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曾经的命苦宫女流香,摇身一变变作了琴师嫡系徒孙阿沁的徒弟白蔻。
    也就是说,白蔻从此之后,就可以跟萧宝儿平起平坐了。
    “你哥哥,师祖会想办法接他出来的,不必忧心。”
    流香热泪盈眶。
    她无须再回到皇宫那个牢笼,也不必再因为哥哥的性命被拿捏而被迫做两边的奸细,左右为难。
    她的人生,从这个面具戴上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而这一切……流香有点恍惚,虽然卿亲亲并不在这里,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一切,应该都跟她有关系。
    而且此时此刻,卿亲亲也成了她的师叔祖了。
    白蔻愣怔半晌,还是觉得有些恍惚,阿沁却已经命令她起来,一起回客店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阿沁与她说着话,突然间,阿沁忽然回头,不由分说,一掌朝白蔻脸上拍来。
    白蔻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一撤,堪堪躲过了这一掌。但那掌风却还是刮在了她的脸上。尽管戴着半片面具,但被面具遮住和没被遮住的皮肤,还是一起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白蔻愕然。
    阿沁师傅为何突然打她?
    但是随即又反应过来,阿沁师傅武功高强,如果真的要打她,这一掌她怎么可能安安生生躲的过去?
    “师傅……”
    却见阿沁突然笑了。
    “不错。”她夸奖道,“你的反应,比萧宝儿快多了。你适合学武。”
    白蔻一愣,随即大喜。
    师傅的意思是,萧宝儿适合学琴,而她就更适合跟师傅学功夫。如果能练成师傅这样的武功,不,但凡能学到师傅的一半武功,她就心满意足了!
    “方才那一掌,为师只用了一成功力,但一般的人也躲不过去。你能躲过,足见你资质。但你性子太多隐忍软弱,还需磨炼。”
    白蔻受教。
    回到客店,萧宝儿看到戴着面具的白蔻,更加愕然。
    阿沁淡淡说了方才的决定,并要求萧宝儿以后叫白蔻的新名字,且称呼师妹。
    萧宝儿自然是震惊和不高兴的。
    再怎么说,流香也是她的丫鬟,是一个下人,凭什么出门一趟,回来就可以和她平起平坐了?
    阿沁看了白蔻一眼,眼中略有深意,白蔻转而拉住萧宝儿的手:
    “大小姐放心,无论我改成什么名字,终究是大小姐的人。”
    这话说的,有点伏低做小的意思,但又点明了自己身份已经改变,萧宝儿心中恨的咬牙切齿,但碍于阿沁在旁,还是不得不咬牙认下了这个师妹。
    还从手上撸下了一个镯子,送给新师妹当做见面礼。
    白蔻郑重接过:“多谢师姐,我一定会好生保管的。”
    ……
    琴师进宫几日,只在第二日向皇帝太后表演了一次琴艺,剩下时间都是在游玩。
    说是游玩,其实皇宫里哪有什么好玩的,只是卿亲亲不肯让她离开罢了。
    每到晚上,卿亲亲仍旧还是去冷宫观察兰雪,渐渐的也看出了正如玄参所说,兰雪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疯癫,实则动作神态都有规律可寻,确实有点可疑。
    但正如南宫谛所说,兰雪装疯卖傻这么久了,必定是有大秘密,寻常办法是无法让她开口的。
    小丫头很是苦恼。
    而从玄参那里得到那个药方之后,卿亲亲就想开始学习着摆弄药材,药材从哪里弄?好说,自家六叔就是太医呀。
    于是卿亲亲就假借不舒服的名义,传召了卿颐过来。
    卿颐自打裴仪去后,受了很大的打击,在家休养了好久,如今也是刚回来复职。
    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却也已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他仿佛一下子就老了二十岁,提前进入了暮年期,对这世上的所有一切都漠不关心,只等待老之将至,好可以下去陪伴裴仪。
    卿亲亲看着瘦了好几圈的自家六叔,十分的忧心,不由内心暗暗决定,事情要赶快办好,不然的话,六叔这么难过下去,只怕要熬出病来。
    但是兰雪那里,又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小丫头很发愁。
    卿颐神情恍惚,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卿亲亲请他替自己找药材,他也没怀疑没多问,直接拿着卿亲亲的方子,承诺下午给她送来,就走了。
    而到了下午,卿颐却一改颓唐之态,来找卿亲亲的时候,步履之快,虎虎生风。
    “这方子是哪里来的?”
    卿亲亲笑了。
    果然自家六叔除了是个痴情种子之外,还是个医痴,这方子果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也不枉费她把这宝贝方子拿出来。
    “这不能说,保密!”卿亲亲神秘一笑,“六叔对这方子感兴趣吗?”
    卿颐两眼放光:“这着实是个极难得的方子,只是……”
    眼眸一转,脸色又沉下来:“只是这却不是个治病救人的方子,而是……”
    卿亲亲知道他看的明白,当即也板起脸来,故作老成道:“六叔也知道我最近有些奇遇,因此有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不奇怪。方子不是我的,药也不是我要的,六叔只当是卖我个面子,帮我一个忙咯!”
    卿颐听自家小丫头说东西不是她的,当即就放了心,把所需药材一一交给卿亲亲。
    但还是再次叮嘱了一下,万万不可学来做坏事。
    “研制此方的人,真乃奇才也,只望他能把这份才华用在正道上。”卿颐临走时说。
    卿亲亲笑笑,露出小白牙:“六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盯着他,不会让他做坏事的!”
    然而,卿颐走后,卿亲亲却面对着这堆药材发起了呆。
    药材是好弄,但这并不是她急需的,她弄来只为好玩而已。
    急需的事情,这堆药材却又帮不上忙。
    卿亲亲手里搅着那包药材包的细绳,愁眉苦脸。
    林婉声进来,见状,伸手刮了她鼻子一下:“怎么,谁惹我们小丫头生气了?”
    卿亲亲无精打采:“仙女师傅好。”
    又继续唉声叹气。
    林婉声看不得她这样,再三逼问,卿亲亲终于说出实情。
    “就这?”林婉声挑眉一笑,“我还以为多么难的一件事。”
    “仙女师傅你有办法让她开口吗?”
    林婉声淡淡眉眼:“没有。不过,我有办法让她永远闭嘴。”
    卿亲亲听的云里雾里的:“为什么啊?”
    林婉声道:“她既然这么惜命,为了活命不惜装疯卖傻,那我们不如就干脆让她死了,不就结了么?”
    卿亲亲听不懂。
    正要发问,但是转念一想,忽然茅塞顿开。
    “我知道啦!”
    小丫头一激动,一蹦三尺高,没忍住,径直扑上去,抱住林婉声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谢谢仙女师傅!”
    卿亲亲飞也似的跑了出去,林婉声半晌才反应过来,摸着那被卿亲亲又香又软的小嘴巴亲过的脸颊,不由失笑出声。
    ……
    第二日,林婉声向皇帝道别,启程要走。
    皇帝依依不舍。
    送着林婉声,一直从勤政殿送到正阳门的大门口。
    还说了许多话。
    例如,听了林婉声的琴音之后感觉神清气爽,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了。
    太后听了琴声之后多年的顽疾也有了减轻的迹象,觉得自己又可以延年益寿了之类。
    又说京郊有一皇家园林,里面有各种奇花异草,林婉声一定会非常喜欢的,可以在那里多住些日子。
    总之言外之意就是各种不想让林婉声走。
    但琴师来去无踪,岂是皇帝一句话就能留住的?
    最后,皇帝还是依依不舍地把林婉声给送出了皇宫外。
    林婉声倒是也给卿亲亲面子,对待皇帝十分和蔼——虽然脸色还是冷冰冰的——但卿亲亲自认为已经和蔼多了,不仅特意跟皇帝道谢了这些天的款待,还特意说出自己将能延年益寿的琴音之法教给了卿亲亲这个小徒弟的事实。
    “亲亲留在京城,圣上大可时常召见她,她人虽小,但造诣却并不低,假以时日,必在我这个师傅之上。圣上想听琴,到时候把亲亲叫进宫便是了。”说着一转头,“亲亲,你要替为师多多照顾圣上。”
    卿亲亲点头如捣蒜。
    皇帝大喜,一把就将卿亲亲抱了起来,许诺了许多赏赐的东西,还勉励卿亲亲多多练习。
    于是,就在皇帝的目送之中,琴师的仪仗启程了。
    经过琴艺大会那一场,京城的百姓们全都对琴师的大名如雷贯耳,琴师离京的消息也在百姓们中间飞传,从皇城宫门口,到京城东门,一路上一直有百姓围观琴师的仪仗,好不热闹非凡。
    而卿亲亲,在得到皇帝的赏赐之后,也回到了卿家去休整,毕竟皇宫不是可以长住的地方。
    只是早上才依依不舍惜别而去的两师徒,晚上就又坐在卿家内宅的小院里一块吃水果了。
    原来琴师离京只是个幌子,那出城的仪仗之中坐的也是别人,真正的林婉声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卿亲亲的家里,等着小丫头指示下一步的行动。
    “仙女师傅,你吃这个,这听说是从南方快马加鞭送来的,又酸又甜。”卿亲亲将手中鲜红可爱的小樱桃塞到林婉声的嘴里。
    宫中虽然什么好东西都有,但到底不如外面悠闲自在。
    林婉声斜斜靠在藤椅上,一边吃,一边问道:
    “出了宫了,事情什么时候往下进行?我们这些人,可都等着你指挥呢。”
    卿亲亲嘴巴里塞满果子,一边吃一边笑道:“很快,很快,今晚就召集人手,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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