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云兮篇：舌尖都是苦涩的
他揉揉她的脑袋，哄道：“云兮不是狗，别听他胡说。”
顾云兮咬着唇，小手攥成拳头，努力制止住脾气。
顾云琛才是狗！
“二皇子，我知道错了！难道今日我要给您跪下，您才肯原谅我？”周惜音的声音颤抖，任谁听了都会心疼。
“郡主，我敬你长我一岁，一直没明说。你既然都开始卖惨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说你知道错了，你怎么不去跟顾云兮道歉？”
周惜音被堵得说不出话。“……”
宫殿中的宫女太监都暗暗看周惜音的笑话。
本来觉得她挺可怜，但把事情听明白了，就觉得这个女人手腕恶心……
里面终于安静了。
顾云兮扯扯他的衣袖，“你为何这般容忍她？她如此骄纵都是你惯的。”
丹凤眼散出宠溺的光，视线又流转到她脸上，“吃醋了？”
他勾人的模样不就是狐狸精？
“没有，只是她总觉得你的纵容是她的依仗。”
楚源在她鼻尖捏了下，眼眸幽深，“朕很小的时候，姨夫姨母为了救朕，在战场上牺牲了。”
顾云兮眼眸泛起怜惜。
他说：“只要不过分，就由她任性骄纵吧。她无非是个虚荣任性的姑娘。”
“嗯。”顾云兮一开始觉得周惜音很离谱，明明话都已经说开了，没有必要再来找顾云琛自取其辱了，可她偏要求得顾云琛的原谅。
究其所以，她只是一个缺爱，追求爱的女孩。
“她若是跟你一样知足常乐，谁会厌恶她？”楚源惋惜的说。
顾云兮掀起嘴角，“因为我从小有爹娘有哥哥，可她没有啊。若是她的爹娘都在，她不会是这样的。”
“也对，我有什么资格厌恶她？”楚源慨叹着，他何尝不是无父无母，命途多歹之人？
只是，幸亏，他遇到了顾云兮。
“我又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顾云兮知道自己说话太直了，总是得罪人。
他对她笑笑，“云兮没有错。”
顾云兮跟他摆摆手，遂进了宫门。
周惜音还跟顾云琛拉拉扯扯的，顾云琛很惊慌，可对女子不能动粗不是？
于是就吃闷亏似的，被她赖着。
“你走吧……”顾云琛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教养方面挑不出刺，他给女子也保留着颜面。
“二皇子，我们之前在一起游玩的时候多快乐？你都忘了？”
顾云琛快要崩溃了，“快乐什么啊？你打牌那么烂，最后还不都是我补钱给你？”
顾云兮看到这一幕，火气又蹭的上来了，“你别碰他！惜音郡主可知男女大防？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顾云琛立即跑到顾云兮身后躲着，苦着脸，“你别过来！”
“公主，我向你道歉！还请你高抬贵手。”周惜音很执着。她知道自己的心多半被顾云琛俘获了。
顾云兮瘪瘪嘴，“你把话跟她讲清楚，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免得她心存幻想。”
顾云琛一副‘长得帅，怪我咯’的表情。
他仍躲在顾云兮身后，“郡主，若不是以为你想遁入空门，我怎会带你四处游玩？说到底不过是待客之道！”
周惜音瞥了他们兄妹二人一眼，眼底苍凉。
“呵……真是难为了。”她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
顾云兮转身郑重其事的看着他，“你不喜欢别人还招惹别人，太渣了！”
顾云琛：“？”
……
到了晚上，顾云兮快入睡时，颜晚清推门进了寝殿。
映着昏暗的烛光，看见来者，顾云兮眼眸中闪出小星星，“娘亲……”
颜晚清眉眼弯弯，她在床榻边坐下，“打扰了。”
“娘亲为什么来了？是不是因为顾云琛跟周惜音？”她八卦。
提起这件事，颜晚清就头疼。“四月应该没有女孩子会喜欢吧？”
她儿子长相极好，人品也极好，可毁就毁在他的那张嘴上了！完完全全遗传了她，比她还会打嘴炮，整日聒噪得不得了！
情商也不见得高！不过打小撩女孩倒是手到擒来……
他爹的好处一点没学会，他爹的坏处倒是一样不落！
“周惜音就喜欢了！可是他不喜欢周惜音！”顾云兮说道。
这也是颜晚清意料之中的。
“你知道四月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她顿了顿，一脸离谱，“他说，他喜欢不觊觎他美色的！可是他也没有内涵啊！”
顾云兮：“……”他高兴就好。
颜晚清这才想起正事，她问：“对了，中心街的是不是有人找你带货？”
顾云兮脸红了，原来娘亲都看见了。
她点点头，“嗯。”
“答应了吗？”颜晚清问。
顾云兮说：“当然没有！我不会背叛娘亲的。”
颜晚清揉揉她的脸，“答应的话，会有麻烦的。娘亲遭遇过的麻烦，不想让你碰上。”
顾云兮不是有很大的兴趣想知道那些麻烦是什么，她觉得自己绝不会遇上。
……
又一日，楚源跟顾云兮上街，不知为何路过中心街时，她感觉看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无论是店铺掌柜还是行人……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楚源，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他们奇奇怪怪的。”顾云兮抱着他的胳膊，脸恨不得埋在他的衣袖上。
她倒不恐惧人群，性子也不腼腆，可就是接受不了那种目光。
“那是因为云兮好看。不要在意他们。”他安抚着。
“嗯。”
“他们贬褒不一，那是他们的事，千万不要让旁人影响心情。”
顾云兮点头。
就在路过玉石铺面的时候，顾云兮发现店铺空了。
可店门还大开着。
“你说拿一万两出来，到时候至少翻四番！钱呢？”尖锐的女生划破凝重，从里面传出来。
“我就是心蒙了猪油才会相信你！你要是不还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大姐，再宽限两天吧，相公已经拿着首饰去典当了。”
尖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嘁，看你也真是山穷水尽了，居然把嫁妆都当了！爹娘现在提起你都脸上臊得慌，金丝玉还敢冒充和田玉，欺负谁不识货呢？”
随后几个贵夫人从里面走出来。
顾云兮跟楚源对视，携手走进去。
看到二人的一刹那，顾芳的脸红透了，她嘴半张着，眼泪氤氲。
“我……”
顾云兮没有任何表情，她问，“你们欠了多少钱……”
“……前前后后借了二十万两。”她咬着唇，努力不哭出来。“还有十几万要退回去……”
她的处境的确可怜，但一切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这么多钱，顾云兮就算想帮，都出不起。
“没事的……”顾芳摸了把眼泪，“我们把房契、地契抵押出去，嫁妆再典当了，也能还一部分。我跟相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
“你相公难道不知道金丝玉的事？”楚源冷然发问。
顾芳抽噎了下，她嘴唇都在颤抖，“一切都是罪有应得！我现在怪他又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只能先把窟窿补上。”
她也以为她跟陆水是恩爱夫妻，两不相欺。可现实给了她沉痛的一击，她感觉连舌尖都是苦涩的……除了承担，别无他法。
“不和离吗？和离不仅不用还债，至少还能把嫁妆带走。”顾云兮问。
楚源有些想笑，这个小破孩怎么每次说话都这么损？
顾芳有点被吓到了，她坚定的摇头。“相公为官清贫，只是想给我好生活才走上了歪路，在他困顿之时，我怎能弃他而去？”
“我带你去个地方。”顾云兮深深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楚源有几分迷惑，他第一次发觉他居然看不懂她了。
他揉揉她的脑袋，哄道：“云兮不是狗，别听他胡说。”
顾云兮咬着唇，小手攥成拳头，努力制止住脾气。
顾云琛才是狗！
“二皇子，我知道错了！难道今日我要给您跪下，您才肯原谅我？”周惜音的声音颤抖，任谁听了都会心疼。
“郡主，我敬你长我一岁，一直没明说。你既然都开始卖惨了，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说你知道错了，你怎么不去跟顾云兮道歉？”
周惜音被堵得说不出话。“……”
宫殿中的宫女太监都暗暗看周惜音的笑话。
本来觉得她挺可怜，但把事情听明白了，就觉得这个女人手腕恶心……
里面终于安静了。
顾云兮扯扯他的衣袖，“你为何这般容忍她？她如此骄纵都是你惯的。”
丹凤眼散出宠溺的光，视线又流转到她脸上，“吃醋了？”
他勾人的模样不就是狐狸精？
“没有，只是她总觉得你的纵容是她的依仗。”
楚源在她鼻尖捏了下，眼眸幽深，“朕很小的时候，姨夫姨母为了救朕，在战场上牺牲了。”
顾云兮眼眸泛起怜惜。
他说：“只要不过分，就由她任性骄纵吧。她无非是个虚荣任性的姑娘。”
“嗯。”顾云兮一开始觉得周惜音很离谱，明明话都已经说开了，没有必要再来找顾云琛自取其辱了，可她偏要求得顾云琛的原谅。
究其所以，她只是一个缺爱，追求爱的女孩。
“她若是跟你一样知足常乐，谁会厌恶她？”楚源惋惜的说。
顾云兮掀起嘴角，“因为我从小有爹娘有哥哥，可她没有啊。若是她的爹娘都在，她不会是这样的。”
“也对，我有什么资格厌恶她？”楚源慨叹着，他何尝不是无父无母，命途多歹之人？
只是，幸亏，他遇到了顾云兮。
“我又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顾云兮知道自己说话太直了，总是得罪人。
他对她笑笑，“云兮没有错。”
顾云兮跟他摆摆手，遂进了宫门。
周惜音还跟顾云琛拉拉扯扯的，顾云琛很惊慌，可对女子不能动粗不是？
于是就吃闷亏似的，被她赖着。
“你走吧……”顾云琛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教养方面挑不出刺，他给女子也保留着颜面。
“二皇子，我们之前在一起游玩的时候多快乐？你都忘了？”
顾云琛快要崩溃了，“快乐什么啊？你打牌那么烂，最后还不都是我补钱给你？”
顾云兮看到这一幕，火气又蹭的上来了，“你别碰他！惜音郡主可知男女大防？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顾云琛立即跑到顾云兮身后躲着，苦着脸，“你别过来！”
“公主，我向你道歉！还请你高抬贵手。”周惜音很执着。她知道自己的心多半被顾云琛俘获了。
顾云兮瘪瘪嘴，“你把话跟她讲清楚，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免得她心存幻想。”
顾云琛一副‘长得帅，怪我咯’的表情。
他仍躲在顾云兮身后，“郡主，若不是以为你想遁入空门，我怎会带你四处游玩？说到底不过是待客之道！”
周惜音瞥了他们兄妹二人一眼，眼底苍凉。
“呵……真是难为了。”她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
顾云兮转身郑重其事的看着他，“你不喜欢别人还招惹别人，太渣了！”
顾云琛：“？”
……
到了晚上，顾云兮快入睡时，颜晚清推门进了寝殿。
映着昏暗的烛光，看见来者，顾云兮眼眸中闪出小星星，“娘亲……”
颜晚清眉眼弯弯，她在床榻边坐下，“打扰了。”
“娘亲为什么来了？是不是因为顾云琛跟周惜音？”她八卦。
提起这件事，颜晚清就头疼。“四月应该没有女孩子会喜欢吧？”
她儿子长相极好，人品也极好，可毁就毁在他的那张嘴上了！完完全全遗传了她，比她还会打嘴炮，整日聒噪得不得了！
情商也不见得高！不过打小撩女孩倒是手到擒来……
他爹的好处一点没学会，他爹的坏处倒是一样不落！
“周惜音就喜欢了！可是他不喜欢周惜音！”顾云兮说道。
这也是颜晚清意料之中的。
“你知道四月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她顿了顿，一脸离谱，“他说，他喜欢不觊觎他美色的！可是他也没有内涵啊！”
顾云兮：“……”他高兴就好。
颜晚清这才想起正事，她问：“对了，中心街的是不是有人找你带货？”
顾云兮脸红了，原来娘亲都看见了。
她点点头，“嗯。”
“答应了吗？”颜晚清问。
顾云兮说：“当然没有！我不会背叛娘亲的。”
颜晚清揉揉她的脸，“答应的话，会有麻烦的。娘亲遭遇过的麻烦，不想让你碰上。”
顾云兮不是有很大的兴趣想知道那些麻烦是什么，她觉得自己绝不会遇上。
……
又一日，楚源跟顾云兮上街，不知为何路过中心街时，她感觉看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无论是店铺掌柜还是行人……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楚源，我不喜欢别人盯着我看。他们奇奇怪怪的。”顾云兮抱着他的胳膊，脸恨不得埋在他的衣袖上。
她倒不恐惧人群，性子也不腼腆，可就是接受不了那种目光。
“那是因为云兮好看。不要在意他们。”他安抚着。
“嗯。”
“他们贬褒不一，那是他们的事，千万不要让旁人影响心情。”
顾云兮点头。
就在路过玉石铺面的时候，顾云兮发现店铺空了。
可店门还大开着。
“你说拿一万两出来，到时候至少翻四番！钱呢？”尖锐的女生划破凝重，从里面传出来。
“我就是心蒙了猪油才会相信你！你要是不还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大姐，再宽限两天吧，相公已经拿着首饰去典当了。”
尖锐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嘁，看你也真是山穷水尽了，居然把嫁妆都当了！爹娘现在提起你都脸上臊得慌，金丝玉还敢冒充和田玉，欺负谁不识货呢？”
随后几个贵夫人从里面走出来。
顾云兮跟楚源对视，携手走进去。
看到二人的一刹那，顾芳的脸红透了，她嘴半张着，眼泪氤氲。
“我……”
顾云兮没有任何表情，她问，“你们欠了多少钱……”
“……前前后后借了二十万两。”她咬着唇，努力不哭出来。“还有十几万要退回去……”
她的处境的确可怜，但一切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这么多钱，顾云兮就算想帮，都出不起。
“没事的……”顾芳摸了把眼泪，“我们把房契、地契抵押出去，嫁妆再典当了，也能还一部分。我跟相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
“你相公难道不知道金丝玉的事？”楚源冷然发问。
顾芳抽噎了下，她嘴唇都在颤抖，“一切都是罪有应得！我现在怪他又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只能先把窟窿补上。”
她也以为她跟陆水是恩爱夫妻，两不相欺。可现实给了她沉痛的一击，她感觉连舌尖都是苦涩的……除了承担，别无他法。
“不和离吗？和离不仅不用还债，至少还能把嫁妆带走。”顾云兮问。
楚源有些想笑，这个小破孩怎么每次说话都这么损？
顾芳有点被吓到了，她坚定的摇头。“相公为官清贫，只是想给我好生活才走上了歪路，在他困顿之时，我怎能弃他而去？”
“我带你去个地方。”顾云兮深深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楚源有几分迷惑，他第一次发觉他居然看不懂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