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夏有些任性的冲着苏海事说道:“你才是生病了呢!你才是肉团子呢!你要是嫌我胖,你又何必要叫我去你家吃饭,去碍你的眼?!”
    说完这话,许夏自己也有些惊讶,她很少有这么失控的时候,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过这话说的虽然无理又任性,却正附合她现在的心情。许夏抿了抿嘴,也就没再解释什么。
    苏海事有些微讶:“你明知道,‘肉团子’是个昵称,我并不是嫌你胖,我也从来没有嫌过你什么。而且我好像每每都在说你有多可爱,我有多喜欢,你今儿说这些话,又是为哪般呢?”
    正是因为他常把那种什么可爱什么喜欢的话挂在嘴边,才总是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好像那并不是他的真心话,而是在开玩笑,而是在故意作弄人一样。
    苏海事半开玩笑的说道:“看来这些话,我还是说的太少了呀。以后每回一见你的面儿,我得先夸你一番才行。我的肉团子,怎么都好看,怎么都是可爱的紧,这么的说可行?”
    苏海事说这些话的时候,瞧着许夏的眼神儿都是宠溺溺情深深的,并不是随意说说。
    可许夏并没有同苏海事对视,也就瞧不见他的眼神儿。而那话听在许夏耳朵里,就是透着那么一股子不真诚的味道。
    苏海事笑笑的又道:“怎么样,你要晚上去我家吗?晚宴也是十分丰盛的。”
    许夏寒着声儿:“不去。”
    苏海事脸色稍变,怪道:“怎么?不是说好了的吗?还是说你有别的事情要忙?”
    “没什么可忙的,不去就是不想去。苏海事,咱们这门亲事是假的,当时为了应付我们许家的本家四院儿,你同我做下这么个戏,我是十分感激你的。可是假的就是假的,早晚要退掉的,又何必做戏做的这么真,去你家吃什么饭呢!”许夏将手里的菜一把扔在地上,干脆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苏海事微微撑了撑眼眶,有些愕然:“你这是怎么了?你我知道这事是假的,可是双方的父母都以为是真的呀,不是吗?而且我也说过,我从来不把这事当是假的。”
    许夏冷笑了一声,讽道:“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想把我娶进门儿,你是瞧中了我什么?你也想要我的小葫芦吗?”
    “你在说些什么?”苏海事脸上那明媚如春的笑终于敛了起来,开始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你可以拒绝我,可是你不能置疑我。我以为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的所做所为就算不能让你倾心,但至少也可以获得你的信任。”
    “许夏。”苏海事头一回这么正式这么严肃的直呼许夏的名子:“你今天不正常。你并不是这样的人,是不是有谁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
    许夏自嘲的一笑:“那么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单纯好骗的?还是愚蠢好耍的?亦或者,丑陋的叫人恶心的?”
    “许夏!!”苏海事的眸里猛的迸出一团火来,他微拧着眉头,红艳的嘴唇轻轻抿着:“你这脾气发的好没道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同我说一说啊!”
    许夏在感情方面可以说是空白的,遇上有关‘情’的事情,就只能靠本能来做出反应,这是一个女人在遇上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的感情的时候的基本反应。而苏海事虽然也未经历过情事,但他将自己的心思看的透彻,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的反应也就比较正常一些。
    而许夏的反应就有些略略偏激。
    许夏此时,甚至嚷了起来:“我发脾气?你现在就嫌我发脾气了?难道我说的哪里有不对吗?难道我不是在阵述事实吗?难道我们不是在假订亲吗?”
    苏海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是,你我的亲事,最先确实是说的假订亲。可是我的感情是真的,这门亲事在我的眼里也是真的,没有半分掺假”
    “既然你承认是假的,那又有什么好说的?”许夏有些失控的大声的打断苏海事: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亲事也早晚是要退掉的,你又何必跑来装这个贤婿呢?!你又何必那么辛苦的哄我糊弄我?你这苏家大少爷的身份还不够吗?非得要我那点子本事来为你锦上添花吗?!”
    许夏不知不觉间,又将话说的重了。
    女人的心思,真是很难猜。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可是即便是后悔,说出了口的话,她也不能再收回来。
    苏海事脸上是暴风雨来前那压仰的宁静:“你以为你那点本事,我就看在眼里了?你以为你那点本事,就值得我堂堂苏海事,绞尽脑汁的来哄来骗吗?你是以为我有多闲?你是以为我苏海事的时间,有多么便宜?”
    许夏的话,戳在了苏海事的最疼处,他眯着眼儿,像是一头发了怒的豹子:“我费尽心机,全都为了你,为了你的家人,为了你那个家!我不择手段的替你扫清一切对你不利的人和事,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切换来的,却只是你的一句不信任。”
    苏海事的眼里,是漫漫无际的失望与失落:“我以为我在你心里,至少会占有那么一小片地方的,只是我没想到,终归我根本就没在你的心里呆过,你就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肉团许夏,我就再问最后一遍。”
    苏海事眸子里燃着最后一星亮光,殷殷的望着许夏,小心翼翼的说道:“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位置?你曾有那么一刻,把我真正当作你的未婚夫吗?哪怕是那么一瞬,有过吗?或者,只是个关系不错的朋友?亦或是,一个普通的村民?总归不会连个普通村民的关系都论不上吧?”
    许夏的嘴里发苦。
    她自己也理不清这些关系。若是细细想一想,比朋友又要更亲密亲昵一点,但又不是亲人之间的那种亲切,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清。
    但许夏知道,苏海事不是普通的朋友,更不是普通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