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谛蹙了蹙眉:“兰雪既然疯癫,按照规矩,宜发放抚恤银,遣出宫去,后来为何又到了冷宫,这其中必有问题。”
    这就是他们来查探的目的。
    但眼前的人似乎疯癫的厉害,只怕很难查出什么来。
    两个人说着话,又把目光落到院中的小屋上,那窗户上的影子却停了下来,不多时,“呼”的一下,吹灭了灯烛,一切归于寂静。
    南宫谛和卿亲亲都皱着眉头,半晌无话,片刻后,玄参却忽然说话了。
    “她是装疯的。”
    卿亲亲一瞪眼:“什么?真的吗?”
    南宫谛也问:“如何得知。”
    玄参得意一笑:“当然是凭我的本事得知了。”
    卿亲亲便知道这个别扭的家伙又准备拿乔卖关子,便一撇小嘴,转而对南宫谛道:“对,我也看出来了,太子哥哥我跟你讲……”
    说着,招呼南宫谛过来,附在他耳边就说了起来。
    但实际上卿亲亲一个有用的字眼都没说,做此举纯粹是为了刺激刺激玄参,果然玄参立刻就瞪了眼睛。
    这边,卿亲亲贴的近,嘴巴里呼出的热气扑到南宫谛的耳朵上,惹的南宫谛耳廓上一阵的酥麻,小丫头呵气如兰,还带着一点点甜甜的奶香气,不多时,南宫谛的耳朵就不争气的红了。
    很快,红晕蔓延,爬上了脸颊。
    幸好是在夜里,玄参只顾着他们说什么,也没察觉出来南宫谛的异常。
    最后,南宫谛实在是觉得受不住,急忙起身,正了正色:“你说得对,如此我们就知道应对之策了。”
    说罢,拉了卿亲亲就跳下了围墙,竟然要往回走了。
    玄参这下子就急了:“哎哎哎哎哎,你们怎么就走了,我还没说呢!”
    卿亲亲露出小白牙,嘻嘻一笑:“我们已经知道了,就不用别扭师傅你费心了。”
    玄参受了激将:“嘿!你们不让我说,我却偏偏要说。告诉你们,这个宫女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其实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有规律,我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脚步和呼吸也都很有规律,这绝对不是一个疯癫的人能做到的,正常人也做不到控制自己呼吸杂乱无章,因此此人必是装疯!”
    本以为这段话说出来,一定震惊两个小孩儿,谁料卿亲亲一挑小眉毛:“就这?”
    玄参:“……”
    承认自己不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玄参连忙又道:“当然还有了,你们想想,她要是真的疯癫,在冷宫这种地方,能平平安安熬过八年,还好好地活在这?”
    是了,刚才看兰雪的身材,虽然并不富态,但也绝不瘦弱,就跟正常人一样。
    要知道冷宫里正常人都吃不饱穿不暖,严重的饿死的人也大有人在,何况一个疯癫的宫女呢?
    “她若是被陷害的,陷害她的那个人只怕八年之间早已想了无数种办法把她除去了。所以我推断,她一定是自己想办法到这里来的,还好好地活了八年。”
    南宫谛点点头:“如此看来,她要么就是有大隐秘在身,要么就是为求生用尽力气。无论是哪一种,想要让她开口,都太过艰难。”
    卿亲亲也点头:“那么,此事便只能徐徐图之了。”
    于是两个人便继续转头往回走。
    玄参回过神来:“哎,你们!这就完了?让我说完就完了?”
    卿亲亲回头一笑:“那要么你再回去,跟那个兰雪好好聊聊?”
    玄参一个纤尘不染的隐士高人,才不愿意总往冷宫那种阴森恐怖的地方跑,当即飞一样地追上了他们。
    回去的路上,卿亲亲忽然提起一件事。
    “别扭师傅,你说,我要是想让人拉肚子,应该用什么药呀?”
    玄参一听这个称呼就别扭:“你叫为师什么?”
    卿亲亲却眨眨眼:“开个玩笑嘛!玩笑都开不起,你还说自己不别扭?”
    玄参哑口无言。但也不回答她的问题。
    卿亲亲又问了一遍,玄参还是不回答,小丫头有点恼了:“哦,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医术,我去问问别人不就知道了。”
    玄参昂头道:“哼,会医术的人很多,但是能把药配成无色无味,让人不知不觉就中招的,那可不多!”
    这就算是下毒的范畴了。
    玄参的表情十分得意,只因在这一方面,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师傅轩辕先生要强得多。
    轩辕先生主打传统医术,治病救人,而玄参则旁门左道学的更好,例如制造各种毒药,还有炼制丹药什么的。
    但是,小丫头并不买账,甚至还给他当头一击:
    “真的吗?我不信。”
    玄参急了,当即就背了一篇药方出来:“不信,你就拿这个房子去配一配!”
    谁料话没说完,就见南宫谛的脸上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
    玄参当即便觉得上当,挥挥手:“不对不对,我说错了,是苦参二钱,茅根四钱,法夏一钱半……”
    卿亲亲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别扭师傅,我刚才可都听清楚了哦,你骗不了我的。”
    说罢,就把玄盛方才说的药方重新背了一遍,两人一顿惊奇——卿亲亲的小脑袋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全记住了,一字不差!
    玄参彻底败下阵来。
    这小徒弟这么聪慧机敏,还过目不忘,他能怎么办?
    玄参泄了气:“算了,反正我也要教你的,拿去就拿去了。不过话说回来,小丫头,你要这个药方做什么?”
    卿亲亲神秘一笑:“当然是对付坏人了。”
    但是对付什么人,她却又不说了,玄参也没有办法。
    好在小丫头哄人十分有一手,接着便天花乱坠把玄参一通夸,当着南宫谛的面,玄参顿觉十分有面子,当即就又高兴得意了起来。
    回到凤鸾宫宫墙之外,卿亲亲抬头看看,皱起小眉头。
    她觉得方才在冷宫纯属失误,是自己功法不熟悉所致,这回她说不定还能跃上去。
    于是就试了试,结果不光没成,还跌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
    未来得及懊恼,身后忽然有人将她轻轻拖住,卿亲亲只觉得身子一轻,接着便轻轻松松的跃到了墙头上。
    卿亲亲大喜,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南宫谛。
    “练武要徐徐图之。”南宫谛淡淡道。
    “我方才明明就……”
    “那是有人在帮你,就像刚才的我一样。”
    卿亲亲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出宫墙的时候,很有可能是自家仙女师傅在后面托了她一把。
    唉,她还以为自己真的天赋异禀呢。
    小丫头难得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好的,受教了。”
    还要再说话,宫墙内忽然一个白衣人影飞出,不由分说,便把卿亲亲从南宫谛的手里接过。
    卿亲亲搂住来人脖子:“仙女师傅!”
    接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忙朝南宫谛一指:“师傅,这位就是……”
    话未说完,林婉声便打断她。
    “那天在宫外已经见过面了。”林婉声声音也凉凉的,听不出一丝热切,但热切不热切,只有她自己知道。
    故人之子……八年了,当年的小娃娃,已经出落成了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兰初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
    林婉声注视了南宫谛好一会儿,才带着卿亲亲转身而去。
    南宫谛在夜色中又站了许久。
    ……
    萧宝儿带着流香,跟随阿沁一路南下,两天后就来到了距离京都最近的一座城市。
    但正如卿亲亲所说,阿沁并不带着萧宝儿往人多的地方走,而是只去那些风景优美的偏僻之处。
    萧宝儿自小长在京城,从未出过远门,更别提爬山涉水,去看那些从未看过的风景了。
    一时也觉得十分新奇。
    但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此来的目的。
    白天,萧宝儿认真学习琴艺,晚上,萧宝儿每天盯着流香,想着什么时候时机合适,就把流香干掉。
    这天,她们来到山中的一处道观投宿。
    这道观之中尽是坤道,倒也便利,入住之后很快天黑。流香伺候萧宝儿洗漱之后就到外面打地铺了,萧宝儿则在石板床上坐立难安。
    白日,一直不远不近跟在后面的锦衣悄悄给她递了消息,说今晚会对流香动手。
    此道观建在山巅,正面只一条羊肠小道,余下三面都是悬崖,最最重要的是,这个道观根本就没有围墙。出了屋子的门,便是烈烈山风,十分原始。
    按照锦衣的意思,只消把流香从屋子中弄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往下一扔,到时候便可以说她自己走出去,不小心摔下去摔死的,跟萧宝儿完全没有关系。
    这是十分难得的一个机会。
    萧宝儿虽说心肠也算是狠毒,但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杀人的事,难免紧张。
    而流香,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在外面的地铺上很快就睡熟了。
    萧宝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流香绵长的呼吸,心中起伏不定。
    夜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宝儿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声轻微的响动,萧宝儿猛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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