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赵瑗就醒了,睁开眼意识到是在揽月阁,心情莫名的愉快,左右看看两边没人,又失落了。
    醒来之后,有个人抱抱多好,凑到她颈间闻闻白玉兰的香甜。
    这个死女人真是变心了,不在意他了。
    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依旧对他温婉地笑,依旧关心他,言谈举止像以前那样的无可挑剔。
    赵瑗却感觉到她变了,变得不在乎他,不在乎他对她的态度了。
    身为一个世子妃怎么能这样没追求?
    难道不想得到夫君的心吗?难道只要让她呆在府做个正妃就行了吗?难道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什么事都没有绝对。
    坐着不动,天上是不会掉肉包子。
    其实,其实她可以说服他,让他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什么难题都有解决的办法,没找到办法,是你没找到而已。
    同里的事,那么难办,她都能办事。说服他,这点小事,她只要想,肯定是能办到的。
    死女人呐,心思不在他身上了,懒得对他动心思了。
    昨晚临到走,她也没看到纹字。
    她没提出看。
    他也没好意思再提出来让她看。
    一颗火热滚烫的心,就这么不被珍惜,打了水漂。
    哼哼,我是谁呀?这世间就没我办不成的事。走着瞧,早晚会让你回头。可惜的是暂时不能住在一起。
    初一,十五,今日才初十。
    漫长的五天啊。
    呵呵,怎么可能照着她的说法去做。昨晚依了她,是想同她有个良好的开始。
    赵瑗抱着被子滚到床里侧,又滚到床沿,如此往复,翻滚得头昏眼花,才停下来。这是自己的地盘,过不了几日就会回来的。
    更漏滴滴嗒嗒的声音,是那样的悦耳,萦绕着她气息的宽大床塌是如此的舒适。
    实在不想起床,躺到天蒙蒙亮,也没人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说好的帮他穿衣服呢?
    死骗子。变心变得这么彻底吗?
    不情愿的坐起了身,拿了整齐摆在床头的衣服,不情愿的套在头上。拉门出去时,天基本大亮了。
    赵瑗对立在门口的静静和思思摆了摆手,负手走出了院子。
    早餐是清粥油饼。
    “世子妃呢?”
    “梅园的门还没开,大概是还未起床。需要奴婢去请世子妃吗?”
    “不用,去把张伯叫过来。”
    碗里的粥还有大半碗,张伯就来了。
    赵瑗用木勺子又盛了两口吃,才缓缓开了口:“今日把荷园收拾一下,我以后住那里。”稍稍停了一下,又说:“房间里有人,我睡不着。还是一个人的好,清静,睡的安稳。”
    府里的大小事张伯都知道,郭思谨宿在梅园的事,当然也知道。他想了一下说:
    “要不世子还住在书房里?晚上看了书,或是写了字,也不用跑了,抬脚就是床,省时省事。书房的位置好,偏僻清静;荷园离大门近,经常有行人,有些吵闹。
    世子一向提倡节俭,出门在外都住普通的客栈。现在多收拾一个院子,就要多安排人。近些日府里客人多,就有些忙不过来了,我正想着要不要再去市上寻两个使唤的人。”
    赵瑗暗自唏嘘,身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啰嗦呢。这都是因为做管家做的时间长,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这差事,不能再让舅舅做下去了,否则就是害了他,害人的事万不能干。
    赵瑗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仰脸对着张伯笑道:
    “让舅舅操劳了。要不这样,府里这些小事交给世子妃吧,她不能光吃饭不干活。
    舅舅好多腾出一些时间来管大事,今日就给她分派活,我住哪里的问题,让她安排。前期她哪里做的不好,您找我说,我来教训她。”
    赵瑗没等张伯应话,又说:“您现在就把段子青叫过来,让我看看他是谁。”
    张伯刚想开口,又被赵瑗打断了:“现在就去叫,我还急着出去。”
    张伯郁闷地走出了饭厅,这是想让他把府里的管事权交出去呢,还拐弯磨角的说。生怕他反对,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张伯很担心,世子这样可不行,满心的装着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对他都这样子了,若是换上别人呢?岂不是逢着世子妃的事,什么原则都不顾了?
    什么哪里没做好,找他说。生怕他会说她什么似的。难不成,还以为他会给她脸色看?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老主意,我就当没听出来你什么意思。
    别人因为她,在你来我往的耍心思呢,郭思谨丝毫不知情。她一边帮慕容小花梳着发,一边平静地说:
    “完颜滚上午会来府上,应该冲着你来的。金国人也是人,不是豺狼虎豹。就像是大理国,前几十年,我们也经常和他们打仗,现在大伯父不但在大理国,还做了他们的国师。
    人和人都是差不多的,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你不用怕他,我们平常态度对待他就行。”
    “姐夫会在府里,是吧?”
    “世子是皇族,他与金人有仇,我不想看他心里明明厌恶的要命,还要陪笑脸,特意没告诉他。估计他已经去上朝了。”郭思谨望着镜子中的二人,问:“好看吗?”
    慕容小花摸着头上插的流苏玉簪,担心地说:“我要不要故意打扮难看一些?”
    “不用。”郭思谨笑道:“那样就明显是我们怕他,想要摆脱他。说不定他会想出什么对策,生出歹意来。
    有些人越是躲着他,他就越想得到。我们要是上赶着想跟他走,说不定他会觉得姑娘看上了他的身份,如此俗不可耐,就失了兴趣。”
    “嗯。”
    “妹妹不用担心,若是所有的方法,都行不通,我还备有大招。”
    慕容小花扭着脸惊讶地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