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焉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看得萧皇后心疼不已,越发轻声细语地哄他:“好了好了,莫要生气了,母后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放心,这太子之位落不到别人手里,最后肯定是你的,要知道你是你父皇最宠爱的皇儿,你有何担心的?再说,还有萧家呢,萧家和母后都会帮你。”
    “萧家?”若是不提此茬也就算了,提起来南宫焉便更怒,“母后说的轻巧,萧家当真靠得住吗?当时我被逐出皇宫无处可去时,萧家在哪里?”
    萧皇后一噎,哄道:“那也是逼不得已,情势……”
    “母后!”南宫焉陡然提高了声音,“你真当我是傻子?你以为我不知道,舅舅更看重南宫盛,因为他才是萧家人,舅舅想什么,我心里清楚着呢。”
    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会更加愤怒,萧家的贪婪真是让人作呕。
    萧皇后抿抿唇,有些着急:“你不要胡说,那盛儿是你的弟弟,怎么也算是半个萧家人,你舅舅想要扶持他,也无不可,当时还不是你不在,这么多年来你舅舅一直最看中你。”
    南宫焉冷笑:“当真如此吗?”
    他眼中的戾气太过骇人,那种孤勇,仿佛是要揭开一个天大的秘密,萧皇后只觉得心惊胆战,下意识地摒退了所有下人,这才转过头劝他:“当然是如此,你不要多想,上次的事是你舅舅做的不对,但你也不能因此记恨。”
    她堪称苦口婆心地劝,奈何南宫焉一句也听不进去,甚至觉得萧皇后就是向着萧家,心中的戾气再也压抑不住,一字一顿道:“舅舅当真是一心一意地支持我吗?还是他更想支持自己的儿子,毕竟我是父皇的血脉,我若登基,这江山就性南宫,可若是南宫盛登基,这江山就要改姓萧了!”
    “啪!”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就挨了一个巴掌,南宫焉的脸歪向一侧,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可见萧皇后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气。
    萧皇后打完之后就后悔了,心疼又愤怒,浑身都有些发抖:“以后不许胡说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烂在肚子里,不许告诉任何人,一旦被别人知道,我们母子都没有活路!”
    南宫焉一言不发,只是脸色阴沉的很,左侧脸颊迅速肿起,看起来更加可怖,萧皇后看得心头一软,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的儿子,哪里会不心疼:“焉儿,母后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要沉住气,你且放心,母后绝对不会让太子之位落在别人手里,那九五至尊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母后说话算话。”南宫焉的声音有些嘶哑。
    萧皇后连忙点头,拉着他坐到一旁,心疼地摸着他的脸,殷殷叮嘱道:“当然算数,母后只有你一个儿子,那南宫盛是个什么东西,母后心里清楚,无论是南宫谛还是南宫盛,都决不能夺走属于你的东西。”
    南宫焉垂眸,看起来有些黯然,又把萧皇后心疼得够呛。
    殊不知,殿外一个粉色衣角微微一闪,消失在门后,南宫乐是知道六哥和南宫谛之间的恩怨的,想着他知道了这件事肯定心里不舒服,便想着来安慰他,谁知道居然听到了这个大秘密!
    她一股脑地跑到了御花园,背靠假山,方才觉得双腿发软,居然还在颤抖,她慢慢蹲下,双手抱住肩膀,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的母后胆子真的是太大了……
    这等秘密一旦被发现……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回头看到那辉煌屹立的殿宇,只觉那好像是吃人的巨兽,就等着人一步一步走进去,然后被吞吃入腹,骨头都不剩下。
    圣旨很快就送到了漠北,宣卿亲亲入京。
    卿家人接了圣旨,便开始准备上京事宜,卿家父子其实非常不放心卿亲亲独自上京,但是圣旨上没有宣他们,他们也不能一起去,只能给她张罗。
    绫罗绸缎,金银路费,父子俩什么都想给她带上,生怕她在路上受了委屈,就连马车都是精心装饰的,马车上装了软榻,而且是由两匹马拉车,马车会很稳,不会太过颠簸。
    路上吃食也要准备,他们不可能让女儿吃干粮,那玩意又硬又难吃,他们平时在外面获得特别糙,可是放在女儿身上那就是不行,简直天大的委屈。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卿亲亲就要上路了。
    上路的头一天晚上,卿麟对卿亲亲好声叮嘱:“京城不比漠北爹不在你身边,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也不要忍着,务必要还回去,出了事爹给你兜着,没道理我为南朝拼了命,南朝却还要亏待我的女儿。”
    卿晨烈在旁附和:“对,千万不能委屈了自己,京城里牛鬼蛇神多着呢,你可千万要记得小心为上,别让人算计了。”
    卿麟想了想,又道:“还有晋王,虽然已经封了太子,但你们也不可以掉以轻心,虽然为父没有回京城,但也知道如今正是风雨欲来的时候,若非圣旨下了,爹是真不想让你回去。”
    他说着说着就觉得不舍了。
    卿晨烈心里也不好受,父子俩眼巴巴地看着她。
    卿亲亲原本还不觉得如何,被他们这么一看,弄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红:“爹,大哥,你们何时能回京啊?”
    她很想一家人在一起。
    卿麟摸了摸她的头发,叹道:“这还这说不准,你爹的身份身不由己,圣旨不下,我不能贸然回去,不过就算我不在,京城里也不是就没人管你了,你莫怕。”
    卿亲亲甜甜一笑:“我不怕,我想到爹,就什么都不怕。”
    她爹厉害着呢,就算不在京城,光是名头都可以震慑那些文武百官乃至于京城百姓。
    卿麟笑道:“说得对,有爹在,你尽管做你想做的事。”
    “还有大哥呢。”卿晨烈也不甘示弱,“我和爹一样,一直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你什么都不要担心,此去京城,尽管随心所欲,我相信皇上也不会太为难你。”
    他也不敢,否则卿家撂了挑子,朝中那群歪瓜劣枣,拿什么跟英勇彪悍的西戎军对抗。
    这是他们卿家人的底气!
    卿亲亲乖乖点头:“爹和大哥也要好好保护自己,若是上了战场千万不能受伤!”
    她小脸上满是严肃,卿家父子听的心中划过暖流。
    一家人聊了很久,眼看着天色已晚,两人怕明天早上她起不来,便依依不舍地走了。
    翌日清晨。
    卿亲亲果然起晚了,但有卿家父子气势凌厉往那一站,传旨公公什么都不敢说,眼巴巴地看着她出来,又被卿家父子拉着嘱咐了一番,才算深刻明白卿家的掌上明珠有多受宠。
    纵然有再多的话要说,可该分别的时候还是要分别。
    车队缓缓上了官道,卿亲亲就扒着窗户往外面看,只能看到卿家父子越来越远,越来与小的身影,但这两人一直没有回去,就那么遥遥望着她。
    她眼眶一红,直到再也看不到了,这才回了马车,有些恹恹。
    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她方才缓过来那股离别的愁绪,开始期待起上京的路,只要到了京城,就能看到南宫谛了,说起来,俩个人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了。
    真希望能快点到呀!
    ……
    太后很是疼爱南宫谛,没事就叫他去宫里说话,难得的是南宫谛也没有不耐,每每都能耐着性子听她说话,祖孙俩倒是相处的颇为和谐。
    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她以为跟南宫谛说清楚了,这孩子就不会记恨皇帝,但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这孩子不是不记恨了,而是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
    每次皇帝一来,他没多久就会离开,但若是皇帝先来,他便不会来,就算是自己让人去唤,他也总有借口拒绝,而且还让人挑不出错来。
    太后深觉如此下去不行,便寻了个机会,经他唤来:“谛儿你告诉皇祖母,你心里可是还在介意你父皇之前做的糊涂事?”
    南宫谛微微垂眸:“没有。”
    这话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就算他并没有敷衍的意思,但太后看来就是如此,她倒也不生气,就是觉的无奈:“皇祖母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父皇糊涂,这么些年做的错事太多,尤其是你母后……他也的确是错的离谱,皇祖母不为他辩解,就替他跟你道个歉,谛儿心胸宽广,可不要再记在心上了。”
    南宫谛忙道:“皇祖母千万别这么说,您是长辈,哪里能给我道歉,孙儿万万受不起的。”
    “那你就不要再跟你父皇怄气了。”太后就知道这个孙儿其实很是心软,便想着也许用亲情能让他回心转意,“你父皇这些年也不容易,自从你离开之后,他每日惦记你,却又不肯说,甚至不肯给你写信,他那人性子别扭,你若是真跟他计较,那颗不值当,且皇祖母心里也很是难过。”
    南宫谛心里清楚皇祖母这是在装可怜,可他却不能真的让皇祖母为了他们的事操心,毕竟年岁大了,便道:“好,听皇祖母的。”
    太后这才笑了:“好孩子。”
    这之后,南宫谛对皇帝的态度就多少有些变了,比如两人相处的时候,虽然话不多,但他偶尔也会露出笑容,甚至不再提起先皇后的事。
    弄得皇帝还有点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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