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下一次。”
    乔七警告她。
    语气算不上凶狠,不过凉凉的,让方凌音觉得十分危险。
    她自知,自己虽然怀着乔七的孩子,却也没有什么好让他觉得重要的。
    他若是真对她动了杀心,也不会留她一条命。
    现在,他不过是觉得她无关紧要,做出来的事情虽然让他烦心,却还没有妨碍他的正事罢了。
    如果真的妨碍到他,他就不会对她手下留情了。
    只是,她真的要怀着乔七的孩子,在乔七身边当个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吗?
    没名没分,不被看重,也不会被放走。
    没有自由,什么都要经过他的允许同意。
    甚至,连外出没有他的允准,都不能做到。
    她垂着眼睛,看着自己还算平坦的肚子。
    久久无言。
    因为她的怀孕,让整个乔家对她的八卦兴致又高涨了起来。
    乔七没有高堂在世,所以家里除了乔七之外,便是小蓓这个女管家做主。
    小蓓不会苛待她,却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佣人说她的时候,小蓓也懒得去阻止。
    方凌音每每不经意间经过佣人们聚集的地方,都能听见佣人们在谈论她。
    不是说她纠缠乔先生,就是说她耍手段怀上乔七的孩子。
    方凌音听着这些不明真相,擅自议论她的人说出来的话,也懒得去反驳。
    不管是不是被发现,都是当做没有听见一样,默默走开。
    许是她的反应落在了乔七的眼里,也许是那些八卦她的言论传到了乔七的耳朵里。
    乔七在她怀孕快要两个月的时候,问起了她的感受。
    那个时候,乔七刚在事情结束后,洗完澡回来。
    瞧见她疲惫的翻身拉着被子睡过去,就把她又弄醒了。
    她本来怀孕就嗜睡。
    他却正是有需要的时候。
    她被乔七弄醒,就去轻轻推他,说自己很累。
    乔七去摸了摸她的肚子:“这不是还没有大肚子?”
    “要等月份大些才会显怀。”
    “给别人怀过?”
    他蓦的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方凌音疲惫的睁开眼睛看他:“这是我的第一胎。”
    乔七没再延伸孩子的话题,而是问她:“是不是经常有人说你闲话?”
    “没有。”
    方凌音懒得去追究,也就不想在乔七的面前说。
    她没有多余的经历在乎那些事情。
    “如果有,你可以告诉我。”
    “嗯。”
    她应声。
    乔七继续道:“虽然你跟着我,我不会给你名分,不过,你好歹是我孩子的母亲。”
    乔七把她当做自己的东西。
    虽未见得放在心上,却不允许别人随意践踏欺负。
    如果要践踏欺负,也只能他自己欺负。
    方凌音累的厉害,应过之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家里的佣人像是一.夜之间都变了一个人一样。
    看见她的时候,活像是老鼠见了猫。
    眼神都不敢正视她。
    方凌音觉得奇怪,吃完饭之后,小蓓给她送上消食茶,才顺便提了一嘴:“昨天乔先生听见她们说你闲话,警告了几句。”
    方凌音觉得这些佣人能这么老实,绝对不只是只‘警告了几句’这么简单。
    她发现这群佣人里面少了个还算漂亮的瓜子脸姑娘。
    那姑娘在一众佣人里面显得更白皙年轻,也更漂亮。
    所以她注意过几次。
    可也正因为注意过这个姑娘,所以知道,那些背后说她的闲话,有七八成都是出自那个姑娘的嘴里。
    “梓柔呢?”
    那漂亮小姑娘叫梓柔。
    方凌音记得她的名字。
    只不过,她一提梓柔这个名字,就看见餐桌旁正收拾餐具的佣人手一抖,差点把碗碟给掉在地上摔了。
    她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小蓓开了口:“昨天回老家探亲,路上出了车祸,人在车上被烧的面目全非,就剩下一口气了,乔先生给她出钱治疗,现在在医院吊着一口气等死呢。”
    收拾碗碟的佣人,迅速进了厨房里。
    方凌音根本不用再往深里面想,就知道,这车祸不是普通的车祸那样简单。
    “你吃好了,就去花园里走走吧。”
    小蓓负责照顾她,盯着她。
    为了能让乔七的孩子在出生的时候保证健康茁壮,所以小蓓整天按照医生跟营养师的嘱咐,看她吃饭,盯着她活动。
    方凌音自打怀孕之后,就被这样安排着按部就班的生活。
    小蓓白天看着她,等到晚上乔七回来了,便是乔七跟她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跟乔七不是夫妻,却又貌似夫妻。
    若说是夫妻的话,他们之间并无什么感情。
    若说不是夫妻的话,他们却又是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仿佛根本就无法分开。
    方凌音在花园里面溜达了两圈,准备回房去。
    回去的时候,听小蓓忽然说了一句:“乔先生说了,从您怀孕的第三个月开始,就不允许您接触电子产品了,为了保证孩子的安全,我觉得您现在就把电子产品全部交给我来保管吧。”
    小蓓这个意思,明显就是要没收她的电子产品。
    她不是很想把自己手里的电脑手机之类的全都交给小蓓。
    所以开口:“孩子很健康,既然乔七说是三个月的时候,我等三个月的时候再把电子产品给你。”
    小蓓听她不肯听自己的话,拧眉:“我这是为了您好。”
    “我知道,但我实在很无聊。”
    有电脑跟手机的话,也可以排解一下寂寞。
    小蓓并不听她的:“请您今天晚上就把东西都交给我。”
    方凌音拧眉。
    小蓓继续道:“如果您不停我说的话,我会让乔先生亲自跟您说。”
    方凌音没应声。
    如果不是乔七开口这么要求,她是绝对不会把电子产品全都交出去的。
    现在她日常与外界的联系就全都是依靠电子产品,如果没有了电子产品。
    她跟聋了瞎了的区别也不大了。
    整个人都像是被圈养起来了一样,那还有什么自我可言。
    小蓓对她要求无用。
    乔七在晚上回来之后,听了小蓓的话,开口:“电子产品不必这么早收了她的。”
    “乔先生……”小蓓走过去,在乔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瞬间,乔七就改变了注意。
    甚至亲自去没收方凌音的手机跟电脑。
    方凌音本来正在看电影。
    乔七过去之后,便把笔记本电脑合上了。
    她被妨碍,抬起头看想乔七。
    乔七将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拔下来,转身交给了身后的小蓓。
    小蓓接过去。
    显然就是没收了她的笔记本电脑。
    乔七又冲她伸手:“手机。”
    方凌音的手挪动了一下,握住了放在旁边的手机,抓紧了,不愿意交给乔七。
    乔七看她不想把手机给自己,就伸手,自己从她手里把手机给扒了出来。
    小蓓将她的手机电脑都没收了之后,才离开房间。
    方凌音一言不发。
    即便是对于乔七这样没收她电子产品的行为十分不满,也如同闷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肯说。
    乔七对她闷葫芦一样的额性格早已经习以为常。
    现在看她这样,也并不怎么在意。
    只是照例去做自己的事情。
    到了入睡的时候,见她还是一副闷不发声的模样,才有些恼怒。
    “手机电脑又不是不还你了,用得着这么不高兴?”
    方凌音依旧不给他反应。
    乔七把她肩膀扳了过来,不让她背对自己。
    被扳过来肩膀后,方凌音便面对面的看着乔七。
    乔七本来是因为她这幅冷漠闷声的态度很不满的,要冲她发脾气,给她一点教训。
    可是,看见她面对自己的脸,整个人便又忽然冷静了下来。
    不知道他是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对她的语气温柔了一些:“你今天下午在看什么电影?”
    “没什么。”
    “我可以陪你一起看。”
    乔七见她并不愿意告诉自己,所以开了口。
    他说自己愿意陪她一起看电影。
    这在方凌音看起来,是很反常的事情。
    乔七居然有功夫陪自己看电影?
    “我让小蓓把电脑拿过来,我们一起看。”
    乔七下床去,立刻去取电脑。
    方凌音有些懵,甚至觉得这样的乔七不是真正的乔七。
    乔七很快把电脑取回来。
    打开电脑之后,把方凌音没有看完的那部电影给找了出来。
    电影的名字叫做《飞鸟》。
    方凌音已经看了一大半。
    并不觉得乔七能够看懂这部电影所表达的含义,也不觉得他能猜得到前面的剧情。
    但是,看到结尾的时候,乔七却一下子看懂了。
    “你也想像是电影里演的那个女人一样,远走高飞?”
    乔七问她。
    “只是电影而已。”
    方凌音回答的从容。
    电影里的男主深爱女主,但是女主却因为对男主的爱,以及男主对她的爱,而被束缚。
    不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事业跟生活。
    两边为难之下,竟然连爱情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最后,男主发现自己对女友的挽留,并不能使其快乐。
    所以选择了分手。
    女主自此远走高飞,离开了男主。
    实际上,方凌音嘴上说只是电影而已,内心里,的确是想要离开乔七的。
    乔七所给她的这种生活,令她压抑的想要疯掉。
    不能暴露内心,也无法去追求自己的生活。
    只能活在他给她的世界里。
    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如果你敢像那个女人一样消失,你猜我会怎么做?”
    乔七问她。
    方凌音想了想,回答:“你会找到我。”
    乔七笑了:“所以不要做没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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