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年根本不知道田荷花的这些小心思,他就是想问问什么情况,可那个小蝶好像一点也不懂事,就是不出去。
    一见小蝶要出去,许之年便是立刻点头,却不想,被田荷花拦住。
    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也累。
    许之年便是说道:“小蝶,你这屋子擦得不错。”
    小蝶一听,受了王爷的夸奖,那可是不一样,脸上笑开了花:“谢谢王爷夸奖!”
    许之年话语陡然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屋子里的香不大好,你去跟找总管说,拿前儿个皇上赏赐的香来,那个香好,还能促进睡眠。”
    说着看向田荷花,希望她能说句话。
    因为,自打进来以后,田荷花就没跟他说话。
    不是田荷花小气,而是许之年之前并没有说过,他竟然成亲了,这让田荷花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只是想重新思考下两个人的关系。
    支走了小蝶,许之年问道:“荷花你怎么了?”
    田荷花没兜圈子,直接问道:“你为何不早说你成亲的事情?”
    许之年抿嘴一笑:“你说的就是这事?没想到,还把你的醋坛子打翻了,我说怎么有股酸不溜丢的味儿。”
    “我没开玩笑。”
    看她一脸的正经,许之年便是说起了这件事。
    田荷花的脸色慢慢的变了,虽说不上无所谓,但也远没有才刚的那么难看。
    原来,这件事要从许之年还只有一岁的时候说起,那时候,先皇还是个王爷,卢氏的父亲揪了先皇的命,丢了自己的命。
    先皇很是难过,此时卢氏的娘已经是怀有身孕,先皇便是许下承诺,若是对方生得的女儿,便是嫁给许之年,若对方生的是个儿子,那就把公主嫁给他。
    结果生了卢氏,所以皇上便让许之年娶了卢氏。
    那一年,许之年才只有十三岁,而卢氏才十二岁。
    许之年根本不懂这些,成天就喜欢舞枪弄棒,也只当卢氏是个妹妹。
    等到许之年大一些了,虽然明白怎么回事了,但他一直下不去手。
    毕竟从小玩到大,小的时候,卢氏也不懂,还叫他哥哥。
    结果,二人竟然成了亲。
    许之年打心里就接受不了,所以,一直没有碰过卢氏。
    起初也是以礼相待,但卢氏好像并不把许之年当哥哥了,她想的是当夫君。
    二人的想法不一样,许之年拗不过卢氏,卢氏也拗不过许之年。
    许之年曾想过放卢氏走,给她多些嫁妆,另配良人。
    但卢氏也是一根筋,如何也不许。
    久而久之,就又过了些年。
    原来都是可怜人。
    “但是,如此紧握,只会让自己难过吧?”
    田荷花低声说道。
    许之年也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没有办法,但是荷花,你放心,我从没有做一点对不起你的事情。”
    田荷花点了点头:“我以为,你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没想到,田荷花这句话让许之年不断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那我多给你找几个小姐妹来,这样你也好热闹热闹!”
    “你敢!”
    田荷花举起小拳头表示抗议。
    门外,却是一个孤寂的身影。
    她的手不住颤抖,如何也控制不住。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茶盏从手中跌落,惊到了正在聊天的二人。
    “小蝶,你小心一点。”
    田荷花还以为是小蝶不小心打碎了茶盏。
    那边应了一声。
    不过,应声的却是卢氏,她低下身子,将托盘放到地上,用手捡拾着瓷器碎片。
    此时,碎裂的不止是茶盏,还有她的心。
    许之年说的没错,自己是不愿意离开。
    但是他并不知道,卢氏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哥哥,而是当自己的意中人。
    当披上嫁妆的时候,卢氏开心的不行,期待着许之年掀开她的盖头,期待着以后的生活。
    可现实却将这一切都打碎,原来,那美好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幻想中的世界而已。
    许之年根本不爱她。
    多次想要放卢氏离去,但卢氏不想走,她总觉得可以改变许之年。
    但如今,他已经有了心里的人,却终究不是她。
    “王后娘娘,您的手都破了。”
    小蝶忙是将手上的香放进屋里,拿了块棉布出来,帮卢氏包裹伤口。
    此时,屋里的二人才知道,外面的人并不是小蝶。
    田荷花走了出来,看到卢氏蹲在地上,伸手一片片的捡着碎片。
    她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明明尖朝上,她竟是不在意的去拿,手上很快出现一道道的血痕。
    此时的田荷花就像是做错事了一般,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只是,的确伤了一个人的心。
    许之年跟在田荷花的身后,他低头看着卢氏,对她伸出了手:“起来吧。”
    卢氏慢慢的抬头,看了看许之年的脸,又看了看他的手:“你早就烦我了是不是?”
    “其实,如果像从前那样相处,我们……”
    但是不等许之年说完话,卢氏已经转身,迅速的离开。
    “我们的话,王后娘娘应该都听见了,要不,你去解释一下?”
    许之年没有动:“解释什么?这些她早就知道了,我对她那么不好,她都不离开,现在说开了也好。”
    但明显,许之年不想对一个女子如此的狠心。
    他也是转身离去,临走的时候,脸上还露出微笑,让田荷花莫要挂怀。
    明明……他自己挂怀了,还说别人。
    田荷花看这两人如此受折磨,真不知如何是好,她若是局外人,倒还好说,可她身处其中,若是劝说卢氏放下。
    那倒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她做出这种事。
    回到房间,卢氏身边的下人鱼儿却是来了,说是卢氏有请。
    田荷花便是来到了卢氏的房间,只见卢氏正坐在铜镜前,一下一下的梳着发丝。
    “我嫁进来的时候还小,满脸的稚气,但如今,都长出些白发了。”
    卢氏的话说的凄凉:“可从当时到现在,才不过八年而已,我还未老,却已经先衰。”
    的确,她虽然模样仍是年轻,但眼神却是犹如死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