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摆着是要叫他去打扫茅厕。
    这分明就是罚了。肯定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小心眼的大少爷。
    秦叶书后知后觉的想,是不是苏海事生气他把许芙雅带回来了?可是这许芙雅正正常常长的又好看的一个姑娘,哪儿不比那个半傻子强??不大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秦叶书想了想,又觉得也不一定。少爷这人脾气向来古怪,谁又敢肯定他不是因为这个??秦叶书后悔的想,都是许婆子多事,好生生的将那傻子给他就得了呗,非要把这另一个孙女推过来,没的多生了些是非!!
    秦叶书在这后悔不迭,那苏海事却还没有说完。
    “既然要扫就扫的干净些,我这人向来挑剔,回头若是觉得哪儿不干净或是不整齐,那这赏罚自然是又要分明了。”
    “是。”秦叶书不敢多说什么,他若是多说一个字,怕是又要被罚的更重了。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头咽,他在苏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也不是一点能耐都没有的,至少忍气吞生的能耐是真练出来了。
    苏海事挥挥手:“行了,都散了吧,各自领赏罚去吧。”
    众丫环战战兢兢,这哪有什么赏,只有罚吧,而且罚的好变态。这位大少爷果真是阴晴不定,刚刚还好好的呢,笑嘻嘻乐呵呵的,可是管家领着这新来的丫环一进门儿,大少爷就变了个脸色。
    这时,跪在地上的许芙雅抬了抬头,露出个自以为最好看的笑,柔声细语的说道:“少爷,那奴婢”
    许芙雅心里有些喜滋滋的,刚刚还说苏海事房里的丫环已经满额了,这立马就罚下去了一个,是不是就是想要提她上来呢?许芙雅故意努力抬了抬头,好叫苏海事瞧清了她就是他那日在海边救下的那个女子。
    等了半晌,却没有个声响。
    许芙雅仔细瞧了瞧苏海事,只见他像是有心事似的,仿佛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许芙雅只好清咳了一下,软着嗓子,娇滴滴的说道:“少爷,你可还记得昨日在海边,少爷救了奴婢一命?原本今日我嬷嬷是想拿个傻子来顶数儿的,可是奴婢想着总得回报少爷,便央了嬷嬷,来做了苏家的卖身丫环。少爷你”
    许芙雅含情默默的瞧着苏海事,娇羞的露出抹笑:“少爷你还没安排奴婢呢。”
    “哦,原来是你主动要求的。”苏海事嘴角溢出个残忍的笑。
    许芙雅以为他是感动的,又娇羞的应了一声‘是’。
    “很好,很好。”苏海事连连点头。
    许芙雅心中窃喜着,心道果然是英雄逃不过美人关,看他高兴的那副样子!这样想着,她又暗暗的挺了挺胸。
    苏海事眸色沉沉的瞧着堂下的许芙雅,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比较看中府中人的忠节。下人们要忠实团结,这苏府才能有一番好景象,你说是不是?”
    “少爷说的自然是。”许芙雅有些弄不明白苏海事想要说什么。
    “那你是不是愿意同府中人团结的人呢?”
    “芙雅自然愿意!”
    “那好。”苏海事点点头:“我原本是想要提你来做我身边的贴身丫环。”
    一听这话,许芙雅心中惊喜莫名。顿了一会儿,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对。什么叫‘原本是想’??那他这会子是怎么想的?
    只听苏海事又道:“不过呢,你刚刚也看见了,我身边伺候的那丫环,犯了错,叫我罚去做院中扫洒了。你既然愿意同她团结一至,同甘共苦,非也要去做那扫洒,那我也是拦不住你这赤心一片的。便允了你吧。”
    许芙雅愣愣的瞪大眼,她何时说过要去陪那丫环做扫洒了??她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这种时候她若说不去,就是不团结,不忠心,不与人同甘共苦,岂不是要坏了在苏海事心中的印像??
    许芙雅神色变幻,由刚才的狂喜变作一脸的垂丧怔愣。
    门边候着的几个丫环有些可怜的瞧着堂上的许芙雅,这姑娘已经跪了半天了,这才刚进府,又被指去了做扫洒,端端是她莫不是在进府之前得罪过少爷吧?听说是一个村子来的,说不定以前就是有过节的呢。不然何至于这样?
    “秦管家呢?”苏海事又问。
    几个丫环慌忙去账房处把秦管家叫了回来。
    “秦管家,这个新来的丫环,以后就做院子里的扫洒丫环了。
    还有,既然提起了扫洒之事,我不得不说一说了,府内各处需要扫洒,难道府外就不需要了吗?门外和墙外那不都是苏家的脸面吗?叫人从府外路过,看见墙面上有灰尘,岂不是要叫人笑话苏家无人??”
    秦叶书有些惊恐:“少爷的意思是”
    苏海事挥了挥手:“以后做扫洒的,门前和墙外各处都需要打扫,墙面上不要有灰尘,路面上不要有落叶,特别是门前的阶石,要干干净净。还有,扫洒也不是什么重活,做什么每人还要配那么高的饭额?打明儿个起,就减一些吧,吃饱了就成了,怎么还非要吃撑了不行吗?苏家的粮食都不是粮,是海上刮来的吗?”
    从今往后家里的扫洒们别想有好日子过!谁叫地上这丫头瞎殷勤,替掉了他的肉团子?!
    许芙雅的脸色有些灰败难看。
    她做过丫环,自然清楚,家中的扫洒丫环根本就近不了少爷的身,平日里连面儿都难见,更别说是勾到他的心,迷到他的魂儿,爬上他的床,做他的正室夫人了。
    许芙雅扯出抹难看的笑,说道:“少爷,这扫洒的活儿也需要一把子力气,奴婢不是不愿意做,实在是怕拖了大家的后腿儿。奴婢以前是挽发丫环,挽得一手好发,不如”
    苏海事的眼眸冷冷的落下来:“我要怎么做事,还要你一个丫环来指手画脚吗?你要清楚,你是卖身丫环,我叫你去做什么,你就得乖乖去做什么,若是我觉得你什么也做不了,那对你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