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爱而不得之亲情之断
    弗歆和韩孀霖看着那逐渐在她们面前停止了跳动的心脏,吓得眼泪鼻涕横流,只觉得她们的心脏也是一并跟着快要停了。
    她们是真的做梦都没想到,明明今日过来是看这个野种是如何死的,现在却变成了她们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甚至是连声音都是发不出来丁点!
    谁能来救救她们……
    宿浅尘走到了她们二人的面前,拔掉了插在她们喉咙上的银针。
    银针拔出的瞬间,弗歆和韩孀霖便是双双发出了惊恐到了极限的哀嚎声,“啊啊啊——!”
    宿浅尘冷眼看着她们两个,“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弗歆和韩孀霖吓得支撑起颤抖个不停地身体,不停地磕头求饶着。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对你有敌意,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那个野种啊!”
    “我也是错了,大错特错,是我有眼无珠将你当成了我十月怀胎的野种,是我鼠目寸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一个是曾经南方部落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的正夫人,一个是南方部落从小娇生惯养,极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女小姐。
    现在她们两个人,却是狼狈的连街边的乞丐都是不如半分。
    只是宿浅尘看向她们二人时,目光仍旧是冰冷一片,没有丝毫温度的。
    就连容隐和安庭,甚至是弗倾都是满目的厌恶。
    到了现在,这两个人竟是还能一口一个野种的叫着……
    她们根本就不知道错在了哪里!
    或者说,如她们这种目中无人只为了自己打算的人,心里根本就没有别人!
    宿浅尘忽然将手中的匕首扔在了弗歆和韩孀霖的面前,清冷的声音淡然而响,“我只容许你们其中的一个人,活着走出这里。”
    韩孀霖一愣。
    弗歆也是一愣。
    几乎是同时,她们两个都是看向了那染着鲜血的匕首。
    宿浅尘的话说的很明白,她们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就必须亲手杀掉跪在她们身边的那个人。
    “歆儿,你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宝贝,娘亲从来不忍心你受到半点的委屈,小的时候,就是听见你哭一声都是心疼得不行……”韩孀霖说着,主动将弗歆搂在了怀里,当先痛哭了起来。
    弗歆点了点头,她知道韩孀霖以前是疼她的。
    “可是歆儿,这一次只怕是不行了……”韩孀霖的话音忽然一变,还没等弗歆反应过来,她便是当先举起了地上的匕首。
    “这一次,你便是代替娘亲死了吧?也不枉费娘亲以前那么疼你。”话音落下的同时,韩孀霖几乎是连犹豫都没有,握紧那把匕首刺进了弗歆的胸口上。
    弗歆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把没入进自己体内的匕首,大口大口拼命呼吸着,可是那刺骨的疼却并没有减退,反而是不停地在她的体内扩散着。
    而与此同时一并蔓延的,还有弗歆那渐渐冰冷下去的心。
    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跟弗缒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韩孀霖不疼弗缒,不过是因为弗缒没有利用价值罢了。
    韩孀霖疼她,同样也不过是她还有可以榨取的价值而已。
    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胸口里碎裂成渣。
    弗歆看着面前还在哭诉自己是被逼无奈的韩孀霖,忽然就冒出了凶光,她猛然拔出了那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匕首。
    韩孀霖根本就没有想到,从小连磕碰一下都要哭上半天的弗歆,竟能够做到如此,眼看着那匕首连着血的被弗歆高高地举起,她都是吓傻了。
    “噗嗤……”
    又是一声利刃没入皮肉的声音响起。
    这一次,是弗歆攥紧匕首狠狠地捅在了韩孀霖的心口上。
    鲜血,顺着弗歆的唇角缓缓滑落,弗歆却根本不理会,用尽最后力气看着韩孀霖道,“既然娘亲怎么疼我,便是跟我一起上路吧……”
    “不,我不要死,我还,还没有成为那个南方部落站的最高的那个人,我,我不能……”韩孀霖想要挣扎,甚至是想要逃跑,可是那被匕首捅穿了的心脏,却是在不停地衰减着。
    最终,她同弗歆一样,死不瞑目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容隐和安庭看着那相互捅刀子到死的母女,均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世间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一直被韩孀霖教养到极其自私的弗歆,估计做梦都没想到,将她一手调教成这般模样的母亲,最后却对她挥起了屠刀。
    而同样的,韩孀霖恐怕死都是不会想到,一直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利用榨取的白目女儿,有朝一日会成为杀死她的刽子手。
    或许……
    这是对她们二人最好的惩罚了吧。
    弗倾对弗歆和韩孀霖的死并没有那么多的感慨,不过他却不得不佩服宿浅尘的手段,总是如此的出其不意,却直逼命门。
    宿浅尘目光淡淡地看着死不瞑目的那对母女,伸手缓缓抚摸上了自己那充满着哀伤的心口。
    哪怕所有人都看不见,听不着,可是却她知道,弗缒是真实存在在这个术法之中的。
    不然她这疼痛不止的心脏又要如何解释?
    只是相对那疼痛不停歇的心脏,宿浅尘的双眸却淡然的很,就连那在心中默念的话语,也清淡的一如既往。
    如此千疮百孔的亲情,于她来说根本不配谈情,又有何爱而不得?
    而既不配,那便亲手斩断。
    从没有人,能够左右她的人生!
    也从没有人,能够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
    一瞬间,宿浅尘那沉闷的胸口忽然清明了,那丝丝哀愁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我说,听着宫门那边还挺吵的,要不要过去看看?咱们也帮帮忙啊?”弗倾被宿浅尘弄得热血沸腾,现在就想找人折腾折腾。
    宿浅尘却道,“无需,应该快了。”
    因为她了解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拖延的人。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在了宿浅尘的耳边,缥缈而冰凉,“亲情你可断得干净,可若是爱情你又该如何抉择?”
    宿浅尘目光一沉。
    她知道,那是弗缒的声音。
    只是那声音转瞬即逝,等她抬头找寻的时候,却是只有阵阵凉风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