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有愧
“你就光会骂我？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就她委屈，别人都是活该？她凭什么自作主张管别人的事？用的着她瞎操心吗？她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贺军霞从没见过大哥这样发火，登时一阵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就掉落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忍不住哭诉。
“我不就是谈了个对象吗？她就闹到学校去！还不经我同意就私下找上邵斌，逼他跟我分手！我是真的喜欢邵斌啊，可是就因为常素芳，他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我怎么能甘心？她凭什么这么做？她有什么权利拆散我们！我们碍着她什么事儿了？我知道，她就是看我不顺眼！她就是见不得我好！她见我伤心她就高兴了！”
贺军霞边说边哭，当着自己的亲大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也是憋了太久，当初她真不是故意弄掉大哥的孩子的，后来想起当时没救常素芳她都觉得万分愧疚，她有悔的，只是也觉得自己冤枉。要不是常素芳多管闲事，她又怎么会一怒之下失了分寸？
贺军鹏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原来是因为妹妹早恋，素芳去阻止才会发生这般纠葛。
只是妹妹这般态度却委实让他有些失望。
“你觉得素芳是多管闲事？那么说，你觉得你自己做得才是对的？你正面临高考，你却不顾学业去谈对象？军霞，既然你觉得你做的都是对的，你为什么不敢公开承认？你怎么不告诉妈，不告诉我，不告诉你的老师？是，你十八岁了，你有权利谈恋爱，我们谁也不该干涉你的恋爱自由，可是是时候吗？妈的期望你忘了吗？为了供你和弟弟上学妈有多辛苦你不知道吗？我觉得素芳做的完全没有错！如果哥在家，会和你嫂子做一样的事！就因为她是你嫂子，你就觉得她是狗拿耗子，如果是哥做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要记恨我一辈子？”
贺军霞泪流满面，却什么话也反驳不出来。她早恋确实不对，可是谁管都行，为什么偏偏是常素芳来管？
“你也知道自己不对，只是因为管你的是素芳，你才不服气？你打心眼里就没认过她这个嫂子对吗？她到底有什么不好，你这样针对她？”
贺军鹏不知道妹妹对常素芳意见这么大，他原先一直以为，妹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常素芳的性格，可如今看来，好像还有更多原因。
“那她有什么好，你这么维护她？自从你娶了她之后，你整个人都变了，你只向着她，你把我们都忘了！妈也不管了，我和弟弟也不顾了！你心里眼里都只有她！”
贺军霞抹着眼泪，再次不甘心的控诉。
“哥既然娶了她，自然是要对她负责的。你说哥向着她，哥不否认。她是哥的媳妇，初进咱们家门，很多事还不熟悉还不适应，我若不偏帮她一些，她如何能尽早适应咱们家的生活？你说我忘了妈忘了你们，从何说起？我可曾因为素芳对你们疏忽不周？你自己说！”
贺军鹏望着妹妹，认真的解释着。
贺军霞期期艾艾的，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低着头，绞着手，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军霞，哥娶了你嫂子，你嫂子就是咱们家的人了，以后是要和我们过一辈子的。你不能永远拿她当外人！她管你是因为你是哥的妹妹，她拆散你和邵斌是出于大局考量！你若是因为谈对象荒废了学业，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妈知道了会有多失望多难过你想过吗？你嫂子这么做不是因为看你不顺眼，而是真正为你好！你就这么是非不分吗？你一时气愤将她推倒，害她没了孩子，她有责怪过你半句吗？她有向妈告过状吗？有大庭广众下揭过你的底吗？她差点连命都没了，为什么还将所有事都咽进肚子里，一个字不说？是因为她真心把你当家人！可你呢？你对她做了什么？质疑，诽谤，污蔑，伤害……从她一进门，你没给过她一天好脸色！她在咱们家过得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贺军霞又是一阵羞愧。常素芳进门，头两天确实不让人待见，可后来她真的变了，只是她一直不相信她而已。即便后来她做了很多讨好她的事，她都只是质疑她别有居心。
经贺军鹏一番剖析，她才发觉，不是常素芳看她不顺眼，而是她看常素芳不顺眼，所以才事事针对她。
“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气极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我看她流了那么多血，我很害怕，我一慌我就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对不起……哥……”
贺军霞终于肯坦诚自己的错，这些日子，其实她一直愧在心头，只是一想到要和常素芳道歉，她就开不了口。
“你这话应该跟你嫂子说。”贺军鹏提醒。
贺军霞扁了扁嘴，眼泪又滴滴答答落下来，委屈的道：“我说不出口……”
贺军鹏看着妹妹委屈可怜的模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知道错就好了！你嫂子那里我会好好安抚的。不过你记住，以后要和你嫂子好好相处，不能再生事了！”
贺军霞抹了一把眼泪，忙点头。
“至于那个邵斌……”贺军鹏看了看妹妹有些黯然的脸色，开口道：“我会托人帮你打听一下，也许将来有缘还能走到一起。”
“真的？谢谢你，哥！”
贺军霞一听，顿时一阵欣喜。她对邵斌是真的喜欢，他不声不响走了，给她的打击真的很大。毕竟是初恋，不可能轻易就忘记的。
“好了，先回家吧。”贺军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率先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就见常素芳已经给他收拾好了东西，他忍不住逗她：“你就这么急着让我走啊！”
“别闹了！人家小张同志来了两趟了，就等着你呢！你也是，买个东西买这么久，是想把人家联社包了圆吗？军霞他们有什么需要的你告诉我，我再去给他们买。你快去吧，也就你让人家首长等你，也不怕去了挨训啊！”
常素芳嗔了他一眼，嘟嘟囔囔数落着。
“好了，这就走。”
贺军鹏拎起常素芳给他收拾好的包袱，笑着回道。
“妈，我去送送军鹏，回来再帮您碾苇子。”
常素芳跟着贺军鹏走出来，对院儿里的刘玉花道。
“去吧，去吧！不用着急。”
“妈，那我走了！”
贺军鹏和常素芳一同走出家门，往村大队而去，今日说好了在村大队碰面，再去郭家村的。
“其实不用送我的，这么短的路，几分钟就到了。”贺军鹏看了身旁的常素芳道。
“可是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嘛！”常素芳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道。
贺军鹏闻言笑了笑，拎着包袱的手突然一转，握住了常素芳的小手。
“别……让人看见该笑话了！”尤其是那些个三姑六婆。
常素芳连忙将手往回撤，却被贺军鹏牢牢握住。
“谁爱笑话谁笑话！怕他们干什么？”
贺军鹏不在意的笑了笑。
常素芳偷瞄了眼四下，没发现什么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我那天听你和你那位师长同志说要在农场搞什么试验田，那是怎么一回事啊？”
“说起这个倒是个好消息！近些年随着科技发达，国家又研发出了许多粮食新品种，现在正在各个部队农场实验。我这次下乡就是奉了上级命令搞试验田。如果实验成功了，就要在全国各地推广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如果粮食增产了，温饱就解决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会直线上升！”
常素芳一听，兴奋的接口道。
贺军鹏也笑着继续道：“是啊，如果实验成功，那可真是帮了农民的大忙了！”
常素芳点点头，接着又微皱起眉道：“不过，有了好种子还不行，还需要打好水利工程的仗！水是生命之源，种子再好，没有阳光水分，那也是白搭！如今咱们农村没有深井，光凭农民自己打的土井根本供给不足！”
“对，还有肥料。如今家家户户只施粪肥，远远不足以供给种子生长的需求。部队农场已经决定引进化肥，不过还在调度，过一段时间才能来。”
贺军鹏眼神明亮，为常素芳的真知远见感到惊讶。
贺军霞从没见过大哥这样发火，登时一阵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就掉落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忍不住哭诉。
“我不就是谈了个对象吗？她就闹到学校去！还不经我同意就私下找上邵斌，逼他跟我分手！我是真的喜欢邵斌啊，可是就因为常素芳，他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我怎么能甘心？她凭什么这么做？她有什么权利拆散我们！我们碍着她什么事儿了？我知道，她就是看我不顺眼！她就是见不得我好！她见我伤心她就高兴了！”
贺军霞边说边哭，当着自己的亲大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也是憋了太久，当初她真不是故意弄掉大哥的孩子的，后来想起当时没救常素芳她都觉得万分愧疚，她有悔的，只是也觉得自己冤枉。要不是常素芳多管闲事，她又怎么会一怒之下失了分寸？
贺军鹏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讶，原来是因为妹妹早恋，素芳去阻止才会发生这般纠葛。
只是妹妹这般态度却委实让他有些失望。
“你觉得素芳是多管闲事？那么说，你觉得你自己做得才是对的？你正面临高考，你却不顾学业去谈对象？军霞，既然你觉得你做的都是对的，你为什么不敢公开承认？你怎么不告诉妈，不告诉我，不告诉你的老师？是，你十八岁了，你有权利谈恋爱，我们谁也不该干涉你的恋爱自由，可是是时候吗？妈的期望你忘了吗？为了供你和弟弟上学妈有多辛苦你不知道吗？我觉得素芳做的完全没有错！如果哥在家，会和你嫂子做一样的事！就因为她是你嫂子，你就觉得她是狗拿耗子，如果是哥做这件事，你是不是也要记恨我一辈子？”
贺军霞泪流满面，却什么话也反驳不出来。她早恋确实不对，可是谁管都行，为什么偏偏是常素芳来管？
“你也知道自己不对，只是因为管你的是素芳，你才不服气？你打心眼里就没认过她这个嫂子对吗？她到底有什么不好，你这样针对她？”
贺军鹏不知道妹妹对常素芳意见这么大，他原先一直以为，妹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常素芳的性格，可如今看来，好像还有更多原因。
“那她有什么好，你这么维护她？自从你娶了她之后，你整个人都变了，你只向着她，你把我们都忘了！妈也不管了，我和弟弟也不顾了！你心里眼里都只有她！”
贺军霞抹着眼泪，再次不甘心的控诉。
“哥既然娶了她，自然是要对她负责的。你说哥向着她，哥不否认。她是哥的媳妇，初进咱们家门，很多事还不熟悉还不适应，我若不偏帮她一些，她如何能尽早适应咱们家的生活？你说我忘了妈忘了你们，从何说起？我可曾因为素芳对你们疏忽不周？你自己说！”
贺军鹏望着妹妹，认真的解释着。
贺军霞期期艾艾的，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低着头，绞着手，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军霞，哥娶了你嫂子，你嫂子就是咱们家的人了，以后是要和我们过一辈子的。你不能永远拿她当外人！她管你是因为你是哥的妹妹，她拆散你和邵斌是出于大局考量！你若是因为谈对象荒废了学业，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毁了？妈知道了会有多失望多难过你想过吗？你嫂子这么做不是因为看你不顺眼，而是真正为你好！你就这么是非不分吗？你一时气愤将她推倒，害她没了孩子，她有责怪过你半句吗？她有向妈告过状吗？有大庭广众下揭过你的底吗？她差点连命都没了，为什么还将所有事都咽进肚子里，一个字不说？是因为她真心把你当家人！可你呢？你对她做了什么？质疑，诽谤，污蔑，伤害……从她一进门，你没给过她一天好脸色！她在咱们家过得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贺军霞又是一阵羞愧。常素芳进门，头两天确实不让人待见，可后来她真的变了，只是她一直不相信她而已。即便后来她做了很多讨好她的事，她都只是质疑她别有居心。
经贺军鹏一番剖析，她才发觉，不是常素芳看她不顺眼，而是她看常素芳不顺眼，所以才事事针对她。
“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气极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我看她流了那么多血，我很害怕，我一慌我就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对不起……哥……”
贺军霞终于肯坦诚自己的错，这些日子，其实她一直愧在心头，只是一想到要和常素芳道歉，她就开不了口。
“你这话应该跟你嫂子说。”贺军鹏提醒。
贺军霞扁了扁嘴，眼泪又滴滴答答落下来，委屈的道：“我说不出口……”
贺军鹏看着妹妹委屈可怜的模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知道错就好了！你嫂子那里我会好好安抚的。不过你记住，以后要和你嫂子好好相处，不能再生事了！”
贺军霞抹了一把眼泪，忙点头。
“至于那个邵斌……”贺军鹏看了看妹妹有些黯然的脸色，开口道：“我会托人帮你打听一下，也许将来有缘还能走到一起。”
“真的？谢谢你，哥！”
贺军霞一听，顿时一阵欣喜。她对邵斌是真的喜欢，他不声不响走了，给她的打击真的很大。毕竟是初恋，不可能轻易就忘记的。
“好了，先回家吧。”贺军鹏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率先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就见常素芳已经给他收拾好了东西，他忍不住逗她：“你就这么急着让我走啊！”
“别闹了！人家小张同志来了两趟了，就等着你呢！你也是，买个东西买这么久，是想把人家联社包了圆吗？军霞他们有什么需要的你告诉我，我再去给他们买。你快去吧，也就你让人家首长等你，也不怕去了挨训啊！”
常素芳嗔了他一眼，嘟嘟囔囔数落着。
“好了，这就走。”
贺军鹏拎起常素芳给他收拾好的包袱，笑着回道。
“妈，我去送送军鹏，回来再帮您碾苇子。”
常素芳跟着贺军鹏走出来，对院儿里的刘玉花道。
“去吧，去吧！不用着急。”
“妈，那我走了！”
贺军鹏和常素芳一同走出家门，往村大队而去，今日说好了在村大队碰面，再去郭家村的。
“其实不用送我的，这么短的路，几分钟就到了。”贺军鹏看了身旁的常素芳道。
“可是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嘛！”常素芳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道。
贺军鹏闻言笑了笑，拎着包袱的手突然一转，握住了常素芳的小手。
“别……让人看见该笑话了！”尤其是那些个三姑六婆。
常素芳连忙将手往回撤，却被贺军鹏牢牢握住。
“谁爱笑话谁笑话！怕他们干什么？”
贺军鹏不在意的笑了笑。
常素芳偷瞄了眼四下，没发现什么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我那天听你和你那位师长同志说要在农场搞什么试验田，那是怎么一回事啊？”
“说起这个倒是个好消息！近些年随着科技发达，国家又研发出了许多粮食新品种，现在正在各个部队农场实验。我这次下乡就是奉了上级命令搞试验田。如果实验成功了，就要在全国各地推广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如果粮食增产了，温饱就解决了，人们的生活水平会直线上升！”
常素芳一听，兴奋的接口道。
贺军鹏也笑着继续道：“是啊，如果实验成功，那可真是帮了农民的大忙了！”
常素芳点点头，接着又微皱起眉道：“不过，有了好种子还不行，还需要打好水利工程的仗！水是生命之源，种子再好，没有阳光水分，那也是白搭！如今咱们农村没有深井，光凭农民自己打的土井根本供给不足！”
“对，还有肥料。如今家家户户只施粪肥，远远不足以供给种子生长的需求。部队农场已经决定引进化肥，不过还在调度，过一段时间才能来。”
贺军鹏眼神明亮，为常素芳的真知远见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