还影响到君斯年、宁流云、君御渊,以及她。
    想到这里,谢晏晞的眸底划过一丝讽刺。
    “母皇,斯年的爹娘本就心怀鬼胎,把斯年丢弃 后又强行绑走,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母皇 你可要行动?”谢琬泽对这些前朝道士并没有什么好感,前朝灭亡 ,唇亡齿寒,道士有错,皇帝更有错。
    也这是因为这些搞事情的道士,自大齐开国以来,并没有多少皇帝器用或尊重某位道士。尊崇佛教,建造寺庙,一切的一切都是想要打压道士一派。
    因大齐皇帝屡次三番打压道教的缘故,道教在大齐并不流行,实力衰微,早已被世人遗忘 可是谢晏晞不会忘记他们, 而他们也同样不会忘记大齐与谢氏一族对他们所做的一切 。
    如今积怨已久,唯有不死不休了。谢晏晞把玩着手中的佛珠手串,微微一笑,“琬泽,这件事,朕想要你全权负责,你可有把握将贼子系数擒拿到案?”
    谢琬泽一听,连忙恭声说道:“儿臣必定不负母皇所托,将贼子系数击杀不留。 ”
    对着杀气腾腾的谢琬泽,谢晏晞并没有太大反应,让她全权处理这件事了。
    很快,事情迎来了结局,君斯年成功被谢琬泽所救,而那些自前朝起便祸害一方百姓的道士一派,彻彻底底地沦为了历史的尘埃,尸横遍野,流血千里。
    最多的阴谋诡计、智慧谋算,都抵不过绝对的强权。道士们以为自己技高一筹,谋划多时 必能马到功成,却不想谢晏晞早早就盯上了他们,正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这不, 君斯年被绑架一案,给了她绝对的理由,铲除了这些不安因素。
    道士们平日里对百姓居高临下地指指点点,横行霸道,助纣为虐,早已惹得天怒人怨,如今得知这些道士们的下场,个个都拍手称快。
    而君斯年也平安地返回太公主府里 接受宁流云与君御渊的认真开导了。
    圣元二年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大齐各州大大小小地出了几次天灾,好在女帝陛下及时救治,老百姓们没有吃很多苦头,平安地度过天灾。
    在这一年里,来往的人员里除了平日里熟悉的面孔以外,还多了好多大家从来没有见过的海外人面孔。
    傅文轩刚刚与一位番邦商人讨论完关于香料运输的一些事情,正好走出蒹葭小筑,接着就看见一位金发碧眼的少女朝他的怀里丢了一束鲜花,香气扑鼻,弄得傅文轩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
    少女哈哈大笑道:“你们东方人真有意思啊。”
    操着依靠并不流利的官话,傅文轩听了半晌才听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傅文轩平日里与天南海北的商人打交道,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面对这个在金陵里初次出现的海外姑娘,傅文轩紧接着用对方的母语回敬了一句。
    “小姐可是初次到大齐?”
    那流利的腔调,令少女为之一振,惊喜道:“你听得懂我们的家乡话啊?太好了!”然后突然在傅文轩的脸上亲了一口。
    围观了这一切的老百姓们:“……”这位女子好生奔放啊。
    傅文轩也吃了一惊,不过他倒泰然自若,淡淡地一笑,说道:“偶然听过别人讲过一点,只是略懂皮毛,不值一提。”
    少女恍然大悟,她仔细端详着傅文轩,微微一笑,热情问道:“这位公子啊,你可认识我?”
    莲露公主是第一次来大齐,她这次来大齐不是孤身一人来的,而是由她的王兄——卡吉尔王子带她过来看看大齐的风光盛景。
    只是她不小心看金陵美景过于沉迷,与卡吉尔王子走散了,她正四处寻找呢,然后就看见了傅文轩,心里一动,把她带来的鲜花丢给他了。
    傅文轩答道:“草民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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