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思,你等等,还有件事!”
    陈思点点头,刚要离开常素芳的办公室,突然又被她叫住。
    “什么事啊?”陈思回头。
    常素芳拿起桌上的一份财务报表,问道:“几天前,公司有一笔数额比较大的动账,可记录并不清楚,只有你的签名。那几十万的提额,你拿去做什么了?”
    陈思闻言,接过财务报表看了一眼,随即道:“哦,这个呀,是这样的。这笔钱是您那个朋友林先生用一只玉镯做抵押向我们公司借的。”
    “林先生?哪个林先生?”
    常素芳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脸疑惑的道。
    “就是林天翔啊!上次我和小军不是还跟他一起吃过饭吗?芳姐,你忘了?”
    陈思好笑的望着常素芳。难得,她也有糊涂的时候。
    “林天翔?”
    然而,常素芳听到这个名字后,当场就愣住了!
    “他借了公司几十万?他缺钱吗?怎么可能?”
    “呃,这个我没问,他过来的时候,似乎很着急,说是急用,我本来想先告诉你一声的,可是你在常家村没回来,而他又那么着急,我便先借给他了!芳姐你放心,他拿出的那个玉镯我让人看过了,是个老物件,价值不菲,足够抵押而且还绰绰有余!”
    陈思以为常素芳担心的是这个,可常素芳听了却皱眉摇头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林天翔的为人,我信得过!我只是奇怪他并不缺钱,为什么突然解这么一大笔钱?他要干什么?陈思,你有没有问他借钱去做什么?”
    “呃,这个,没有!”陈思摇摇头,又道:“他只说是急用,再没说别的,我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没好意思再问。”
    “急用?不知道干什么?”
    常素芳喃喃自语,脸上神色有些变换。
    陈思见常素芳神情有异,于是问道:“芳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如果有什么不妥,我立刻派人去追回来!”
    常素芳皱眉思索着,摆了摆手道:“不用了!你先去查报纸上的事吧!”
    陈思看了常素芳一眼,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只得先出去了。
    “这么一大笔钱,林天翔到底拿去做什么了?”
    他上无老下无小没病没灾的,为什么借那么一大笔钱过去?还用了一只玉镯做抵押?
    陈思说,那玉镯是老物件,也就是说那东西必定是林天翔家传下来的宝贝。既然是宝贝,又怎么会突然拿出来做抵押?他抵押那么多钱做什么?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给谁花呀?
    等等!不对!
    林天翔是没有女朋友,可他有个喜欢的人啊!
    何苗苗!
    是何苗苗吗?
    何苗苗为了钱,什么都做了!林天翔对她用情至深,难保不会为了她,抵押了家传之宝帮她筹钱!
    可何苗苗筹钱做什么?是为月姨治腿吗?可是不对啊,这几天何苗苗几乎就没回过常家村。如果她打算给月姨治腿,不可能不提前通知月姨的!
    不是这个原因!那,又究竟为了什么?
    常素芳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通其中道理。干脆,她直接去找他问个清楚算了!
    想到这里,她也待不住了,起身就要走出办公室。可这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却响起来,她只得又折回去接起电话。
    “芳姐,查出来了!我那个朋友说将富安潮衣告上法庭的是一个服装设计师和几个被拐骗的大学生,那个设计师名叫森妮,而那几个大学生都没有透露真实姓名,所以除了法庭,暂时还没有人知道她们的信息。”
    电话那头,传来陈思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
    常素芳心下微忖,估计是法庭顾忌几个大学生的隐私与安全才没有透露姓名。不过那个叫森妮的设计师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跟富安潮衣有什么恩怨?
    又是一团谜!
    想不通!常素芳摇摇头,索性不想了!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林天翔到底用那几十万干了什么,她总觉得不对劲儿!一定得找他好好谈谈,如果他只是为了何苗苗挥霍,那她非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不可!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林天翔家的公寓楼,可是她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回应,看来他并不在家。而林天舞必定是去上班了,所以这趟她才扑了个空。
    常素芳恹恹的回了车上,呆坐了半晌,突然想起林天翔也许是去找何苗苗了,正好找他们俩一块问问!
    于是她调头又把车子驶向了何苗苗家,到了之后,她迫不及待的下车,敲响了何苗苗家门。
    里面很快传来了动静。常素芳松了口气,还好这次没扑空!
    “谁呀?”
    何苗苗打开门,赫然发现常素芳站在门口,想起屋里还摊着一堆档案,她立刻装作冷漠的模样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说完,抬手就要关上门。
    常素芳好不容易找到个人,哪里能让她这么轻易就打发了?脚一伸,直接就卡住了门板。
    “这么急着赶我走?是想隐藏什么?”
    常素芳一脸猜疑的望过去。
    “谁,谁隐藏什么?你别胡说!”
    何苗苗顿时有些心虚,不会吧?常素芳知道什么吗?她不可能知道啊?难道她这么聪明,一下就猜中了她做的事?
    何苗苗不知道自己误会了,常素芳也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戳中红心。她只一心想弄明白心中疑惑,没有犹豫直接用力一推,就闯进了何苗苗家。
    “林天翔!我知道你在这儿,你给我出来!”
    常素芳一进门就大声叫着。在卧室里的林天翔一听当即就慌了!
    天啊,常素芳怎么找来了?她不会是发现了他借钱的事,故意来核实的吧?
    就在林天翔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见到客厅没人的常素芳,毫不犹豫就直奔了卧室,一边推门而入一边道:“林天翔,你别躲了!你今天要不给我说清楚,就把那六十万给我吐回来!我们公司的钱,不是让你借来讨好女朋友的!”
    “素芳!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
    林天翔见躲不了,只得硬着头皮迎了过来。
    “你果然在这里!林天翔,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偷偷摸摸从我公司借了六十万到底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
    常素芳一见林天翔果然在卧室里,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素芳,你听我说……”
    还没等林天翔解释,跟进来的何苗苗就一脸震惊的望向他。
    “六十万?天翔哥,你入梦巴黎那六十万的会费,是从素芳姐公司借来的?不对,六十万不是小数目,即便你是素芳姐的朋友,他们也不可能轻易借给你?你是拿什么做了抵押,对不对?没有抵押品,你不可能借到这么大额款项!天翔哥,你到底拿什么做了抵押?房子吗?你为了我的事,居然倾家荡产了吗?”
    “可不就是倾家荡产了?连家传之宝都拿出来了,林天翔你这是被逼到什么家业了?”
    常素芳瞪着林天翔,真不知道他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来?
    “传家之宝?天翔哥,你为了入梦巴黎的会员,居然抵押了你母亲留给你的那只玉镯吗?”
    何苗苗不敢置信的望着林天翔,为了她,他居然真的倾尽所有吗?
    天翔哥跟她提起过,他保存着一只意义特殊的古玉镯,那是他母亲留给他和妹妹的唯一念想。结婚后他本来想送给她的,可何苗苗觉得不妥,所以没收。可是如今,他到底还是为了她把那玉镯当了!
    “梦巴黎商务会所?你说的是这个地方没错吧?林天翔,你疯了?你居然去入了梦巴黎的会员?你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你不是喜欢苗苗吗?为什么又跑去那个地方堕落?难道,难道是她让你……我的天啊!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都疯了吗?为了钱,你们什么都豁出去了是吗?”
    常素芳差点瘫在当场,为自己想到的种种情形感到寒心!
    她原本以为林天翔可以劝何苗苗回头,可没想到,竟是何苗苗将他给带进了沟渠之中!
    完了!这两个人,是彻底要完了!
    林天翔望着误会到了北极的常素芳,只能苦笑,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且不说常素芳心头震动,此刻的何苗苗更加难以释怀。她冲上前一把抓住林天翔的手,焦急的道:“天翔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这样让我怎么面对林家的列祖列宗?你让我怎么还有脸做你的妻子,做你们林家的媳妇儿?天翔哥,对不起……”
    何苗苗内疚落泪,将头抵在了林天翔胸前。
    “妻子?林家的媳妇儿?我的天啊,你们……你们两个……?”
    “是,我们两个已经结婚了!”林天翔有些歉疚的望向常素芳。不是故意瞒她的,而是他们瞒了所有人,除了天舞。
    “……”
    又一个爆炸性的新闻,这回常素芳是真的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床上,原本放置在床上的一个档案袋掉落在地,常素芳本能的低头望去,却当即眼睛瞪了个老大!
    她一把抓起地上那叠从档案袋掉出来的资料,整个人完全呆滞了!
    那份档案正是常燕儿与梦巴黎签署的交易合约,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富安潮衣与梦巴黎以利益交换的形式将四名大学生卖给了梦巴黎当陪酒小姐。
    联想起报纸上刊登的那则新闻,常素芳的头脑轰的一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气虚的指着林天翔怀里的何苗苗道:“状告富安潮衣的人,是你吗?何苗苗,你留在富安潮衣死都不肯走,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查找证据,为自己报仇,是吗?”
    事到如今,什么也瞒不下去了!
    何苗苗抬起泪湿的眼,重重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的道:“没错,就是我!我要揭发他们的真面目,我要为自己和所有受害的女孩讨回公道!我要让那些恶人受到法律的制裁,得到应有的惩罚!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