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喊了声“甜儿”,依旧安静如鸡。
    两个人对视一眼,这次不再犹豫,上前就推开了房间的门,看到的就是一片凌乱,还有打斗过、挣扎过的痕迹。
    房间里没有红颜和甜儿的身影!
    江楚歌和秦影匆匆赶到红颜家,一看屋里的情形就知道出事了。
    他们到邻居家去询问,隔壁住了一对夫妇,原本三缄其口支支吾吾地不敢说实话,江楚歌掏出了一锭银子,他们才肯吐露实情。
    “昨天夜里隔壁闹了好大的动静,我披着衣服出去查看,就见一群黑衣人将隔壁的小娘子和孩子打晕扛走了。”
    江楚歌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脸色瞬间变白,“看得清是什么人吗?”
    汉子摇了摇头,“黑灯瞎火的,那些人也蒙着面,谁看得清啊,我还以为是闹鬼了,吓得差点没昏过去。”
    他咕哝了一声,紧接着又道:“不过我眼瞅着那些黑衣人把小娘子和孩子塞进了马车,那马车一看就挺豪华的,还带着铃铛呢。”
    “为什么不报官?”江楚歌沉着脸,“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们被抓走了?”
    “嘿,这怎么还怪上我们了?”
    这家女主人一听就火了,窜上前来,“现在这世道乱的,谁还顾得上谁啊?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她以前什么相好过来找她,我们管得着吗?”
    “你……”
    江楚歌气得想要与她理论一番,被秦影拦住了,“救人要紧。”
    救人的确要紧。
    可这都一.夜过去了,他们才知道红颜和甜儿被掳走的消息,半点踪迹都寻不到,要去哪儿救人呢?
    江楚歌脑袋里一团乱麻,半点思绪都没有。
    要是在21世纪,她可以调监控,可以报警,可以找各种人脉求各种朋友帮忙打探消息,总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可现在她又该从哪儿找起?
    她恍恍惚惚地被秦影拉着走,反应过来之时发现到了浮生酒楼,秦婴一向爱睡懒觉,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爬起来。
    他眯瞪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迎面就见秦影和江楚歌冲他走了过来。
    “我刚起,正准备去吃碗面呢。”
    秦婴笑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却见迎面走来的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严肃,秦影直截了当道:“红颜和甜儿被带走了。”
    “???”秦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江楚歌不知道秦影为什么第一时间带着她来找秦婴,也不知道秦婴能帮上什么忙,但在秦婴把信鸽放出去的那一瞬,她忽然觉得小看了这家伙。
    她虽不知道秦婴究竟是何身份,但能和南烨称兄道弟的人,估计也是非富即贵,想来也能打探出一些消息。
    南烨……
    脑子里闪过一抹精光,江楚歌一把握住秦影的手,“会不会是南家的人?”
    秦影看着江楚歌于迷茫、紧张中终于打开了一丝豁口的模样,特别想跟她说,应该不只是南家的人,还是九公主的人。
    在马车上系着铃铛,趁着夜黑风高掳走人还能这么招摇过市的,除了乐阳,他想不到还有谁。
    事实证明江楚歌不只是第六感精准,直觉也异于常人。
    鸽子很快飞回来,秦婴打开竹筒,将里面的纸条拿出来,上面写了简短的两句话:乐阳长公主。如今人在南将军府。
    果然。
    江楚歌看着纸条,脸色倏然又沉了几分。
    趁着深夜,派黑衣人私闯民宅将红颜和甜儿强行打晕带走,闹出来的动静让邻居都听到了,却浑然不怕。
    这乐阳长公主殿下还真是与传闻中如出一辙的嚣张跋扈。
    秦婴捏着纸条,拧了下眉脱口而出,“皇姐掳走红颜和甜儿干什么?”
    江楚歌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两个字,眉心一耸。
    “皇姐?!”
    说完书的江淮拎着扇子迈进了云深处,一下台阶就听到了秦婴脆生生的这句“皇姐”,脚步倏然刹住了,无语问苍天:这个口无遮拦的笨蛋!
    打从来到双喜镇,秦婴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别说漏嘴,泄露自己的身份,结果就这样自曝了。
    秦影抬眸看着秦婴,薄唇一抿,也很是无语。
    秦婴本人最是惊讶,他捂着嘴看着江楚歌,“我、我刚刚说了什么?”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都听到了,你别想狡辩。”
    江楚歌眯眼审视着秦婴,“你管乐阳长公主叫皇姐,所以你也是皇室子弟,你爹应该是某个王爷吧,所以你是世子?”
    这会儿她很是庆幸自己是个追剧大王,对古代这些个身份地位,皇室之间这种种复杂的关系还算是捋的清楚。
    已经身份已经暴露了,秦婴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
    只是看着江楚歌的表情,让他不由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怎么?不像吗?”
    “不像。”
    江楚歌摇头道。
    “那像什么?”
    江楚歌:“地主家的傻儿子。”
    “……”
    秦婴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听到江淮低低的笑声就更加恼怒了,指着江楚歌,“你敢对世子不敬……”
    他刚要端出架子来教训江楚歌一番,就被秦影一把拍开了手,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吓得秦婴顾不得手背火烧火燎的痛,忙把手缩了回去。
    形势紧急且严峻,江楚歌也没时间逗秦婴了,正色道:“好了世子殿下,既然幕后真凶已经知晓了,那咱们来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吧。”
    乐阳长公主把红颜和甜儿掳到南家,不知是她自作主张还是将军夫妇的意思。
    如果是后者,那她们的安危最起码可以保障;但如果是前者,长公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红颜和甜儿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江楚歌的心就揪成一团。
    几个人商量了一通,秦婴挠了挠头道:“咱们坐在这里干想没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去金陵,去将军府把人救出来不就得了?”
    说的倒是轻巧。
    江淮瞥他一眼,“以什么名义去救人?”
    “以……”
    秦婴顿时卡壳,一脸懵道:“对啊,说到底这是人家南家的家务事,咱们好像没什么立场去管。”
    “我有立场。”江楚歌突然开口。
    其余三人齐刷刷地看向她,秦影眼睫稍微颤了下,眸底有些晦涩。
    江楚歌一扫他们,道:“我是红颜的义妹。”
    “……”
    秦影长长的眉睫又眨了一下。
    江淮抿着唇不吭声,秦婴道:“义妹算什么啊,我跟南烨还是发小呢,你要是红颜亲姐妹那还说得过去。”
    此话一咕哝完,他们齐齐抬起头来对望了一下,脑子里都蹦出了一个人——倾城。
    事不宜迟,当即他们就定下了——去金陵。
    秦婴在双喜镇待了也挺长时间了,早该回去了,原本打算在辣妹面馆蹭两顿面再回金陵,一个劲咕哝道:“你那还有几种口味的面我还没吃着呢。”
    江楚歌被这二百五念的脑壳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呢。
    她吼道:“我给你做!只要你能帮我把红颜姐和甜儿救出来,你下半辈子的面我包了!”
    “你说的!你们都做见证人啊,回头签字画押!”
    秦婴得偿所愿,乐不可支地回房收拾东西,让人准备马车去了。
    江楚歌和秦影也得回去交代一下面馆的事宜,好在这段时间她已经将众人锻炼出来了,即使她不在店里生意照样能忙起来,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她将秦羽留下来看店,又拜托虎子娘帮忙照看着,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记得飞鸽传书给她。
    秦羽有些忐忑,“嫂嫂,我能行吗?”
    “行,怎么不行。”
    江楚歌拍了拍秦羽的肩膀,“我家小羽已经是大人了,可以独当一面了。反正是咱们自家的店,你不用有太多顾虑,大胆地干就行。”
    秦羽看了秦影一眼,在哥哥同样鼓励的目光下,这才点了点头,又看向小鱼儿,“那鱼儿……”
    “我要跟娘亲一起去!”
    小鱼儿瞬间抱紧江楚歌的大.腿,他不想成为留守儿童,一定要跟着他们去金陵。
    “那就去吧,小孩子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呢。”
    江楚歌牵着小鱼儿过去收拾行李,顺便把团子也带上,狗也要出去见见世面才行……不对,是狼。
    行李本想着简单收拾一下就行,可女人收拾行李有个共通的毛病,就是觉得什么都需要,一通收拾下来就是满满一大包。
    当秦影将柜台的账本整理好交给秦羽,又嘱咐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后,视线朝浮生酒楼走出来的一大一小看去,话音顿时戛然而止。
    秦羽正细细地听着,倏然见哥哥停了话头,顺着他的视线往后一瞧,吓了一跳,“天呐……”
    江楚歌和小鱼儿一个人扛着一个巨大的包裹,像是蜗牛背着重重的壳,那画面极其令人震撼。
    秦羽刚想问嫂嫂这是准备搬家吗,就见旁边一道身影已经走过去接住了江楚歌背上的包裹,可怜的小鱼儿一手扛着大包裹,一手还抱着团子,没人管。
    秦影接过江楚歌包裹的瞬间就拧紧了眉,“这是什么?”
    江楚歌捶了捶被压得发麻的肩,“行李啊。”
    废话,我还能不知道这是行李!
    秦影在心里默默吼了一声,脸上却还是一派沉冷严肃,“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东西?”
    “你的衣服,我的衣服,还有鞋子,洗漱用品,哦你的剑我也给你带着了,万一到时候打起来也能派上用场……”
    江楚歌扒拉着指头,一一说着,突然一拍脑门,“啊,差点忘了,还有几只晾干的帕子忘记拿了!”
    她说着就要折回去,刚迈上两级台阶,就被秦影按住了。
    “?”江楚歌回头看他。
    秦影有些头疼地看了她两眼,指了指停在门口的马车,耐着性子问:“你觉得,这马车装的下这么大的两个行李吗?”
    江楚歌瞧了瞧马车,又看了看包裹,估摸了一体.积,“差不多吧,应该刚刚好。”
    “……那我们要坐哪里?车顶?还是车底?”
    秦影觉得自己半辈子的耐心都耗在这里了。
    江楚歌:“……”
    她了解了,只是依旧纠结,“那,把行李卸下一半?”
    最后结果是全都卸下了,只将一些贵重物品譬如玉佩、戒指、木匣子等东西装进了包裹里,小鱼儿只被允许带着滑板,抱着团子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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