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丫头,甭理她!!”押着许霞的大汉说道。
    哪知许霞却趁大汉分神,竟猛的头回一口咬在大汉的手上。大汉吃疼松了手,许霞又拼了命的从剩下那个大汉的手里挣脱出来,疯癫惊狂的一路喊叫着,一路朝村外跑掉了。
    村里人立马要去追,被里长止住了:“罢了吧,也不过是个孩子,意气用事罢了。今晚给她的惊吓也不小,就当是惩罚了。”
    村里人还有些愤愤不平的,可里长已经发了话,也就没再去追。
    许夏瞧着许霞疯颠的消失在黑夜里的背影,暗自摇头。原本她有多好的前景啊,现在叫她闹的,恐怕没几户人家敢要了。今晚又出了这么个事,不知道明儿个一早起来,这消息要怎么个疯传呢。
    众人整理了一下,又瞧了一会儿‘哗啦啦’淌进水池子里的水,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了,才陆续回家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里长就亲自跑到许夏家里来了。许霞搞破坏的事,虽然说是个个例,但也不能不防。里长和许夏就商议着这事儿该要怎么解决。既然是人为的破坏,预防起来其实也不难。从村儿里挑出来那么几十个后生,每人一天的轮流值班儿,来回巡视。夜里也有轮班的人,只要保证这水不会断掉就可以。
    如果每天白天一个人,夜里一个人的话,轮一个月下来差不多要六十个人。每人三十天才轮一次,也算是不会耽误什么活儿。而且在没有竹筒子取水的法子之前,村儿里几乎每家每户每天都要去小水村取水,那都不知要浪费多少的工夫。现在整个村子就只出那么一个人,也就无所谓了。
    竹筒子的水又‘哗哗’的流了几天,一些细节上的问题都加以调整之后就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两个水池子每天接的水,除了满足全村人的生活用水,还能剩下不少可以用来浇田。而当遇上旱季的时候,只要许夏用小葫芦稍加帮忙就没问题了。
    大旱的季节,毒辣辣的太阳晒着,许家堡子的村民却是一个个儿喜气洋洋的,干劲儿十足。
    许家堡子拿竹筒子引水的事儿成功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镇,那些不靠河不靠水的村子纷纷效仿起来,很快,很多人都感受到了这种引水之法的好处。‘许夏’这个名子也随之传扬开来,都是这个聪慧的姑娘,大家才能享上这个福气!!
    一时之间,许夏的名声一下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儿,她的风头甚至盖过了苏家。现在人们提起她和苏海事的那庄亲事,不再说是她攀上了苏家,而说的是苏家娶到了她这么个聪慧的儿媳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与此同时,许霞的事情也随着这件事传的家喻户晓。农家人过日子,自然是紧巴又小心的,家中娶媳妇向来是个大难题,不知要凑多久才能凑起个娶媳妇的钱来,大部分的人家还都是借着账债来娶媳妇的,所以在媳妇的挑选上自然也就更加小心。而最忌讳的莫过于‘坏心眼’三个字了。要是娶得那样的媳妇回家,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而许霞显然已经超过了人们对于‘坏心眼’三个字的定义了,已经是无法形容的坏了。而且许霞自打那晚受了惊吓,整个人就开始变的有些不正常,无论说话做事,只要旁人稍一不顺着她,就会马上颠狂发疯起来,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
    所以,打从这事儿一传出来,许霞家里不但没有了提亲的人,连从她家门口路过的行人都少了许多,整个小院儿显得冷清清的。
    月份进入八月,天更热了,空气仿佛都成了不透风的凝胶一般,叫人喘不过气来。
    好在田里的庄稼喝饱了水,也就不怕这毒辣的太阳。
    人们那紧崩崩的心松散下来,也会在太热的时候到树下剩凉闲聊。话题自然是离不开许夏最近做的这些‘功德’。
    一个普通的午后,安静的村儿里来了一顶小轿,直奔着苏家的方向去了。
    去外头谈生意的苏老爷回来了。
    已经在苏家门前不远处那棵树下守了好几天的沈媚,一见苏老爷的小轿,眼里一亮起身就迎了上去。
    沈媚故意拿着腔调儿:“恭喜苏老爷,贺喜苏老爷!只是这么大的喜事,苏老爷您怎么能不在家呢!是躲出去了不想分红包吧?啧啧啧,苏家那么家大业大,现在有了这么大的喜事,可别在这事儿上节约呀!!”沈媚说着,冲那小轿儿就伸手:“给个红包吧,苏老爷。图个吉利麻!!”
    原本行色匆匆的小轿儿一下子停下。
    轿帘儿掀起,苏老爷拧着眉脸上有些疑惑:“什么喜事?”
    “哎哟,您还装傻呢呀!”沈媚一拍大腿,唱着就嚷上了:“还能是什么喜事,您家公子跟许夏的订亲呀!虽说那,我现在不是许夏的二婶子了,可这毕竟以前是沾过亲的,我那侄女儿呀,除了胖了点丑了点,家里穷了点,她的脾气呢硬了点臭了点,没有旁的毛病,是个好姑娘。能娶到她呀,那可真是苏家的福气呢!!”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阿事跟那个丫头趁我不在家订了亲?”苏老爷两道浓眉都快要拧到一起了,‘豁’的一下子从轿子里出来。
    “哎哟我的天那!!”沈媚又拍着大腿,大惊小怪的叫道:“苏大老爷,敢情您还不知道这事儿那?哎哟哟,哎哟哟,这可了不得了咧!!”
    沈媚拉着长调儿,高声的叫着,生怕人听不见似的,叫的苏老爷心里更加烦恼起来,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媚肚子里怀着坏水儿,就将苏海事和许夏订亲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那么一遍。说完还又感叹了一遍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叫父亲知道呢,这婚姻大事可是要父母之命的,苏少爷虽然行事果断独到,可也不能这么做那,连自己个儿的父亲都瞒着,这哪里能行呢??估计苏少爷不会主动做这样的事的,说不得是受了旁人的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