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厌世
自从那天常有富在酒店一通大闹后，军涛和小君的事就彻底吹了。两家闹得很不愉快，几乎都不怎么来往了。
因为婆婆态度强硬，军涛也无计可施，负气回了学校，从此再也没提过此事。
原以为军涛是认命了，不再与王小君有来往。可这下一看，恐怕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她就说嘛，以军涛和小君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了？
看这架势，不会住在一起了吧？
常素芳微扬了扬嘴角，军涛这小子，居然还会这招！不过也不错，生米煮成熟饭，那婆婆就是再反对也没用了！说不准，小君肚子争气，再怀上军涛的孩子，那才真是喜上加喜了！
怀着这种心情，常素芳很快将车开到了农大校区，找到了在宿舍收拾东西的贺军涛。
“嫂子，你来了？不是说和我哥一块儿过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贺军涛见常素芳一个人过来，不觉疑惑的问道。昨天电话里可是说两人一块儿来的，这会儿怎么又剩嫂子一个人了？
“哦，你哥临时有要事处理，咱们先回去吧！他说晚点自己再开车回家。”
常素芳看他正往一个大书包里放书本和其他杂物，笑了笑回道。
“哦，是这样啊。”贺军涛这才明白，点了点头道：“我收拾好了，我们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就我二姐和二姐夫？”
“不用了，你二姐说他们也要晚一点，要忙完手头的工作，不用管他们了，咱们直接回家就是！”
常素芳说到这里，眼珠一转，话锋一转故意以试探的口吻道：“哦，对了，需不需要……顺路捎着谁呀？”
贺军涛闻言不由心中一动，垂下的眸光闪了闪，随即抬起头道：“捎谁啊？没什么人捎着啊？再说了，我同学跟咱们都不顺路，你要捎人家也不乐意上啊！”
“哦，那就没一个顺路的？”
常素芳见贺军涛居然矢口否认，不死心的又问道。
“我们整个学校都没有我同乡，当初进来时，还真有些失落呢！”
贺军涛故作无所谓的回道。
“是吗？那……别的学校呢？”
常素芳微侧头望着贺军涛，再次套话。
谁知贺军涛却皱了皱眉道：“别的学校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又没义务一个个送他们回家！”
常素芳见怎么都套不出他的话，不觉有些失望。
难道她猜错了？两人并没有在一起，一切都是巧合？可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还有，她明明看到他们都遮遮掩掩的模样，如果只是正常租住，用得着这样做吗？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可军涛不承认也没办法，看来这事只能以后再留意了。
想到此常素芳不再故意试探军涛，伸手接过军涛手里的一个书包，和他一起走出校园，上了车。
回家的路上，贺军涛都很沉默，几乎没什么话。总是常素芳询问一句他就回答一句，常素芳若不开口，他也不说话。
自从和小君的事被搅黄后，原本开朗爱笑的贺军涛就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好像一直之间长大了一般。
她一直以为军涛和军鹏个性迥异，不像兄弟，她还曾经以此调侃他们。谁知道军涛沉默下来后，言行举止居然跟军鹏如出一辙。
差别在于，军鹏是天生如此，而军涛则是因为小君才会性情大变。不过这也证明了，他们兄弟俩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执着，深情，也太死心眼。尤其对于喜欢的人，宁缺毋滥。
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她担心。很明显小君的事给军涛的打击太重，伤害太深，不然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她不止一次跟军鹏提起，如果可能还是想再劝劝婆婆，为小君和军涛再争取争取。
可是军鹏却只是叹气，婆婆对王小君成见太深，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就算真的能改，只怕两人也等不到那时候。
因为最近，婆婆已经开始为贺军涛物色人选相亲了，而卫国叔赌着一口气也不示弱，已经托了县城的婚介所，听说是要给小君找个远点的婆家，等小君毕了业就立刻把她嫁出去。
军涛和小君两个人兜兜转转，却还是重蹈了前世的覆辙，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
她倒是有心帮一把，只可惜自己如今也不受婆婆待见，就怕越帮越忙。
如今能帮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军涛的决定很重要，但为小君忤逆自己的母亲，只怕对素来和军鹏一样孝顺的军涛来说，也是难以抉择的一件事。除非有什么契机出现，否则，这一步要迈出恐怕还真是有点困难。
常素芳微叹了口气，从后视镜看了看贺军涛，只见他手肘拄在车窗上，一手托着下巴，正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事物出神。
他眉头依然紧皱着，脸上带着难掩的躁意，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军涛，你……跟小君还有联系吗？”
忍了许久，常素芳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她实在不想看着两个情投意合的人就这么被拆散，如果能有帮助她的方法，哪怕只是一线生机，她也愿意试试！
盯着外头出神的贺军涛听到小君这个名字，眸光明显闪烁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又沉寂了下去。
“没有。”
贺军涛低低回了一声，又再次继续刚才的动作沉思。
也许军涛真的没有说谎，虽然常素芳看到两人都从小区走出来，可并不代表他们在一起。尤其现在军涛的表情，不像是已经和小君复合的模样。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可以肯定两人还是有交集的，只不过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军涛，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想不通可以跟嫂子说一说，你知道嫂子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哥也是。我们不会跟妈透露，就算你真的还和小君联系，嫂子也会支持你。但嫂子希望你能想清楚，此刻是你人生的转折，不管什么事都要慎重考虑。能遵从本心当然好，但如果真的不能，至少不要让自己留遗憾。有时候，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不能回头！”
常素芳这番话也是由心而发。
如果不是意外重生，她和军鹏便再也不可能。前世就算她侥幸不死，也只会眼睁睁看着他和江岚结婚。
有时候她还真庆幸自己死了，不然，等到她醒悟过来，只怕会抱着悔恨过一生。而曾经对她呵护备至的丈夫也会成为别人的保护伞，再也不会为自己遮风挡雨。
那种日子必定痛苦至极，她庆幸自己死了，否则，她只会生不如死。
自己经历过悔恨的痛苦，当然不愿意军涛也和她一样，如果失去小君会让军涛从此再也没有笑，那军涛的人生岂不是一辈子缺憾？
她不希望军涛一辈子就那样过下去，她怎么忍心让曾经阳光帅气明朗的小叔变成那般模样？
“嫂子，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人活着好没劲，吃吃睡睡，浑浑噩噩，娶妻生子，眼看着自己生命老去……小时候，一直想上农大做农业科学家，研究出新的农业技术，造福百姓。可是现在看来，那时候多么天真，新的农业技术哪有那么容易研究出来？也许穷其一辈子，都碌碌无为！嫂子，我好像失去了方向，曾经的梦想突然模糊不清起来，我甚至怀疑自己上农大到底是不是对的？”
就在常素芳以为贺军涛不会再回答时，望着窗外呆呆出神的贺军涛突然回过头来，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当即心头一震，脸色也变了！
军涛这话，怎么竟掺杂着一丝厌世的味道？
虽然那感觉很淡，却忧伤无比。
她也想过，小君的事会让军涛大受打击，可是这般悲观无望的模样，却是有些过于严重了吧？
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军涛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了？失去小君竟然让他连人生方向都质疑起来？小君这姑娘到底在军涛心里占据了怎样的位置？
常素芳忍不住心惊。或许，她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军涛，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能告诉嫂子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贺军涛望着常素芳，许久许久，才说出这样一句死气沉沉的话来。
常素芳不知道他所说的没有，到底是没发生什么事，还是其他什么意思？她只觉得军涛太奇怪，太让人担心了！
不行，任由军涛这么消沉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军涛，如果你觉得你的梦想已经动摇，你的希望已经模糊，那么就为自己再找一个目标吧！你记不记得？高中时你独排众议，一意去镇中上学的事？那时你的目标明确，态度坚决，没有人能撼动你！如果你觉得你现在的目标已经不能让你有坚定的信念，那就找一个能让你坚定不移的目标，重新动起来！”
“坚定不移的目标？”贺军涛喃喃念着，突然双手捂住脸，使劲搓了搓，长长吐了口气后才又抬起头来，沉沉道：“嫂子，坚定不移的目标已经不属于我了！她要走了，她要离开我了！而我，留不住她！”
“你是说……王小君吗？”
常素芳望着军涛痛苦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出那个名字。
“是，小君她……要订婚了！”
贺军涛微点了点头，眼神一瞬间黯淡下来，仿佛阴雨的黑夜，看不到一丝光明。
因为婆婆态度强硬，军涛也无计可施，负气回了学校，从此再也没提过此事。
原以为军涛是认命了，不再与王小君有来往。可这下一看，恐怕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她就说嘛，以军涛和小君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了？
看这架势，不会住在一起了吧？
常素芳微扬了扬嘴角，军涛这小子，居然还会这招！不过也不错，生米煮成熟饭，那婆婆就是再反对也没用了！说不准，小君肚子争气，再怀上军涛的孩子，那才真是喜上加喜了！
怀着这种心情，常素芳很快将车开到了农大校区，找到了在宿舍收拾东西的贺军涛。
“嫂子，你来了？不是说和我哥一块儿过来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贺军涛见常素芳一个人过来，不觉疑惑的问道。昨天电话里可是说两人一块儿来的，这会儿怎么又剩嫂子一个人了？
“哦，你哥临时有要事处理，咱们先回去吧！他说晚点自己再开车回家。”
常素芳看他正往一个大书包里放书本和其他杂物，笑了笑回道。
“哦，是这样啊。”贺军涛这才明白，点了点头道：“我收拾好了，我们是直接回家还是去就我二姐和二姐夫？”
“不用了，你二姐说他们也要晚一点，要忙完手头的工作，不用管他们了，咱们直接回家就是！”
常素芳说到这里，眼珠一转，话锋一转故意以试探的口吻道：“哦，对了，需不需要……顺路捎着谁呀？”
贺军涛闻言不由心中一动，垂下的眸光闪了闪，随即抬起头道：“捎谁啊？没什么人捎着啊？再说了，我同学跟咱们都不顺路，你要捎人家也不乐意上啊！”
“哦，那就没一个顺路的？”
常素芳见贺军涛居然矢口否认，不死心的又问道。
“我们整个学校都没有我同乡，当初进来时，还真有些失落呢！”
贺军涛故作无所谓的回道。
“是吗？那……别的学校呢？”
常素芳微侧头望着贺军涛，再次套话。
谁知贺军涛却皱了皱眉道：“别的学校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我又没义务一个个送他们回家！”
常素芳见怎么都套不出他的话，不觉有些失望。
难道她猜错了？两人并没有在一起，一切都是巧合？可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还有，她明明看到他们都遮遮掩掩的模样，如果只是正常租住，用得着这样做吗？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可军涛不承认也没办法，看来这事只能以后再留意了。
想到此常素芳不再故意试探军涛，伸手接过军涛手里的一个书包，和他一起走出校园，上了车。
回家的路上，贺军涛都很沉默，几乎没什么话。总是常素芳询问一句他就回答一句，常素芳若不开口，他也不说话。
自从和小君的事被搅黄后，原本开朗爱笑的贺军涛就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好像一直之间长大了一般。
她一直以为军涛和军鹏个性迥异，不像兄弟，她还曾经以此调侃他们。谁知道军涛沉默下来后，言行举止居然跟军鹏如出一辙。
差别在于，军鹏是天生如此，而军涛则是因为小君才会性情大变。不过这也证明了，他们兄弟俩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执着，深情，也太死心眼。尤其对于喜欢的人，宁缺毋滥。
可就是因为这样才让她担心。很明显小君的事给军涛的打击太重，伤害太深，不然他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她不止一次跟军鹏提起，如果可能还是想再劝劝婆婆，为小君和军涛再争取争取。
可是军鹏却只是叹气，婆婆对王小君成见太深，恐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就算真的能改，只怕两人也等不到那时候。
因为最近，婆婆已经开始为贺军涛物色人选相亲了，而卫国叔赌着一口气也不示弱，已经托了县城的婚介所，听说是要给小君找个远点的婆家，等小君毕了业就立刻把她嫁出去。
军涛和小君两个人兜兜转转，却还是重蹈了前世的覆辙，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错？
她倒是有心帮一把，只可惜自己如今也不受婆婆待见，就怕越帮越忙。
如今能帮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军涛的决定很重要，但为小君忤逆自己的母亲，只怕对素来和军鹏一样孝顺的军涛来说，也是难以抉择的一件事。除非有什么契机出现，否则，这一步要迈出恐怕还真是有点困难。
常素芳微叹了口气，从后视镜看了看贺军涛，只见他手肘拄在车窗上，一手托着下巴，正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事物出神。
他眉头依然紧皱着，脸上带着难掩的躁意，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军涛，你……跟小君还有联系吗？”
忍了许久，常素芳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她实在不想看着两个情投意合的人就这么被拆散，如果能有帮助她的方法，哪怕只是一线生机，她也愿意试试！
盯着外头出神的贺军涛听到小君这个名字，眸光明显闪烁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又沉寂了下去。
“没有。”
贺军涛低低回了一声，又再次继续刚才的动作沉思。
也许军涛真的没有说谎，虽然常素芳看到两人都从小区走出来，可并不代表他们在一起。尤其现在军涛的表情，不像是已经和小君复合的模样。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可以肯定两人还是有交集的，只不过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军涛，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想不通可以跟嫂子说一说，你知道嫂子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哥也是。我们不会跟妈透露，就算你真的还和小君联系，嫂子也会支持你。但嫂子希望你能想清楚，此刻是你人生的转折，不管什么事都要慎重考虑。能遵从本心当然好，但如果真的不能，至少不要让自己留遗憾。有时候，有些事错过了，就再也不能回头！”
常素芳这番话也是由心而发。
如果不是意外重生，她和军鹏便再也不可能。前世就算她侥幸不死，也只会眼睁睁看着他和江岚结婚。
有时候她还真庆幸自己死了，不然，等到她醒悟过来，只怕会抱着悔恨过一生。而曾经对她呵护备至的丈夫也会成为别人的保护伞，再也不会为自己遮风挡雨。
那种日子必定痛苦至极，她庆幸自己死了，否则，她只会生不如死。
自己经历过悔恨的痛苦，当然不愿意军涛也和她一样，如果失去小君会让军涛从此再也没有笑，那军涛的人生岂不是一辈子缺憾？
她不希望军涛一辈子就那样过下去，她怎么忍心让曾经阳光帅气明朗的小叔变成那般模样？
“嫂子，你说，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人活着好没劲，吃吃睡睡，浑浑噩噩，娶妻生子，眼看着自己生命老去……小时候，一直想上农大做农业科学家，研究出新的农业技术，造福百姓。可是现在看来，那时候多么天真，新的农业技术哪有那么容易研究出来？也许穷其一辈子，都碌碌无为！嫂子，我好像失去了方向，曾经的梦想突然模糊不清起来，我甚至怀疑自己上农大到底是不是对的？”
就在常素芳以为贺军涛不会再回答时，望着窗外呆呆出神的贺军涛突然回过头来，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当即心头一震，脸色也变了！
军涛这话，怎么竟掺杂着一丝厌世的味道？
虽然那感觉很淡，却忧伤无比。
她也想过，小君的事会让军涛大受打击，可是这般悲观无望的模样，却是有些过于严重了吧？
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军涛突然变成这副模样了？失去小君竟然让他连人生方向都质疑起来？小君这姑娘到底在军涛心里占据了怎样的位置？
常素芳忍不住心惊。或许，她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
“军涛，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能告诉嫂子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贺军涛望着常素芳，许久许久，才说出这样一句死气沉沉的话来。
常素芳不知道他所说的没有，到底是没发生什么事，还是其他什么意思？她只觉得军涛太奇怪，太让人担心了！
不行，任由军涛这么消沉下去，迟早会出大事！
“军涛，如果你觉得你的梦想已经动摇，你的希望已经模糊，那么就为自己再找一个目标吧！你记不记得？高中时你独排众议，一意去镇中上学的事？那时你的目标明确，态度坚决，没有人能撼动你！如果你觉得你现在的目标已经不能让你有坚定的信念，那就找一个能让你坚定不移的目标，重新动起来！”
“坚定不移的目标？”贺军涛喃喃念着，突然双手捂住脸，使劲搓了搓，长长吐了口气后才又抬起头来，沉沉道：“嫂子，坚定不移的目标已经不属于我了！她要走了，她要离开我了！而我，留不住她！”
“你是说……王小君吗？”
常素芳望着军涛痛苦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出那个名字。
“是，小君她……要订婚了！”
贺军涛微点了点头，眼神一瞬间黯淡下来，仿佛阴雨的黑夜，看不到一丝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