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缕阳光,根本就照不透这牢内的黑暗。
    可是,那女子的脸一露出来,却叫这整个牢房,都亮了起来。
    她的皮肤雪白娇嫩,带着莹润的光泽,在这幽浮的光线中,愈发显眼,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红,因着刚从外头进来,头发被风吹得乱了几丝,在额前飘散,更衬得那张脸难描难画,清丽逼人。
    “苏长欢?”周氏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缩了缩,残破的身子,也剧烈颤抖起来!
    这个时候,这个美人儿,对她来说,猛于虎,恶如鬼煞。
    苏长欢拎着食盒,站到她所在的牢门前。
    “周妈妈,你们家二公子,来看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那脸上也是笑盈盈的,看起来特别的温婉好看。
    可周氏听到这声音,却趴在地上,“咕咚咚”的磕起头来。
    “苏姑娘,我错了!老奴知错了!”她呜呜哭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呜,我是被人逼的,我也没办法!我就是一个低贱的下人,我身不由已,我……”
    “嗯,能理解!”苏长欢笑道,“你一个下人,与我无怨无仇的,自然不会来害我!这笔债呢,我自然也不会记在你头上的,你放心吧!”
    可周氏如何能放心?
    她仍是呜呜哭着,叩头不止。
    “周氏,你抬起头来!”耳边响起墨子归冰冷的声音,“看着我……”
    “二少爷,老奴不敢……”周氏听到他的话,头反而垂得更低了。
    这些年,她跟在陈氏身后,没少苛待这位墨家二公子。
    墨子归小的时候,她受陈氏指使,更是无数次在他吃食和衣物上上动手脚。
    给他脏饭,馊饭,半生不熟的饭,又或者,在他衣服里放针,放痒药什么的。
    总之一句话,怎么让他不舒服,她就怎么做。
    虽然每次她都不会让他看到自己做这些,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自从他发现一次后,这孩子看自已的眼睛里,都淬着毒。
    他本来就是个阴沉沉的孩子,被他那么看着,她每回都是心惊胆战。
    这会儿在这里看到墨子归,周氏瞬间又觉得自己快要被冰封雪埋,哪里还敢抬头看他?
    “周妈妈,你不必惊慌!”苏长欢笑道,“他过来,就是想你聊聊而已!你若是愿意好好聊,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诉他,我呢,也就可以向方大人请求,叫他从轻处理!”
    “你这罪,是诽谤造谣,辱我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名声!”
    “这种罪呢,说轻可轻,说重可重,端看我这个受害者怎么处理了!”
    “我若是揪住不放,多的不说,三五年的牢狱之灾,你是逃不掉的!”
    “可是,我若是宽宏大量,不予追究的话,你也许一年半载的,便能得了自由!周妈妈,你仔细想一想,到底要做何选择呢?”
    “你……你当真愿意放过我?”周氏身子一颤,倏地抬起头来。
    “那就要看你配合得好不好!”苏长欢笑回。
    “我会好好配合!”周氏急急道,“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说给你们听!二少爷,我……”
    她转头看向墨子归,然而触到对方那双阴沉幽冷的眼,却又吓得一哆嗦,低颤着垂下头去。
    “你找人聊天,能不能不要黑着脸啊!”苏长欢轻哧,“你这样,叫周妈妈怎么敢跟你聊?”
    墨子归轻哼一声:“她若不肯聊,又或者说了假话,我大不了就使点银子,叫这里头的狱卒,好好的伺候她!”
    周氏听到这话,更害怕了。
    “二少爷,老奴绝对不敢撒谎!绝对不敢!”
    “我相信周妈妈!”苏长欢温和道,“来,周妈妈,我呢,想到你受了伤,便给你带来了伤药,又在酒楼里给你做了些热菜热饭,你先吃饭,吃饱了,有力气了,咱们再细细聊!”
    她说着,将食盒中的饭菜端出来,从铁栏里塞进去。
    “我……我不饿……”周氏慌慌摇头,“多谢姑娘好心……”
    “你不是不饿,你是怕我下毒吧?”苏长欢轻笑一声,“你这么好一个人证,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死?罢了,你不吃,那我就便宜别人吧!”
    她作势要将那饭菜拿走,周氏却又忙不迭的扑过来,用那双残手护住了。
    “谢姑娘,我没有怀疑姑娘!我没有!”她说着,伸手去抓那碗中的肉圆,大口大口中的往嘴里吞。
    一天一夜没吃饭,她实在是饿坏了。
    而进了这鬼地方,以后就再想别想吃这样的好饭好菜,她得珍惜这个机会。
    “周妈妈慢点儿吃!别噎着!”苏长欢又给她倒了碗热粥递过去,耐心的等周氏吃完。
    饭吃饱了,周氏瞬间觉得精神头回来了,连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痛了,心情也没之前那么低落了。
    “二少爷,老奴猜测,您最想问的问题,就是她为什么要那样对你吧?”她看向墨子归。
    这的确是墨子归最想解开的谜题。
    “为什么?”他问。
    “因为你不是她和老爷的孩子!”周氏回,“您是她从外头抱来的!”
    苏长欢微惊,下意识看向墨子归。
    墨子归双拳微攥,又问:“从哪儿抱来的?”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周氏回,“我只记得当时的情形,那时是老爷外放济州府,一年到头,很少在家!那时夫人正好临产,可他也没赶回来!”
    “夫人生下一个男婴,可才十来天,那男婴便了……”
    “死了?”墨子归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说,原本的墨家二少爷,早就死了吗?”
    “是!”周氏点头,“那个孩子先天不足,生下来就气息微弱,当时接生的产婆,都说十有八九活不成!”
    “不过夫人自是不肯放弃,一直求医问药!”
    “但那孩子到底是体弱,勉强活了十四五天,便去了!”
    “那男婴是在夜间去的,夫人当时悲痛欲绝,哭了一阵,却又莫名笑起来……”
    周氏说到这里,眉头也皱起来。
    “她当时笑得特别渗人,老奴还以为她是悲伤过度,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