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狮子大开口还敢跟我横!要不是急着去接机器,我他妈先料理了你!一个小小的工头还想翻天了?”
    常有安望着老韩的背影恨恨的咒骂了一声。
    不过他也有点纳闷,这个老韩的施工队在四里八村挺有名的,信誉一直还不错。怎么到了他这儿就突然狮子大开口了!平常的加急费四五百也足够了,到他这里就硬是给涨了三百!
    他是吃定了他着急,还是瞧不起他愣给他添堵?
    不管是什么原因,此刻在常有安心里认定了这老韩就是个趁火打劫的东西!
    “等着瞧!咱们竣工再说,我要让你顺顺利利拿到工程款我就不叫常有安!”
    常有安眼眸中闪过一丝阴戾,恶狠狠的放了句狠话。
    一旁的常燕儿听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接着立刻陪笑着劝慰道:“何必呢?人家干活也不容易,撕破脸对大家都不好!以后说不准还用的着呢!”
    “用他?我他妈以后用谁也不用他!”
    常有安冷哼一声。
    “不用就不用,那也用不着做的那么绝吧?这施工队在四里八村都挺有名的,你这样难为人家,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你以后还得招工人呢,要是得罪了他们,他们到处去乱说,损失的不还是你吗?”
    “你怎么一个劲儿的帮他们说话?你没看见他白坑我三百块钱吗?你真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说给就给!妈的,一个个钻钱眼儿里的东西!”
    常有安又骂了一句,对平白多出了三百块钱的事还是气愤不已。
    “行了,不就三百块钱吗?能比你建厂还重要?大头儿都出了还在乎这小头儿?好了,你明天不是还要去省城吗?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吧!这里有我呢!”
    常燕儿一边劝一边推着常有安往外走。
    “这几天你给我把他们盯紧了,要是他们有一点马虎就从工程款里给我扣,听到没有!”
    常有安还忿忿不平的嘱咐着。
    “知道了!我一定把他们盯紧了,你放心吧!”
    听到常燕儿的保证,常有安这才转身大步离开了工地。
    见常有安终于走了,常燕儿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居然渗出了一丝冷汗。
    幸亏刚才她急中生智,否则她私自扣下常有安给施工队三百块钱加急费的事就被老韩抖落出来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叫常有安最近对她抠门抠的紧,成天叫她干这干那还一分钱不给?以前给她的她都倒贴完了,她再不想办法抠点钱出来,这成天介叫她喝西北风啊?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喂不饱的狼,不堵上她的嘴,说不准哪天她就反咬你一口,常燕儿怎么能不给自己留点后手?
    这阵子常有安叫她帮忙盯着施工,她可没少从里头抠油水。饭钱,施工用的材料钱,加急费,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她都悄不声的私扣了一些,反正如今她是常有安手底下的会计,帐都是她管着。一方沙子多少钱,一块砖头多少钱,都是她算计的目标,这林林总总加起来,常燕儿就鼓捣出了千余块钱的油水。
    不过,她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她觉得这是她应得的,她为常有安做了这么多事,难道还不值这一千块钱?
    所以,这事儿她做的理所当然,不过也坑苦了老韩他们施工队就是了。
    老韩他们以为常有安故意克扣施工队的工钱,常有安以为老韩他们趁火打劫,双方闹得挺不愉快,不过这正中常燕儿下怀。
    他们闹得越僵越好,她从中得利的事儿才不会轻易被查出来。
    她费了半天劲,还是不能让常有安对常素芳死心,所以她必须给自己铺条后路。有钱心里才有底,常有安既然不给她心,那她就拿他的钱,反正她也付出了,不应该拿的理所当然吗?
    可一想到自己绞尽脑汁才能拿到自己该得的,而常素芳不用费劲儿就得到贺军鹏全力支持,她又开始心里不平衡。
    她早就私下打听过了,常素芳跟常老五他们立字据的那天,贺军鹏突然带了大笔钱来给常素芳助阵,要不,常素芳焉能筹够买农机的钱?
    凭什么?她一句话不说就能让贺军鹏掏心挖肺的,自己做了这么多事还是被常有安瞧不起?她不服!
    要没有常素芳,她在这常家村也算是数上号的才女,都是因为有她,从小在上面压着她,她才变成如今这般落魄模样!
    要不是常素芳,她能被常有安瞧不上吗?要不是她,她能撒手不管病了的父亲去省城吗?要不是去了省城,她能倒霉的遇上方城被他祸害了吗?要不是身子不清白了,她能急吼吼的把什么都给了常有安吗?可如今,她什么都得不到,还得背地里算计着才能保证明面儿上的光鲜亮丽,她如今这般下场,不找她常素芳算账找谁?
    “哼,常素芳,你破坏我名声,我也不让你好过!等着瞧吧!”
    坏人之所以使坏是因为总是疑心别人害她,其实害她的并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常燕儿因为对常素芳的记恨,就这么一条道走到黑,也正因为把自己所有不幸的根由都强加到常素芳身上,她才在日后的每一天里,绞尽脑汁的想要迫害常素芳。
    常素芳只知道前世常有安和常燕儿联手背叛她,陷害她,却不知道常燕儿对她的恨由来已久,并不全是因为常有安。
    自从重生醒来之后,她一直疏离常燕儿,但却没有多加防范。她没有想到常燕儿这时候就已经对她起了迫害之心,以至于疏忽大意之下总是被常燕儿钻空子给她搅局。
    这两日她一直和贺军鹏一起在大队广场教其他人使用农机,却没想到周围围观的人群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已经改变了态度,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
    起初的新鲜过后,留下来的是一大堆带着不屑的疑问,这些疑问已经在人群里传的沸沸扬扬,就差当着常素芳的面说出来了!
    专注农机的常素芳是一次休息的空档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当即脸色就是一变。
    “还当她是个正经的呢,没想到也是个……真不要脸!”
    “就是!没看她成天跟贺军鹏出双入对的,就算是两口子也得避避嫌啊!也不害臊!”
    “看来天生就是个浪荡的,要不怎么敢抛头露面自己干事业呢!”
    “可不是吗?没瞧见那天她杀鸡买酒的跟送农机的几个师傅打的一片火热!贺家也能这么容了她?这种女人……”
    “这算什么?你们没听说吗?这农机可不是一般人能弄来的,听说是她……”
    “啥?不能吧?不是说是贺军鹏托部队农场的关系给拉来的吗?”
    “呸!你当部队农场是他贺家开的?说要什么就给批什么?这里头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就是,瞧她那下贱样儿,成天跟在贺军鹏屁股后头,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
    “胖丫婶,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
    常素芳听她们越说越过分,还越说越大声,再也忍不住,上前怒斥了一声。
    这群以胖丫婶为首围在一起不断对着常素芳等人指指点点的三姑六婆,就是受了常燕儿的好处与挑唆,才故意在人群里胡说八道的。
    常燕儿知道胖丫婶的闺女常慧儿和常素芳有过节,胖丫婶一家又因为换地的事儿跟常素芳和常广兴闹得挺不愉快,于是就利用这一点,还找了几个同样心里正不平衡,一类地农户的乱嘴媳妇儿们,来这儿找常素芳的晦气。
    反正就算常素芳跟她们闹起来,也怀疑不到她身上,正好来个借刀杀人,替她出口气!
    胖丫婶也是个没脑子的,正眼红常素芳把农改做的这么火一肚子气儿呢,被常燕儿一挑唆,当下就压不住了!
    常燕儿又趁机说了些对常素芳不利的模棱两可的话,胖丫婶就跟炮仗似的点燃了,纠结了几个三姑六婆就直奔广场来了。
    正巧赶上常素芳坐在广场边上的石墩子上休息,一字不漏的把常燕儿挑唆她的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哟,我们说什么,碍你什么事儿了?又没提名点姓的,你着什么急?别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心虚了吧?”
    胖丫婶一见常素芳沉着脸过来质问,更嚣张了,明里暗里的就开始讽刺。
    “胖丫婶儿,你嘴里放干净一点!谁做了亏心事,你倒是说清楚!别没根没据的乱胡扯,到时候让自己没脸!”
    常素芳紧握着手掌,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刚才她们嘀咕的那么大声,当别人都聋了吗?说什么她不正不经的跟送农机的师傅喝酒,还说她为了这批农机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简直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