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晚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生,清晨,布奉和苏力青对视一眼,清晰地看到了彼此脸上的黑眼圈,还有抹不去的疲惫,但两人还是有些高兴,因为经过这一晚,就说明巫溪完全没有危险了。
    “小王子,今天晚上你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布奉是真的开心。
    巫溪点点头:“辛苦你们了,这几天跟着我这么折腾,一直没能休息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可以安心休息了,我想我大概是看错了。”
    听他这么说,苏力青悄悄地松了口气,他其实还真怕小王子会固执地坚持己见:“小王子也可以好好休息了,不要担心,什么事都不会有,我和布奉会好好保护你的。”
    巫溪笑着说:“好,谢谢你们。”
    两人这才转身离开了巫溪的宫殿,他们把这件事告诉巫樾,与此同时,巫樾也悄悄请皇宫外可信的戎医看过安神香,可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两人得知这个消息后,算是彻底放心了。
    回到宫中,布奉忍不住抱怨:“所以其实根本就是小王子自己看错了。”
    苏力青嘘了一声:“这种话还是不要说了。”
    “就算我不说,你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苏力青沉默了。
    布奉就明白了,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我们都是这么久的兄弟了,我还会不明白你吗?”
    还在他面前装,一眼就看透。
    苏力青揉了揉钝痛的额头:“明白又怎样?布奉,你别忘了那是我们的小主子,别说这次是为了他的安全,就算是要我们真的几夜不许睡觉,我们也不能反抗。”
    这话布奉不爱听,但是不爱听又能如何,他也知道这话是有道理的,抹了一把脸:“我知道了,我就是跟你抱怨抱怨,旁的什么都没想。”
    他顿了顿,脸上十分严肃:“你放心,我明白小王子是我们的主子,我会全力保护他的,但他也只是个孩子,拥有所有小孩都有的毛病。”
    例如大惊小怪,不懂事,一惊一乍。
    苏力青倒是没有反驳:“总之你清楚就行了,以后说话还是要小心一点,被小王子听到了总是不好,有些话埋在心里就好了,没必要一定要说出来。”
    布奉最怕的就是他的唠叨,连忙摆摆手:“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可不要絮叨我了,这么多天听不到,我还以为你转性子了,现在才知道你根本就是给我攒着呢。”
    苏力青无奈一笑,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我给你攒着干什么,我就是警告你,我怕你这嘴风不紧,一天胡说八道的,什么都往出说。”
    “行行,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人已经走远了,苏力青就知道这家伙又不耐烦了,干脆也不说了,当他愿意说似的。
    从这日开始,两人一心侍奉巫溪,但心底里把他当成小孩,态度上自然就不一样了,虽然两人极力隐藏,但巫溪本来就是个敏感的孩子,自然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相信巫樾查出来的结果,安神香没有问题,但他还是不敢用,说他胆小也好,说他任性也罢,他的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在说,那天晚上不是幻觉。
    绝对不是。
    但查也查了,守也守了,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能再这样草木皆兵了,就将心底的声音狠狠压下去。
    只是每到傍晚,他仍然睡不着,心里的焦虑和害怕就仿佛荒草一般不停生长,且无法压抑。
    他不敢点安神香,甚至晚上都睡不着,总是要到后半夜才能睡着。
    原以为这样的状态需要维持很久,却不知为何没过两日,就忽然开始嗜睡,白天也困,晚上也困,甚至就连思维都有点迟缓,有些时候苏力青等人跟他说话,还需要重复第二遍。
    这还不算什么,当他刚刚睡醒的时候,别人跟他说话,他就好像完全听不到,必须要清醒好久,才算是完全清醒,而事后回想,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就觉得浑浑噩噩,好像置身于云端,不着边际,看不到光。
    他以为只是前段日子没休息好,所以开始影响身体了,便决定要好好养好身体,不再胡思乱想,相信过几日就该好了吧?
    所以这件事,他仍然没有说。
    这日,巫樾巡视回府,他原本出门时骑马的,但是这几日被百姓看到容易引起骚动,所以他干脆就坐马车了,还可以方便他在路上思考一些事情。
    只是还没走到府门口,马车忽然停下了。
    巫樾等了片刻,没听到有什么动静,便推开车帘看向外面,却看到一个女孩子躺在地上,衣衫上有些脏兮兮的,发丝遮盖了脸,他看不清长相。
    “这是怎么回事?”
    车夫也是一头雾水:“刚才这人忽然冲出来,我本来打算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结果还没开口,人就晕了,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心里暗暗琢磨难道是认出了将军马车,故意跳出来的?
    也不怪他这么想,实在是这小姑娘太狼狈了,看起来似乎很不好,而且非常瘦弱,那垂在地上的手腕瘦得只剩骨头,车夫都怀疑她可能平时吃不饱饭。
    巫樾下了马车,走过去查看,索性这里已经是靠近将军府的小巷,周围也没有路人,否则看到将军还不得引起骚乱,他是个男人,不好伸手去碰着姑娘,只能粗略打量一下,同时也看到了宽大衣袍底下的瘦弱身躯。
    车夫犹豫着问:“将军,要不要把这人送去官府?”
    几乎是话音刚落,旁边忽然冲出来几个男子,几人将巫樾等人为在中间,其中一人伸手去抓那姑娘。
    巫樾微微皱眉,如此粗鲁,肯定不是家人,就算是家人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要是换做其他百姓还真就能认出来他,但偏偏这群人乃是打手,从来不关注将军什么的,自然没见过他,就算有幸看过也早都忘了,所以这些人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们这儿抓人呢,你若是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别在这儿碍眼。”
    巫樾皱眉:“这是你们的家人?”
    那几人对视一眼:”当然不是了,我们是抓她回去,她是有主人家的,怎么,你想要她?“
    那人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实在是不明白这人要注黄毛丫头干什么。
    巫樾懒得废话,在这耽误的时间够久了,干脆亮出身份,而后提出要买女子,众人当然不敢反驳,唯唯诺诺地把他送走了,一起走的还有地上的那女子。
    巫樾吩咐车夫:“我带她回府,你去请一个戎医过来。”
    车夫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就遮掩住了,主子的命令还是要听的,干脆利落地转身去了,索性离府中也不远了,他来去飞快,很快就把容易给带回来了。
    等回到府中,戎医给小姑娘看伤,发现她有不少内伤,当然不是跟别人打架留下的,而是那种常年被虐待,所导致的郁结旧疾,所以小姑娘的身子很虚弱。
    这还不算什么,婆子给小姑娘擦身子换衣裳的时候发现小姑娘身上遍体鳞伤,什么伤口都有,看似锋利物品割破的伤口,还有鞭痕,烫伤,冻伤,简直应有尽有,而且大多都是新伤,还有一些刚刚结痂。
    莫说婆子看不下去,就连巫樾都听不下去了,他看着那可怜的小姑娘,就连昏迷都卷缩成一团,那是及没有安全感的姿势,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曾经,食不果腹,衣不饱暖的日子。
    他忽然开口:“把她留下来吧,暂时,先给她开点药方和补品,等她彻底好了以后再问问她愿不愿意留在这里。”
    他不能把这孩子扔到外面,那可能她一个晚上都挺不过去,她实在太虚弱了。
    南宫焉来到军营也并没有闲着,每日都在军营蹦达,他什么都要查手,例如每日训练,吃饭时间,还有休息时间,甚至还抓紧一切机会给众人讲未来,企图让大家和他一样跟打了鸡血一般,他给众人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却丝毫没有察觉。
    卿晨烈经过观察,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南宫焉面前不能提起南宫谛,否则他就会立刻炸毛,哪怕折腾一天,累得不行,马上就要站着睡着,只要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就能精神起来。
    卿晨烈真的服了,难道这晋王还有刺激效果?
    但是不提那是不可能的,南宫谛毕竟在军营中住了许久,而且和众人打成一片,他虽然人不在这儿,却又好像无处不在,尤其是有一个南宫焉这样的监军做对比的时候。
    南宫焉几乎是走到哪里都能听到自己最讨厌的名字,于是他就会斗志激昂,浑身充满了力量,整日在军营挥汗如雨,什么事都亲历亲为,哪怕只是喂马,不过就是听到别人说了一句。
    “晋王还亲自喂马呢,喂的白白胖胖,我都自叹不如。”
    他就跟疯了似的,势必要压南宫谛一头,也不嫌弃马厩有味道了,整日忙上忙下,跑来跑去,没两日就瘦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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