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看护结结巴巴地出声,根本就不敢说实话。
    “滚!滚啊!”殷如凤气得抓起枕头就扔向看护。
    被枕头砸中的看护,连滚带爬的跑出病房。
    要是再跑得晚一点,恐怕小命真的会丢在里面。
    怪不得价格给的那么高,原来是那么难伺候的主,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看护虽然有点害怕,萌生了退意,可是想到那么多薪资,顿时就打消了念头。
    富贵险中求,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轻松,得把握这次机会。
    在看护逃出去之后,殷如凤又哭着砸了好多身边能拿到的东西。
    只有一只手能动,比较重的东西,她也砸不动。
    原本好好的她,也没能得到韩越威的另眼相待,如今的她,就更不用说了,只怕看到她,韩越威是躲都来不及。
    至于她给韩越威的那个条件,他应该更加不可能会答应了。
    想到这里,殷如凤就心如死灰,整个人像在瞬间就失去生机,眼神黯淡无光。
    等到殷如凤出院的时候,韩氏集团已经破产了。
    她在住院的期间,都在自我封闭,也没有刻意去打听韩越威的消息,只是很多次深夜,会偷偷的想着他会不会找她。
    可是没有,一次次的期望,一次次失望。
    直到韩越威彻底倒台,他也没有来找过她。
    殷如凤每次想到这里,她就心绞难忍。
    他真的宁愿看着韩氏集团破产,也不愿意答应她的条件。
    就只是和她结婚而已,也没有非要他的那颗心,有那么难吗?
    韩越威从高高的位置上跌下来,多的是人想踩他一脚。
    不管是曾经的商业敌人,还是被他得罪过的人,亦或者是看不惯他的人。
    他们终于找到机会踩上一脚,狠狠的嘲笑奚落他。
    殷如凤出院没几天,终于忍不住,打听到韩越威的位置。
    深夜,街角已经没有多少人出现,一辆车安静的停在一个地方,殷如凤坐在里面。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黑暗角落里的男人,他背靠着墙壁,身上脏兮兮的,看着邋遢不已。
    男人的手里拿着酒瓶子,一口口的往嘴里灌酒,不时发出自嘲的笑声。
    他本来该是意气风发的男人,过着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可如今却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
    殷如凤心疼地紧皱眉头,眼眶里的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早已是泣不成声。
    这是她爱了很久的男人啊,他到最后一刻都不愿意向她妥协。
    她到底哪里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难道她双手奉上的真心,一点都不值钱吗?
    哭了不知道多久,殷如凤又看了一会儿。
    她终于鼓足了勇气,打开车门下车,往他的方向走去。
    车祸之后,她的腿瘸了,走路一瘸一瘸的,脸也已经毁容,就算做修复手术,脸上的很多疤痕也难以去除。
    殷如凤一瘸一拐地来到他的面前站定,神色淡然地盯着他。
    发现有人靠近,韩越威盯着蓬松打结的头发,抬起一张沧桑并且胡子拉碴的脸,迷茫地看向她。
    只是一眼,韩越威就认出了来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嘲弄,笑着说道:“你来了。”
    殷如凤愣了愣,没想到她都成这副样子了,他能那么快就认出她来。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憋在心里的这句话,终是没能藏住。
    殷如凤本来想死死的压在心里,一辈子都不问出口,也不想再见到他。
    可是她还是没能抵抗得住对他的思念和爱意,她就是犯j的跑来找他了。
    “找你?我为什么要找你?”韩越威笑着往嘴里灌一口酒。
    当他想要找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的公司状况太糟糕,就算借助殷家的力量,也无力回天。
    殷如凤看着他讥笑的模样,心脏很难受。
    嘴巴翕动了好几下,她又问道:“你就没有动摇过吗?哪怕一点点。”
    只要他有动摇过,哪怕一点点就够了。
    不需要他爱她,只要他在面对利益的时候,有考虑过她的条件,有那么一点动摇,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她就是爱得如此卑微,低到了尘埃里,连她都看不起自己,但她就是无法控制住啊。
    “没有。”韩越威语气坚定地回头,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哪怕一点点,一分一秒,都没有。”
    “哈哈哈……”韩越威笑着又灌了口酒,呛得他直咳嗽,“咳咳……”
    他边咳嗽边放声大笑。
    殷如凤明明早就替自己准备好了这个答案,可当从他的嘴里听到时,依旧感觉到心碎的声音,有着巨大的失望感。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韩越威别过头,无情地说道。
    殷如凤看他这个样子,心痛得难受。
    她咬着牙转身,可还没踏出两步,她又回身,冲向他的位置。
    “你现在跟我回去好吗?我可以照顾你。”她蹲在韩越威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
    韩越威望着这样的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仿佛在瞬间五味杂陈,什么感觉都有。
    男人的尊严,让他无法答应。
    韩越威用力拨开她的手,将她推倒在地,“滚!我让你滚啊!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我不用你来可怜我,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的同情只会让我恶心!”
    殷如凤含泪摇头,“不,我不是可怜你,也不是同情你,我只是……只是爱你啊。”
    “爱?”韩越威冷笑,像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你的爱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韩越威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拿着酒瓶子,往一条昏暗的巷子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殷如凤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止不住的流泪。
    他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不愿意低头。
    跟她在一起,最起码不用过这种生活,她能照顾好他的一切。
    她也没有要得到他的心和他的爱啊,只要给她这个人就够了,她只要守着他这个空壳子一辈子,她就满足了。
    可怎么就那么难呢?
    殷如凤哭着蹲下去,低头埋在双膝上痛哭。
    爱了那么久的一个人,无论她用什么手段都没能得到。
    殷如凤不知道哪里错了,她又是哪里做错了。
    老天爷就好像和她开了个很大的玩笑,让她爱上一个人,彻底丢掉那颗心,却无法和那个人在一起。
    殷如凤怨恨老天爷的不公平,为什么有些人就什么都能得到……
    比如苏云朵,什么都没有做,就轻易的得到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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