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被驯服了!
    “母亲!”苏长欢温和的打断她的话,“我和兄长以前曾对您说过的话,您又忘了,对吧?”
    许氏看着她,面色微红。
    她自然是不会忘的。
    女儿和儿子曾经告诉过她,夫君和儿女,她只能选择一样。
    她已经做了选择,选择了这一双儿女。
    可是,她的夫君,并非原本就是这样的,他曾真心爱过她,疼过这一双儿女。
    都是那个柳氏和韩氏,在家中挑拔离间,兴风作浪。
    而她又病着,不能好好的服侍夫君,叫那柳氏钻了空子,也得了他的心。
    可如今,夫君已然看透了柳氏的真面目,他那样的伤心绝望,以后,定然再不会重蹈覆辙了!
    “缓缓,你父亲,他知道错了!”许氏挣扎着抬起头,颤声道;“他迷途知返,悔不当初!你们与他,到底是骨肉之亲,便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吗?”
    “骨肉之亲……”苏长欢听到这句,咧嘴笑起来。
    “当真,是骨肉之亲吗?”她看着许氏。
    许氏呆呆回望着她:“缓缓,你……什么意思?”
    苏长欢看着她茫然困惑的眼眸,轻叹一声,缓缓摇头。
    “没什么……”她疲倦摇头,“我累了,我想回去休息一下!你们慢慢聊!”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心里埋着太多事,她怕自己会像那次面对苏长安一样,突然的崩溃爆炸。
    她现在需要好好静一静,好好的捋一捋思绪,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我头疼!”苏长安亦站起来,目光在许氏身上掠了掠,哑声道:“母亲,儿子希望,您不要再做让我头痛的事,不然,我怕我会再去撞墙!”
    他直接用自身来威胁。
    许氏哆嗦了一下,眼中顿时溢满了泪水。
    “安儿……你……你不要这样……”她忽地捂住脸。
    “母亲,你也不要这样!你这样,会害死我和缓缓的!”苏长安强忍着泪水,心中既心疼,却又愤懑。
    他恨不能立时将所有的真相,都撕裂在她面前。
    可是,看到母亲那瘦弱轻颤的肩,他到底还是又忍住了。
    这些年,大家都是在苦苦挣扎。
    他和妹妹,活在地狱之中,虽然痛苦,但总有轻松愉快的时候。
    可是,母亲却是真正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那头风之疾,令她日夜难安,若不是还念着他们,只怕早已撒手西去了。
    苏明谨给她下的毒,毁掉的,不光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精神和意志。
    八年的非人生活,她已经被苏明谨掌控,泥足深陷,若想拔除,必将经历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那痛苦,他是亲身体会过的。
    到这时,苏长安忽然明白,自家妹子在他自杀时,为何会崩溃哭嚎了。
    看着自已的亲人,一步步坠入深渊,而身为至亲,拼尽全力,却还是无法把她拉回来。
    那种深沉绝望的无力感,真的是能叫人发疯崩溃的!
    怜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她是自己的母亲,是幼时将他捧在掌心,疼爱宠溺的人。
    所以,他便算再怎么愤怒绝望,却还是要耐心的等待着,煎熬着,希望终有一日,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母亲……”苏长安缓了声调,上前一步,蹲在许氏膝前,握住她轻颤的双手,“您累了,也回去歇着吧!”
    许氏低叹一声,闭上双眼。
    “母亲,我扶您到我的房间休息!”尹初月贴心的将她搀扶起来,送去了隔壁厢房。
    看着许氏清瘦蹒跚的背影,大家都无声低叹。
    “你们哥几个,先回府吧!”白氏看向许至安他们,“我留下来,跟缓缓聊会儿!”
    “唉!”许至谦和许至信俱是瘪眉皱眼。
    “我们还想着今日开个庆功宴的呢!”许至信撅嘴。
    “我刚还想着去酒楼订个雅间,好好的喝上一回!”许至谦摊手,“没想到……唉!姑母怎么这般糊涂啊!”
    “姑母糊涂,非一日两日,也非一年两年了!”白氏哀叹,“她呀,自从十七岁那年遇见苏明谨,就是一条道儿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可是,为什么啊?”许至信不解,“以前姑母是天真少女,年幼无知,可现在,她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般的……”
    “难不成,这苏明谨,给她下了蛊了?”许至谦歪头胡乱臆测着,“我听说,南疆有一种情蛊,名唤桃花蛊,人一旦中了这种蛊毒,就对这人死心蹋地,不管他如何待她,她都痴心不改,哪怕是要杀她,她都还要帮他磨刀子呢!”
    “啊,我也听说了!”许至信用力点头,“这么说来,姑母是真的中了桃花蛊吗?啊啊,那咱们就不能干等着了!快去请那位林神医,请她想法破解才对啊!”
    “你们两个,莫要混说!”许至安唾了一口,“那不过是传言罢了!若真有那种盅,还能有这么邪性,那岂不是乱套了?”
    “可姑母这事儿,又要怎么解释啊?”许至谦咕哝着,“就算她忘了之前那些事,可是,以前她所受的委屈,她可是还记得吧?”
    “这苏明谨待表哥表妹他们是好是坏,她也是全看在眼里了吧?我就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
    “唉!”白氏轻叹一声,“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了!我有时觉得,她什么都明白!可有的时候,又觉得,她好似糊涂的紧,什么都瞧不出来!”
    “所以啊!”许至谦坚持自己的中蛊说,“我是觉得,不如还是找那位神医,再给姑母瞧瞧吧!”
    “她并非中蛊!”墨子归忽然开口,“她只是,被驯化了!”
    “驯化?”几人一齐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墨子归回,“像牛羊马犬猴一样,被人驯服了,就会乖乖听人的话!哪怕人拿鞭子狠狠的抽它,它还是不自觉的,要依赖那个人!”
    “再比如驴子拉磨,它终日就围着那个磨盘转,便算有一日,解开了绳子,它也忘了逃跑,还是会围着那个磨一直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