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落下来,自然而然抽在那人的身上,许夏听见轻轻的一声闷哼。
    许夏微怔过后,徒的激动起来。
    这声音,这声音是苏海事的!
    是他,是他!他来了!
    许夏下意识的伸手揽在他的腰上,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摸到了被破开的布料和软烂的温乎乎湿沾沾的东西。
    把手拿到跟前来,指尖上全是鲜红刺目的血。
    许夏低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被苏海事一把拉起来,低声温和的在她耳边说道:“没关系,有我在。”
    许夏抬头去看他的脸,在背光里却只看见他的轮廓,瞧不清他的模样,也瞧不清他的眼神儿。但许夏在这一瞬间就安心下来了。是的,有苏海事在,她不会落进凌单铭的手里。
    只要有他在,总是会将事情解决的游刃有余,总是会将她保护的很好。
    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许夏只是有些担心他背上的伤,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苏海事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转过身去,冲着凌单铭道:“你竟然还敢来?”
    “死活不肯跟我走,是不舍得你这个小情人吗?!唇红齿白的,倒是长的一副好皮囊!”凌单铭一看见苏海事,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就狰狞起来了,与刚刚的狰狞又有不同,这次他的眼睛里,带着血腥气。
    凌单铭眯眼盯着苏海事,阴沉沉的又道:“你来的正好,也省得我再去寻你了。放眼整个昌盛镇,还没有一个敢同我凌单铭对着干的,没想到你们永安镇倒出了你这么一个‘另类’!!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叫你好好尝尝颜色!”
    凌单铭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的又高扬起马鞭,重重的朝苏海事抽去。
    随着一声尖锐的破空声,许夏的心头猛的一颤。
    这一鞭却并没有落在苏海事身上,他竟单手接住了落下来的马鞭。
    苏海事此时神色冷肃,一手握着马鞭,一手护着许夏,沉声说道:“我只是久病,但并不是力弱。你拿这鞭子想要碰到我,恐怕是不行。你今天不但碰不到我,你也别想带走许夏。”
    凌单铭有些暴燥起来:“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要是你现在马上滚出我的视野,我权当没有之前那回事,也不与你追究。可是你要是不识好歹还在这坏我的好事,可别怪我不客气!小伙子,你太年轻气盛了,做事之前总该打听打听,‘凌单铭’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海事轻笑了一声:“凌单铭,我自然是听说过的。欺行霸市,强抢民女,开黑店,做黑事,横行整个昌盛镇,无人敢惹,无人敢碰,不就是因为你大哥的原因吗?!”
    凌单铭的亲大哥在昌盛镇的山头开创了一个天狼派,占山为王,手下人数众多,可以说是无恶不做。而小小一座镇子,衙门里总共也就十几二十来个人,只要上头不派人来围剿,那单靠昌盛镇那点子衙役是根本都不能同天狼派相抗衡的。连衙门都制约不了天狼派,他们自然就更加嚣张。
    天狼派这样无法无天,做为天狼派掌门人亲弟弟的凌单铭,自然也就跟着横行霸道起来,谁又敢管他呢?
    所以明知道凌单铭开的是黑店,也没人敢管。即便这黑店开的再明目张胆,衙门里的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而永安镇比昌盛镇还要小,自然更加惹不起凌单铭这样的人物。所以上回许夏和凌单铭等人在镇上闹将起来的时候,连一个衙役都没见到。不是人家没来,是人家没敢来。
    不过天狼派最近做的事情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已经引起了上头的注意。如果一旦上头派兵围剿,依天狼派那点规模,根本坚持不了几天的。也就是说天狼派做的黑事越多越嚣张,它的死期来的就越快。
    苏海事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笑道:“可是这儿是永安镇,你带的人也就这么几个。而我带的人并不比你的少。”
    苏海事说完,凌单铭才发现上回出现过的那些苏家家丁,又来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在外头围着,瞧着人数比上回的还要多一些。
    “现在不是你说要怎么样的时候。你刚刚说的那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如果你肯乖乖的离开这里,我不同你计较上回的事情。可是如果你执意要带走许夏,那我这些家丁也都不是吃干饭的。如果两方打起来,你未必能占得了上风。可是这事闹大了,对你却没有一点好处。永安镇的衙门或许拿你没有什么办法,可是我会想办法叫这件事捅到上面去。”
    凌单铭气的眼皮子都在发抖,咬牙切齿的说道:“特娘的,老子这辈子还没怕过谁,还没怂过谁呢!!你个毛头小子,想靠这么点子人来吓唬我?还早着呢!!就算拼个你死我活,老子今天也要带走小辣妞!!哼,老子怎么说也长你几岁,今天就算是交待在这,也总比你活的久!”
    凌单铭说着,伸手一招,那些个黑衣大汉顿时都朝苏海事和许夏扑过去。
    许夏吓的赶紧护住苏海事的后背,那里的伤口一直在淌血,苏海事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密汗。
    随着苏海事一声令下,苏家的家丁们也毫不相让的扑上来,就在黑衣大汉差一点就能扑到许夏和苏海事的时候,被家丁们拦下,双方立刻扭打在一起。
    苏海事一言不发,一手护着许夏,一手拨开扭打着的众人,一边轻声在许夏耳边说着:“不用担心,我带你走。”,一边带着她缓步朝后面退去。
    后面有苏家小轿在候着,只要上了轿,就可以安全的离开这个地方。
    才退到一半,忽听一声沉喝:“往哪里跑?!”
    只见凌单铭眸色凌厉,满目狰狞,吊着的胳膊把纱带都甩开了,伤口处殷红一片他却仿若未觉,神色疯颠的用两手握着一柄长刀,从后面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