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初五,在石山村村东会有庙会。
    许乔和唐雯不肯去,许夏便带着虎子去了。
    石山村靠山处的小道儿上,密密匝匝的行着不少人。眼下正不是农忙时节,又是刚刚开春不久。冬日困在家里闷坏了的农人们纷纷都出来透气了。道边就是大山,山石缝间长的许多树木已经顽强的抽出了绿叶,绿油油一片,甚是喜人。
    农人三三两两的边走边说笑,每个人脸上都扬着春天的喜气洋洋。
    “许夏,许夏!”
    正走在人来人往的小道儿上,忽听身后一阵轻唤。
    许夏转身一瞧,原来是李山孟。
    许夏弯了弯眼儿,正要招手,却见旁上两个原本满面笑容的少女瞬间变的满面厌弃,十分高调儿的冷冷嗤了一声。
    这两个少女,一个穿着浅鹅黄色的襦裙,另一个穿的倒朴素一些,是身米黄色的衣裳,不过也是簇新,没有补丁的。二人这身新亮的打扮,再加上不俗的容貌,在这灰扑扑的人群里,自然是十分抢眼,许夏刚刚就注意到了她们。
    只见米黄色衣裳的那个少女满面戒备的往另一个女子跟前一拦,阴阳怪调的说道:“许霞,看来又是仰慕你的。啧啧啧,你说说现在这人,也真是没有自知之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的什么样子,穿的那样寒酸,怎么就好意思将你的名子喊出口呢?呸!真是没的脏了你这名子!”
    那个穿襦裙的,被称许霞的少女,脸上明明是暗自得意的洋洋自喜,却偏要装作一脸的为难,温温柔柔的说道:“艳丽,你不要这么尖锐。喜好什么是人的自由,你又不能束住别人。再说人家也没有什么逾越的行为,不过是叫了我一声罢了。”
    这话说的仿佛周全体贴又大度,可是却坐实并强调了李山孟是仰慕她而来的事。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不高不低的,恰好能叫周围十步以内的人都听得见,自然引来了不少注意。
    见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许霞微有得意的昂了昂头,将她那引以为傲的面容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咦,这不是临水村的许霞吗?啧啧,真是越瞧越好看。想不到咱们农村人家,也能出这么好看的姑娘!”
    “哦,她就是那个传闻十里八村第一俊俏的许霞啊?哟,这么瞧瞧的话,还真是闻名不如一见,美人儿,真是个美人儿啊!”
    “好看好看,这俊的,谁要是把她娶回家,那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众人的追捧,叫许霞已经快要掩不住嘴角的得意。
    这时,李山孟的脚步赶上了几人。刚走到近前,许霞身边的少女,叫白艳丽的,立马儿尖叫了一声,伸手拦住了李山孟的去路,大声的嘲讽道:“喂,你这个唐突子!哪里来的穷小子,许霞的名子也是你能叫的?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个儿是个什么寒酸相,也敢肖想许霞??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开吧,你这样的,连给许霞提鞋都不配!”
    话落,不等李山孟说什么,那许霞又开了口:“我这女伴向来口不择言,你不要怪她。不过我今日就只是来逛逛庙会,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艳丽刚才说的虽难听,却也是我的意思,你还是早些回吧。”
    几个瞧热闹的,目光或嘲或讽的瞧着李山孟。
    李山孟今日原本是要上山去猎野物的,身上穿的自然是家里最破旧的衣裳。只是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许夏,便想喊住她说两句话。只是没想到却出了这么一个小意外。
    李山孟虽说性子是个忠厚老实的,他脑袋却并不笨,反而的十分聪明。这许霞嘴上说的好听,却是给了自己一个大难堪。别说他不是奔着她来的,就算他真的是奔着她来的,她这么说似乎也不大妥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许霞的脸上是贴金了,可是却真真是要伤了人的面子的。
    白艳丽瞪着眼,又冲李山孟尖声叫道:“喂,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怎么的?叫你走,你没听见吗?”
    李山孟轻笑了一声,这才开口说话:“这位姑娘,不是我耳聋,却是你自己耳朵不大好使。我喊的明明是‘许夏’,并不是‘许霞’,我也不认识你们,平白无故的,你刚刚说那一番话,不但自作多情的很,而且更是叫我觉得有些尴尬呢。”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讶然。
    敢情这小子,不是喊许霞来的?那可就难看了吧!!
    好打脸啊,这许霞同她的女伴,左一句右一句的将人家怼的毫无颜面,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是冲她来的!
    白艳丽也是一脸吃惊的撑大了眼。
    许霞到底反应快一些,脸上浮起一抹羞红,又不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扫了面子,便道:“我知刚才我这女伴说的话有些过重了,可我也同你说了,我这女伴说话,向来都是这个样子,并不是单独针对你。再说我也向你道歉了,你若是觉得这事儿还是有些落了你的面子,那我再道一回歉就是了。”
    许霞这么一说,白艳丽也回过神来,掐着腰儿,一副小泼妇的样子,指着李山孟的鼻子尖儿嚷道:“呸!!翻脸不认人的东西,许霞没瞧上你,你就说这些话来贬低她??什么许夏,什么听错了,我看都不过是你胡口编的借口吧?现在觉得丢人了,你早怎么不想想呢,就你这样子,许霞能瞧上你?被当众拒绝,又怎么可能不丢脸?”
    李山孟挑起眉稍来:“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怎么就成了贬低她?我倒觉得,你们刚刚说的那些话才叫贬低人。虽我不是这位姑娘的仰慕者,我也要替他们鸣鸣冤。即然仰慕姑娘,那自然是觉得姑娘有异于常人的好处,或美貌,或品行,说明他们是欣赏姑娘的。姑娘若不喜欢,婉拒了便罢了,我认为没必要这般伤人心吧?兴许姑娘认为以后不会与这些人再有什么交集,所以伤了他们的心,挫了他们的面子,并无所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