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老实回答:“刚刚那位公子说他有些困倦,想去休息片刻,让我在外面守着就成。”
    安以绣推开房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走到内室的床旁边,发现床单整洁的没有一丝褶皱。
    如果他在床上休息过,床单再怎么样也会有些微的痕迹。
    看来他并没有在这休息,刚刚只不过是借口。
    安以绣四周扫视了一眼,发现东边的木窗开的很大,她过去看了一眼,窗沿边有一个浅浅的灰脚印,看来他是从这里离开了。
    这人也真是,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从这里跳出去,也不怕把胳膊腿也摔了。
    也罢也罢,他想离开她也留不住。
    不知再见是什么时候。
    等回到房间,小怪物从安以绣衣袖里跳出来:“他走了?”
    安以绣看着小怪物脸上无比雀跃的神色,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怎么这么开心?”
    小怪物跳到桌子上转了个圈圈,然后才嘚瑟的说:“我就是不想看到他,他走了我当然开心。”
    安以绣在小怪物额头上点了一把:“你这是第一次见他吧,他能把你怎么着?”
    第一次见他?
    开玩笑!
    小怪物冲安以绣呲牙咧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翻了个绿眼:这个女人又不知道它的秘密,当然不知道它在担心什么,不过,它也不会告诉她。
    小怪物蹦到安以绣手臂上,看着她被重重包扎的右手转移话题:“你的手什么时候才能好?”
    今天换药的时候发现长出了一些新肉,赤红一片,看着很是吓人,等到这只手完全长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而且这么大的伤口,留疤也是一定的吧……
    “咚咚咚。”
    是安伯乐。
    “听说他们碎嘴,所以你罚他们去跑圈了。”
    安以绣点头:“对啊,怎么了?”
    安伯乐踌躇了一下说:“那个……那个是我最一开始这么说的,那我是不是也要去跑圈?但是,我估计跑不了那么长的距离。”
    安以绣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倒是有点意思,居然过来她这边不打自招了。
    不过他这文弱书生的模样,确定可以去跑步?
    她深表怀疑。
    他只怕跑不了一圈就得累趴在地上。
    再者说,她让这些杀手去跑步,虽然有一点点小私心,但也不完全是。
    毕竟他们确实需要加强训练了。
    安以绣摆手,示意安伯乐别那么自责:“行了,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安伯乐绽开一个笑脸,转而和安以绣说其他的话题:“对了,你打算一直呆在悬命阁么?”
    一直么?
    不太可能。
    在她心里,北平才算是家。
    看到安以绣沉默,安伯乐继续说:“你和北平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有误会,及时解开也就好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一直呆在这边才是让误会加深的源头。”
    安以绣苦笑着摇头:“这件事不是误会。”
    “不管是不是误会,你也不能一直龟缩在悬命阁呀,在我眼里你应该是敢爱敢恨的奇女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畏手畏脚了?”
    畏手畏脚?
    原来她如今的行径在他们眼里是畏手畏脚。
    不过安伯乐说的对,她原本就是敢爱敢恨的性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般逃避的模样,既然和沐渊白之间有问题,那她就尽可能解决,解决不了,那就如君临所说,大不了和离,有什么了不起?
    “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今天就整理行囊,准备回北平。”
    安伯乐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你要不要把平顺带上?”
    他知道安以绣喜欢安平顺这小子,带上平顺,她心情应该会好不少。
    安以绣想也没想就拒绝:“不,既然这里已经请了奶妈,就让奶妈好好照顾,他跟着我反而不安全。”
    毕竟她身上还背了一个秘药钥匙的身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蹦出来一堆黑衣人刺杀她,带上安平顺,反而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不说起来,你要不要跟我去北平?”
    之前安以绣就想让安伯乐和她一同去北平,但因为安家的事,他一直呆在悬命阁,打算在刑场上见安建刚最后一面。
    谁知道安建刚被人救走,他也挺为安建刚感到高兴。
    因为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悬命阁,和悬命阁的人都互相熟悉,他也不想再去北平,毕竟那边人生地不熟。
    “我想留在这边,我之前是做矿产生意的,倒是有资源为悬命阁的兄弟们打造一些趁手的武器。”
    悬命阁如今接了不少任务,确实不差钱,给悬命阁的兄弟配制最好的装备才是当务之急。
    安伯乐也说到安以绣心坎上了,既然这样她也不强求安伯乐跟她去北平。
    收拾好行囊,安以绣带着血缎离开悬命阁。
    血缎是她去北平之后看中的一匹汗血宝马。
    因为它一身皮毛血红光亮,就像一匹缎子,安以绣便给它起名血缎。
    说起来,血缎性子很倔,当初她驯服它可花了不少精力,身上全是淤青,甚至肋骨都摔折了几根。
    沐渊白当时看的心疼,直言要把血缎拖下去杀了,让人把刀都搁在了血缎脖子上,后来被安以绣求情,她当时说:“这马性烈,像我。”
    最后沐渊白留下它了一命。
    血缎也清楚它的命是被安以绣救下来的,至此之后居然乖顺的趴下前蹄让安以绣上背。
    但是,从此它也恨上了沐渊白。
    每次见到沐渊白,它都要抬起后蹄踹他,就算踹不到,也要冲他吐两口口水恶心他。
    后来被沐渊白打趣:“这马确实像你,记仇。”
    坐在血缎身上,安以绣想了很多曾经和沐渊白经历的点点滴滴,竟觉得自己居然多愁伤感起来了。
    就这样,她一路出了京城。
    却发现出了城之后,很长一段距离都是荒郊野外,没有客栈。
    天色渐黑,她想过要不要返回京城找间客栈,但想到因为欧少天的原因,京城戒严,晚上禁止出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巧前方有一个茅草棚。
    看来今晚只能在那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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