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急病乱投医。
    崔雪的父母不惜重金到处寻访“名医”,不管是中医西医还是负责灵异方面的“大师”,统统请了个遍。
    时间冲突,这就造成了一堆形形色色不同领域的奇能异士挤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尴尬。有穿职业装白大褂的,有穿道袍的,还有剃着光头披着袈裟嘴里不停念叨“阿弥陀佛”的……
    在这群人之中,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浑身上下透着禁欲气息的姜薄,就显得鹤立鸡群,尤为突出醒目了。
    除了他自带的气场之外,更主要的是他的颜值……瞧瞧这脸蛋,这身材,这气质,这丫是来干什么的,走秀的?
    “不是我说,像你这么清俊的小青年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人啊要有良心,不能见钱眼开,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懂么?”身旁一个穿白大褂的老中医扶着架在鼻梁的框镜,一脸说教道:
    “趁现在这家主人还没来,你还是先走吧!”
    姜薄瞥了对方一眼,不为所动,他的沉默,让这位长者脸上无光,很是下不来台。于是,老中医脸色一沉,冷冷道:
    “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老夫只好亲自揭穿你了。到时候,可不要埋怨我这个老人家才好啊!”
    姜薄依旧不搭理,像是屏蔽了周围所有信号,无视了所有人的低声议论。
    他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附魔者驱魔。
    根据崔雪父母的描述,姜薄几乎可以肯定崔雪是被附身了,就算他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允许再随意为附魔者进行驱魔仪式,但他总不可能放置不管。
    更何况,姜薄近期突破了自身能力极限,开了“天眼”,这个突破使他目前勉强可以抵御住恶灵反噬的诅咒。至于未来会如何,他暂时不予考虑。
    不算特别宽敞的客厅人满为患,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人群渐渐躁动起来,大家的耐心快要被磨尽了。
    “搞什么啊,把我们一起约到这里来,自己却迟到了么?”
    “迟到一刻钟了,我们这是被耍了?”
    “这家人怎么回事啊,要不是哭着求我来给他们女儿治病,我才不会来呢!”
    “对啊对啊……”
    突然,铁门被人推开了,吱嘎一声,客厅内瞬间鸦雀无声,安静地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楚听到。
    不同于其他人或多或少的紧张激动,姜薄神色平静地望了过去,最先走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神色憔悴,黑眼圈极重,想必是为了生病的女儿操劳过度。
    于是,他第一个迎了上去,穿过周围人群,不知道是男人独特寡淡的气质,还是不苟言笑的漠然表情,周围人还真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不少人还在观望,不想做第一个出头的人,谁知道这出手阔绰,仅是订金就能出到“百万”的老板性格如何?
    他们不想冒险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静观其变。
    姜薄走到中年男人的面前停了下来,神情平静道:“附魔者呢?”
    崔毅健一愣,立马皱起了眉头,小声嘟囔:“别这么快就下结论……万一我女儿只是发烧发糊涂了呢?”
    一口一个“附魔者”,听得他胸口发闷,心情复杂忐忑。
    成功探到崔毅健口风的老中医笑着走了过来,先是瞄了身边青年一眼,而后,才用意味深长的语气说: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太鲁莽,太冲动了,还没有确认过呢就咬定了自认为的事实,这种人不用也罢!”
    崔毅健定睛看了老中医一会,见对方年长,一副内敛不外露的世外高手形象,内心天秤不禁倾斜了,跟着附和道:“就是说么,我女儿的面你都没见着,怎么就一口咬定她是中了邪?没准儿打针吃药就好了!”
    姜薄表情不变,内心却有些无奈。
    如若不是科学无法解决处理的棘手事件,崔毅健又怎么会急病乱投医,找了一屋子的奇能异士?这会儿又不是“中邪”了,那还能是什么?
    “既然打针吃药就能医好,那么,在下就告辞了。”说完,姜薄头也不回地走了。
    离开这栋楼,他在小区里驻步停留了一会,空气中隐约传来一丝丝黑暗气息,不是特别强,但却不能随便插手,因为,东方魂灵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姜薄是一个神父,驱的了西方恶灵,却治不了东方魂灵。
    这叫什么?中西不兼容。
    想到这里,姜薄忽然灵机一动,拨了一个熟到背过的号码出去,静等着对方接听。
    “喂,找我有事?”
    “今天难得有空,一起吃个饭?”男人主动邀请,甚是难得。
    可井和兮不吃这一套,直接拒绝了:“不好意思啊,你有空我没空,各回各家吃吧。还有事么,没事的话就先挂了。”
    “等一下。”姜薄叫住了她,犹豫了两秒,还是说出了本次通话的用意,“如果可以的话,帮我个忙?事后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男人最后用了商量的口吻,三分恳求,七分撒娇,这让电话另一头的少女沉默了许久,才道:
    “……你到底要我帮你干什么啊竟然用这种恶心巴拉的语气跟我说话?姜薄,你没被附身吧?”
    姜薄嘴角微微一抽:“是不是被附身了,你见了我不就知道了?”
    “算了,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我在……x区112号敬业小区里等你,正门。”
    半个小时之后,井和兮下了车,一脸懵逼地站在姜薄所说的小区正门口。
    其实,听到小区名就知道这片公寓走的是什么风格路线了,居住在这里的住户以中老年人居多,从外面就可以看到小区内建的偌大广场,几乎可以想象出晚上这里歌舞升平的壮观景象,简直就是中老年人广场舞爱好者的艺术殿堂。
    ……所以说,姜薄把她叫到这里来干嘛?参观?
    不不,她可没兴趣跑这儿参观,她对广场舞也不感兴趣,至少现在这个年龄阶段是不感兴趣的。
    “井和兮,这边。”姜薄站在小区感应门内侧,朝还愣在外面的少女勾了勾手,“进来,不要傻站在那里了。”
    在看门老大爷的帮助下,井和兮顺利溜了进来,表情还是懵的:“……不是,你让我进来干嘛?你搬家了啊,改住这一片小区了?”
    “不是。”
    “那是什么啊,带我来这儿干嘛?”井和兮用一种古怪微妙的眼神看着他,试探性地问:“你最近……不驱魔了,改跳广场舞了?”
    “……”姜薄直接懒得开口解释了。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走了一会,气氛全程诡异沉默,不知过了多久,姜薄才停了下来,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那栋单元楼,低声道:
    “就是那栋楼了。”
    “那栋楼怎么了?你到底要我帮你做什么?”井和兮双臂环胸,表情冷漠又嘲讽:“我事先说好啊,如果是让我帮你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我可是不会答应的。”不仅不会答应,她还要锤爆他的狗头。
    姜薄垂下眼帘思付了片刻,似乎觉得把人都叫过来了不具体说明确实不合适,于是,他就简单把情况说了一遍。
    听完姜薄的话,井和兮再度无言了。
    她身边的人都怎么了啊……怎么一个个都跟“崔雪”搭上线了呢?
    明明就是互不认识、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怎么就突然联系在一起了?
    所以说,崔雪生病还成为某种“契机”了?
    “崔雪的病我知道是谁搞的鬼,你就别跟着掺合了,你驱不了的。”
    闻言,姜薄露出一种“果不其然”的表情,像是早已经猜到了,“你知道崔雪的病是怎么回事?”
    虽然是疑问句,但男人的语气十分笃定,他在陈述,而不是在询问。
    “啊,我知道。”井和兮挠了挠头,有点羞于开口,怎么说呢,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
    于是,她也大概把情况说了一下,末了,又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所以,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也管不了,知道了?”
    白沫沫操控的是东方魂灵,姜薄是西方教会的神父,两者不兼容,谁也管不了谁。
    “我知道。”姜薄点点头,用十分自然的语气说:“所以,我找你来帮忙了。”
    “……啊?”少女微微露出惊讶与不解,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找我帮什么啊,帮崔雪一家子?”
    姜薄再次点头。
    “不是,我都把情况跟你说明白了,你怎么还要我帮你啊?崔雪一家子的事儿,我是不打算插手的,也没必要插手!不知道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请我帮忙的,你跟崔雪认识?”
    姜薄像个机器人一样只会点头摇头,否认了。
    “你哑巴了,别光看着我点头摇头行不行,你倒是说句话?为什么,为什么找我来帮忙,你倒是给我个理由?”
    姜薄抿了抿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问:“你吃过了么,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谈?”
    “……”
    居民小区附近很多小吃店,井和兮跟着姜薄进了一家不起眼的面馆,即视感太强,让她忍不住讽刺挖苦了几句:
    “我发现你真的很爱吃面啊,是不是吃遍了h市街巷大大小小的面馆店了?”
    之前某人来接机,也是带她去吃的面,绝了。
    姜薄坐了下来,从筷子筒里取出一双筷子仔细擦拭了一番,这才递给了对面少女,他像是没听到她充满挑衅与恶意的话语,神情平静到有些温柔,轻声道:
    “是挺喜欢吃面的,你呢?”
    “……我还行吧。”井和兮眼珠子滴溜儿一转,倏然凑上前来,拉近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她用一种蛊惑又勾人的口吻,缓缓道:
    “比起面,我更爱吃的是……人。”
    本以为这话会引起姜薄的警惕与防备,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说:
    “我以为你会说,更爱吃的是我本人呢。”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学长有毒我有药>,百度搜索“全本言情小说 ”看小说,还是这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