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羽刚离开,云亭一改刚刚的嬉笑之色,眸光顿时暗了下来。
    他低头轻抚了下刚刚包扎好的胳膊。
    想起马车上的一幕,面色更冷了一次。
    萧承逸果然对他家小羽毛动心了。
    不过萧承逸一定不知道的是,他姑姑还对他说过一句话。
    “亭儿,如果你喜欢婉儿的话,以后就娶她吧,将婉儿交给你,姑姑放心。”
    这句话,他同样没对慕浅羽说。
    但是没有说,并不代表他不会去做。
    其实,最初遇见她,不过是看上了她的噬魂鞭而已。
    后来也只是对她清冷的性子有兴趣。
    再后来知道她是姑姑的女儿,依然将她当做亲人。
    再后来……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也忘了。
    似乎也没发生什么,只是习惯了将她捧在手心里。
    直到萧承逸对她的心思越来越明显。
    直到好多人都开始打她的主意。
    那一刻他便知道,她不能被人抢去,绝对不可以!
    慕浅羽在小厨房里忙活了半天,做了几样拿手的小菜,还专门做了牛肉以及鸡汤给云亭进补用。
    外人看来她冷漠无情。
    其实她比任何人都缺爱缺感情缺关怀。
    上一世,她是个孤儿,没人疼没人爱,后来一心扑在一个男人身上,奈何那男人是个狼心狗肺。
    这一生,身在江湖,依旧无人疼无人爱,更因身上的寒毒,饱受折磨。
    所以突然有了个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表哥,还那么疼爱自己,她的心真的很暖。
    “小羽毛,你知道逍遥阁吧。”
    云亭夹起一块牛肉放在嘴里,一边吃一边看向慕浅羽笑道。
    “嗯。”
    慕浅羽点了点头。
    逍遥阁,江湖上极为神秘的组织,而且是个特殊的存在。
    逍遥阁靠卖消息、接任务、提供江湖至宝为生,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财富惊人,甚至可以说是富可敌国。
    这样的组织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人的眼红,甚至连皇室都想将其除去。
    毕竟逍遥阁的实力实在是太惊人。
    “逍遥阁我是师傅的。”
    云亭又道。
    慕浅羽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什么不是你的?”
    云亭摸了摸鼻子,笑道:“以后会是我的。”
    慕浅羽点头,不置一词。
    那天云老提到幽冥出自逍遥阁,她就有所察觉。
    不过正如云亭所说,她确实懒得追究他的身份。
    为什么要追究呢,他无论是谁,都是自己的表哥。
    “知道澜月楼背后的靠山是谁么?”
    云亭伸手给她舀了一碗鸡汤,端到了她跟前。
    慕浅羽摇了摇头。
    “是亓王萧承锦!”
    云亭看着她道:“你当那日太子去澜月楼他在那是个偶然吗,其实那日他是去查账的。”
    “澜月楼不是你的吗,他还去查账?”
    慕浅羽眯了眯眼睛问道。
    云亭一脸,随即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真是聪明,猜出澜月楼是我的了。”
    “先前没猜出来,刚刚才猜出来的。”
    如果不是他刚刚提起澜月楼,她也不能这么确定澜月楼就是他的。
    不过这幕后的靠山竟然是萧承锦,还真让她诧异啊。
    “他当然要去查账了,你以为他为澜月楼提供方便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银子么,你别看亓王表面温和的很,其实背地里黑着呢,居然跟爷四六开,爷做生意向来是一九开,这可是第一次这么亏本。”
    说起萧承锦,云亭就恨的牙痒痒,这人太黑了。
    慕浅羽抽了抽嘴角,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到底是谁黑,自己平常都跟别人一九开,还好意思说别人黑,这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演技实在是太好了些,平常一副医者仁心的样子,谁能想到他会是澜月楼幕后真正的老板。
    “你手下的人怎么管理的,进逍遥阁的人又有什么要求,你说给我听听。”
    慕浅羽忽然想起让暗香做的事,顿时来了兴趣。
    换做别人,这种事云亭怎么可能开口,当然换成他家小表妹,就完全不一样了。
    两人一个在这里认真的说,一个人认真的听,却不知萧承逸回府以后,突然吩咐道:“派人去给薛君哲挑几个错。”
    绥阳刚刚端了药来,一听这话,砰地一声,药掉地上撒了。
    爷,这是您干的事?
    那等小喽啰也值得您费心找个人挑错教训他一顿。
    不就是因为他对三小姐说了几句不敬的话,不就是因为他家的姨娘想要为难三小姐,不也没为难成么。
    您这就教训上了,这短护的……
    绥阳苦着一张脸去捡地上的碎片,这药还得再熬一碗。
    “你下去吧,不用送药来了。”
    萧承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
    “主子,您不能这么折腾自己啊。”
    绥阳都想哭了。
    从来就没见主子这么自虐过。
    南宫公子怎么还不醒啊,好歹他这个做兄长的,能劝主子几句。
    真是愁死人了。
    “下去。”
    清冽的声音里已经含了几分怒气。
    “是。”
    绥阳收拾好瓷片,躬身退下。
    主子一旦发了脾气,谁也甭想再多劝一句,便是贤妃娘娘来了也不管用。
    除非倚梦居那位没良心的亲自过来。
    绥阳走出去,抬头望了望天,几番感叹。
    当真是情字害人啊!
    洛瑜守在门口,看到绥阳一副嘟嘟囔囔的样子,真想上去踹他一脚。
    整天神神秘秘的瞎嘟囔,跟个女人似的,看着叫人烦。
    最近这些日子萧承逸整日冷着一张脸,似乎他这一个个下属脾气也变得焦躁起来,看什么都不顺眼。
    隔日,两大消息传入了慕浅羽耳朵里。
    一个是关于她的,一个是关于澜月楼的。
    盛京到处都在传尚书府三小姐与薛家四公子情定终身,薛四公子外出受伤,郑三小姐专程登门探望。
    怎料在薛家与薛家二公子的姨娘起了冲突,薛四公子为了维护郑三小姐,与薛家二公子反目成仇,兄弟俩当场便闹了起来。
    这事还是韩家大小姐与郑家四小姐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而且很多人确实看到慕浅羽的马车去了薛府。
    一时间关于二人感情的传言,简直到处都是,这传播速度快的叫人讶异。
    另一个消息便是太子萧承帧带人查封了澜月楼,据说澜月楼账目作假,不按律法缴纳税收,澜月楼的老板娘月如霜被抓进了大牢,澜月楼被迫暂时关门。
    仅仅一日,整个盛京百姓的茶余笑谈便是这两件事情。
    “太子为何突然对澜月楼下手?”
    慕浅羽面色一变,澜月楼背后不是有萧承锦撑着么,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