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满城的乞丐都来过了……
    虽然这女子披头散发的,可是,毕竟是前儿才见到的人,她又如何能不记得?
    “爷,您这是?”老鸨干笑着,“怎么还带着姑娘来……”
    “她出了点意外……”苏长安回,“她说她以前住这儿,我便带她来歇歇脚!怎么,不行吗?”
    老鸨并不识得苏长安。
    苏长安虽然正当青春年少,可却一直深居简出。
    因被苏明谨所限,也没什么知已好友,整日只憋在那方寸之地苟延残喘。
    这棠京城中,识得苏长安的人,其实并不多。
    但老鸨还是胡氏的脸上,嗅出一丝不同寻常的讯息。
    胡氏是谁的人,又在做什么事,她心里自然明镜似的。
    她拿了银钱,自然就要三缄其口,并不愿惹事儿,尤其,是在那位柳氏正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
    老鸨正要开口拒绝,苏长安却又摸出一只银锭子来。
    “听说这里不能带女人来,那么,请行个方便吧!”
    “啊……哈哈!”老鸨一见他出手如此阔绰,立马把什么都忘了。
    “方便!方便!”她接了银子,吩咐龟公送人上楼。
    不多时,龟公又嗵嗵嗵跑下来,脸上喜滋滋的,跟捡了银子似的。
    老鸨只道他是得了打赏,也懒怠管他,自去忙自已的事。
    龟公出去了一会儿,然后,带了几个乞丐上楼。
    乞丐们进门后,看着房中的贵公子,又看了看缩在床边的女人。
    女人形容狼狈,披头散发,满面惊惧。
    然而,这些,都无损于她那尚称娇美的容颜。
    尤其是这惊悸害怕的样子,惹得人莫名的生出蹂躏之心……
    乞丐们咽了咽唾液,对着贵公子跪下了。
    “他跟你们说过了,是吧?”贵公子淡淡开口。
    “是的,爷!”乞丐们一齐谄媚答。
    方才寻他们的龟公说,有钱的贵公子,出钱请他们白票,不光可玩美娇娘,还有封赏。
    这等好事,简直做梦也想不到!
    “那么,开始吧!”贵公子站起身来。
    床角的胡氏,便算再蠢,此时也明白苏长安要做什么。
    她看着那几个脏污不堪臭气薰天的乞丐,尖叫一声,跪倒在苏长安面前。
    “大少爷,求求你,以前是贱妾不好……”
    “嘘!”苏长安拿出擦过污血的帕子,塞到她嘴里。
    “以前,是我不好!”他道,“你看,我这么个被你玩废的废物,一点用也没有,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和快乐!”
    “现在我想通了!我决定放你一条生路!把你送回你原来的家,让你过回你原本想要的生活!”
    “到了你自己家,你就不要害羞!”他看着她,“毕竟,这是你的老本行啊!”
    胡氏听到,眼神一下子涣散了。
    他都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今日,活不成了……
    “我不喜欢吵!”苏长安看着那些乞丐。
    “爷尽管放心,绝对不让她吵到爷!”乞丐们点头哈腰。
    苏长安理理衣裳走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了,又开了,关上了,又开了。
    一日之间,开开合合无数次。
    那位龟公,这半天啥事也没干,满大街找乞丐。
    然后,满城的乞丐,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没有人知道那间奢华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一直,到次日清晨。
    龟公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
    不过,他倒是干得挺起劲的。
    身处这污浊之地,他见过的污浊之事,数不胜数。
    那位贵公子做的这事,听起来是耸人听闻,但是,他却是司空见惯。
    别的事,他一概不管。
    他只知道,他这一晚上,赚嗨了!
    倒是老鸨在忙了一夜后,忽然想起胡氏来,一时又有些心惊肉跳的。
    她便过去瞧了瞧,正好遇到苏长安在门口。
    他搬了张椅子,靠着墙坐着,面色很平静,屋子里听起来,也很平静。
    老鸨略松了口气,对他笑笑:“小爷怎么坐在外头?这天寒地冻的……”
    “里面太臭了!”苏长安回。
    “啊?”老鸨干笑,“一定是那些龟公偷懒,没打扫干净!小爷莫恼,我这就……”
    她话没说完,门突然打开了,从里头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乞丐。
    “这……”老鸨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出来两个乞丐。
    然后,一个接一个,一共出来七八个乞丐,齐唰唰的到苏长安这里来领赏。
    苏长安发了银子,那些人千恩万谢的去了。
    老鸨目瞪口呆。
    “你……”她指着苏长安,往屋里头探了一眼,忙不迭的捂住了鼻子。
    “对不起,把你的屋子弄脏了!”苏长安一脸漠然,又扔过两个银锭子。
    老鸨握着银锭子媚笑:“脏就脏了,请人打扫便好了!”
    “里面有一个人,更脏,烦请一起打扫了吧!”苏长安道。
    “啊?”老鸨又愣住了。
    “胡立花……”苏长安淡淡道,“她以前是你的人,我现在送她回家!”
    老鸨呆呆看着他,下一瞬,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
    绣床之上,一片狼藉。
    当然,更狼藉的,是那个叫胡立花的女人。
    毕竟,满城的乞丐都来过了。
    她这会儿已经没气了,像只被撕烂的破布娃娃。
    房间里,溢满恶臭又奇怪的气味。
    老鸨软着双腿上前,低低的叫了一声民:“花娘?”
    胡氏一动不动,唯有一双眼睛,痛苦的圆睁。
    她死了。
    那位曾经把苏家大少爷拿捏得死死的,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厉害的胡小娘,死了。
    “啊!”老鸨尖叫着跑出来,“杀人了!杀人了!”
    “官府已经备过案了!”苏长安淡淡道,“奸夫银妇,死有余辜,又不会牵涉到你,你怕什么?”
    老鸨满面惊恐的看着他。
    到这时,她终于猜出这贵公子的身份来了。
    她也不是傻子,很快,便由前日柳氏花钱请她去找胡立花的事,想到了今日之果。
    这么一想,她很快就平静下来了。
    “愿为小爷善后!”她恭谨低头。
    苏长安掠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然而,行不多时,他忽然趴在栏杆上呕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