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宫人们的声音并没有让皇上真的降下怒火,他越想越是生气,那所谓的山贼恐怕是假的吧?那根本就是南宫焉的人吧!他只恨自己识人不清,差点引狼入室!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终于慢慢冷静下来,心头没有怒火,之余一片冷漠,他缓缓开口:“拟旨。”
    小太监连滚带爬地爬起来,就听到皇上冷冷的声音传来。
    “南宫焉抗旨不尊,视朕的命令于不顾,视为不孝;身为监军,却不思其职,视为不忠。此等狼心狗肺之人,实不配朕之厚望,废除其皇子身份,贬为庶民,钦赐。”
    玉玺一盖,旨意既成。
    南宫焉不过是回去洗漱的功夫,便觉天都变了,他跪在地上接旨的时候,都觉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他不接圣旨,对着传旨公公固执地问:“为什么?”
    公公当然不会回答,事实上,没有人知道皇上为何下这么一道旨意,但是有一点他们非常清楚,那就是六皇子完了,他已经贬为庶民,从此不是皇家人。
    所以南宫焉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捧着圣旨,有些失魂落魄,想要去找母后,却被人告知,皇后还在禁足,而他必须立刻收拾东西离开皇宫,至于去哪里……谁知道呢。
    没人理会,他们只是奉了旨意,让他走罢了。
    萧皇后丝毫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时候,南宫焉已经走了,她顾不得自己还被禁足,就要去找皇上求情,可是还没出门,就宫人来禀,是萧元水到了。
    萧元水满脸凝重,一进来就道:“你若是要去跟皇上求情,我劝你最好不要去。”
    萧皇后微微一顿:“为何?”
    “如今南宫谛锋芒正盛,你不能再强出头了。”萧元水到底比她懂得更多,看得更远,“如果你去闹,很有可能皇后之位也会不保,皇上此举意在敲打我萧家,娘娘别忘了,萧家代表的就是你。”
    也就是说,皇上连她一块恼了。
    萧皇后狠狠一怔,她很久没有说话,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踉跄着后退坐在椅子上,满脸疲惫:“我明白了,多谢哥哥提醒,否则我可能就要冲动行事了。”
    她当然心疼儿子,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皇后之位,否则她拿什么保她的儿子?
    萧元水看她冷静下来,也松了口气:“你明白就好,如今我们要选一条别的路走,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行事,否则定会惹得皇上厌恶。”
    萧皇后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皇后,方才只是被南宫焉的消息冲昏了头脑,如今冷静下来,也开始思索起别的方法,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缓缓抬眼:“也许,还有一个人可用。”
    “谁?”
    萧皇后并未回答,而是慢悠悠地笑了。
    南宫焉这辈子,从来都是锦衣玉食,从未吃过苦,如今被贬出宫,他的府邸也回不去了,站在街上,竟然有种不知应该去往何处的茫然,但也只是片刻而已,他很快就想起了萧府。
    那里应该是最后可以容纳他的地方了。
    他去了萧府,本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却没想到,他连门口都没进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一个包袱,那是从宫里收拾出来的,只有两件换洗衣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他现在是身无长物,穷得叮当响。
    “我们这是丞相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赶紧滚。”
    南宫焉这辈子都没被人这样羞辱过,偏偏羞辱他的是他认为避风港的萧府的门房,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萧相的意思,他经常来萧府,门房不可能不认识他。
    但往日谄媚的嘴脸忽然一下就变了。
    “还不走?等着我放狗呢?”门房见他不走,便恶狠狠地赶人。
    南宫焉还没有适应天之骄子忽然跌落尘埃的感觉,只觉得屈辱难受,完全不能忍受,气急之下,转身就走了。
    门房往地上拖了一口唾沫:“还当自己是皇子呢!”
    而这一切,身在萧府的萧宝儿丝毫都不知情,她被母亲安置在内院,只要萧相不想让她知道,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包括南宫焉已经成为庶民的事。
    而这边的南宫谛却是心情不错,他正在看信,卿亲亲派人送来的,这封和皇上拆过的那封不一样,这是他的暗卫和卿亲亲的人半路交接,不会被人劫持,里面写着只有她们俩才能看得悄悄话。
    卿亲亲在信中说了自己的安排,还有给南宫焉下套,她言语间非常骄傲,还有一股快来夸我快来夸我的意味,南宫谛甚至能想象到她的样子,肯定是仰着小脸,一脸得意,一副小傲娇的样子,十足可爱。
    他将信放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贴近她一点,更近一点。
    此时此刻,他无比想念卿亲亲,几乎要被这股思念逼疯,很想要去找她,抱抱她,诉说自己的情意。
    他放任自己的思念,在心里描绘着她的身影,知道这股磨人的思念逐渐消退,这才开始分析京城的局势,他知道,皇上在过不久应该就会召卿亲亲回宫。
    他心底有些雀跃,想见她,却又不想,因为京城太危险了,这里的牛鬼蛇神远远多过漠北。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能一直待在漠北,哪怕他思念成疾,但只要她平安无事,就比什么都重要,可他也知道这不太可能,皇上绝对不会放任她一直不回来,只要掌控她,就能掌控卿家。
    他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暗卫,让其送出去。
    这封信很快就送到了漠北,卿亲亲看了信之后心里甜滋滋的,因为他在信中说,他很矛盾,希望他回去,又不想她面对那些危险,似乎是平时说不出口的话,在信中都能说出来了。
    卿亲亲咬了咬唇,忍不住露出甜蜜的微笑,“真是的,我才不会被打倒呢,傻太子哥哥,一点也不知道我的心思。”她非但不怕,甚至充满了期待。
    山珍一进来就看到自家小姐偷笑,打趣道:“哎呀,怎么高兴成这样呀?哦,我明白了,肯定是晋王殿下来信了,所以我们公主才高兴成这样!”
    卿亲亲红了脸:“山珍!”
    “唉,小姐,我在呢。”山珍闷笑。
    卿亲亲白了她一眼,脸儿红红,却还是把信好生收起来了,那珍惜的小模样又惹得山珍好一阵笑,直把她笑得恼了,追出去好一阵打,两人的笑闹声传出好远。
    ……
    自从南宫焉被贬为庶民之后,皇宫里就平静许多,皇上似乎也不再纠结于龙骨。
    十四皇子南宫盛虽然年纪还小,但他天资聪颖,在上书房表现得很好,皇上也开始注意到他,偶尔回去抽查他的功课,他答的好,皇上就时常夸他。
    南宫盛对于以前自己受到的冷落也没有丝毫的怨言,甚至更加努力,面对皇上时,也依然孺慕,他乖巧懂事,在老师的教导下,还学会了举一反三,就连上书房的太傅都很喜欢他。
    对此皇上表示很满意,对他也就越发宽厚,一时间,看起来倒是有些父亲的样子了。
    父慈子孝。
    这一幕在萧皇后看来,多少有些碍眼,毕竟她儿子还在外面流浪,她寻了个机会,问萧元水,南宫焉的情况。
    对此,萧元水表示:“放心吧,他很好,在萧府没人能欺负他。”
    萧皇后信了,只是有些心疼南宫焉:“让他进宫来看看本宫,本宫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他了。”
    “不行。”萧元水立刻拒绝了,见她似乎面有怒意,便温声道,“娘娘,并非我拦着不让你们相见,而是现在殿下需要蛰伏,如果让皇上知道,只会以为他还贪恋权利,甚至想通过你回来,那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萧皇后也明白这话有道理,可她还是想孩子,不看一眼如何能安心,便有些坐立不安:“本宫会和皇上解释,哪怕什么都不给他,就陪在本宫身边,哥哥,你应该体谅一个母亲的心。”
    那毕竟是她倾注无数心血养大成人的儿子,一想到他现在该有多么难过,她就觉得心痛,仿佛有一把匕首在一下一下地点划着她的心。
    萧元水叹了一声:“你再忍忍,等过一段时间,我就让人把他送进来,我会想办法的, 但现在不行,你就算是为了他,也不能冲动。”
    他这么说,萧皇后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放弃。
    萧元水又道:“娘娘,你现在要好好照顾南宫盛,尤其是在皇上面前,千万不能露出任何异样,如此才能挽回皇上的心,以后若要恢复六皇子的位置,才有希望。”
    萧皇后一听这话,便不耐烦,她心里更加偏爱南宫焉。
    萧元水很了解她,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也不多说,只道:“娘娘可还想让六皇子回来?”
    一句话就让萧皇后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开始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好好照顾南宫盛,每日嘘寒问暖,还关心他的功课,看起来倒是真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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