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卓越扬了扬眉,征询似的问。
    “不清楚,我只是曾经听蜜蜜提起过,说她弟弟小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家道中落?还是家里出了点事?你也知道,她在我面前,很少提起过家里的事,陈晔我也只见过一次而已!”她叹了口气,以前对蜜蜜关心的真是不够啊,现在想想,自己对她知之甚少。
    当然,她是宁可相信她的身不由己,绝对不会是因为另有所图。
    “问題儿童还真不少!”卓越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说。
    无奈的耸耸肩,她也沒有办法啊,谁知道这么巧都让她碰到了,难道就因为她搞幼教工作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独善其身然则达济天,先做好独善其身。”卓越温声的说,“我们先回家吧!”
    她点了点头,闭上眼,累了。
    …………
    父女俩坐在餐桌上,长方形的餐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最遥远的距离。
    只偶尔听到轻微的咀嚼声和叉子不小心碰到盘子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冰冷。
    “要点汤吗?”杨斯墨抬起头,淡淡的问。
    沒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小丫头默默的看了他一眼,以眼神回应,不要!继续吃她的。
    杨斯墨的手顿了顿,倒也沒有说别的。
    就在这时,门突然推开,杨一鸣大步走了进來,本來是急匆匆的,在看到父女俩正一起吃饭的时候,愣了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二叔,你是來接我的吗?”一直沉默的小姑娘突然开口了,很有些期待的看着他。
    杨一鸣犹豫了,又看向杨斯墨,然后道,“二叔跟爸爸有点事,你先吃,吃完了去玩自己的,二叔忙完就带你出去,怎么样?”
    闻言,她有些略略的失望,但是很快就吃完东西,用餐巾擦了擦嘴,很淑女的滑凳子,走了。
    看着她乖巧的背影,杨一鸣说不出來心里什么滋味。
    他有时候,宁可她是刚到自己那里去的调皮捣蛋的小姑娘,这样太过的安静,不寻常的安静,总是让人有些隐隐的不安。
    看着他,杨斯墨手里的动作不停,牛排切割的相当均匀,“吃了吗?沒有的话,让厨房给你点面吧,你沒说,牛排已经沒了!”
    “我不吃!”他干脆利落的坐在了杨锦涵方才的位子上,“哥,你是不是又去骚扰人家了?”
    他所说的,他应该明白!
    杨斯墨的手连停顿一都沒有,眼眸微垂,“你又听到什么了,还是你的小心上人,又去找你了?”
    “哥,你在说什么!”杨一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有些愤怒。
    “你也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也知道她是有家庭的人,对吧?”放手里的刀叉,杨斯墨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白葡萄酒,“那你还抱什么希望?”
    “我沒有抱希望,我只是把小染当做朋友來看,我沒有……”杨一鸣有些着急。
    耸了耸肩,杨斯墨说,“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也沒必要解释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他轻轻的擦了嘴,“有家庭的女人不是不能碰,而是要看值不值得,这种,不值得!”
    看着他一副冷漠的样子,杨一鸣说不出什么感觉來,“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來,这不是你会说的话啊!”
    “那我应该说什么话,说你不要去碰良家妇女?还是说你勇敢去追求真爱?”他讥讽的笑了笑,“一鸣,你太天真了!”
    “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杨一鸣简直不敢置信,这是他一直作为偶像的榜样。
    深吸一口气,他说,“我今天來,不是想跟你吵架的,我是想说,你不要再这样去了,人家已经想查你了,你再执迷不悟,早晚会毁了自己!”
    “哦?”他挑了挑眉,“怎么毁了?我倒是有兴趣看见!”
    “哥,我想知道一件事。”他一本正经的问。
    “什么?”杨斯墨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嫂子是怎么死的?”杨一鸣很久之前就想问,一直就沒敢问过,生怕他会伤心,可是现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忽然就很想问一问。
    杨斯墨看向他,眼眸变得很是犀利,“车祸,意外!我说过,不许再提!”
    “如果真的是意外,为什么嫂子当初火葬的那么快,而且嫂子的家人我从來都沒有见过,嫂子过世以后,你也变了很多,到底是为什么?”他不曾想过要怀疑什么,可是现在,却不得不怀疑了。
    “住口!”杨斯墨冷声道,“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我知道!”他点头,“我只知道,我想救你!”
    “救我?”杨斯墨仰头大笑,“一鸣,小孩子家家的玩意,不要太当真了。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你一定是被那个女人给传染了,一鸣,搞好公司的事,旁的,你不用管!”
    “哥,你不能这样去,小染跟你沒什么关系啊,你看锦涵现在也很乖巧,你何必非要让她來家里教锦涵,再说了,好的老师多的是,你不要再缠着她不放了,你……”
    杨斯墨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到他的面前,眼眸如鹰隼一般的盯着他,双手紧握成拳。
    抬起头,杨一鸣看着他,他相信,如果不是离得这么远的距离,方才他一定甩自己耳光了。
    “把二少爷请出家门。二少爷还有很多事要回公司去做,就不留他了!”他冷冷的说,是对那些保镖说的。
    听到这句话,杨一鸣也算是死心了。
    站起身來,他同样冰冷的声音,“不用了!我自己会走!不过哥,你最好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
    说完,他就走了。
    杨斯墨唇角噙着一抹冷笑,神情里满是不屑。
    推开门走出去,才发现锦涵居然在院子里,不过身边还是一群的保镖,她就那样蹲在院子中间,看着地上的一朵小花。
    心念一动,走过去轻声的唤道,“锦涵……”
    小姑娘抬起头來看着他,目光沉静如水,“二叔,你不能带我出去了,是不是?”
    真是聪明的小姑娘!不过这种聪明,却让他有些心痛。
    “我只是临时有点事,次一定……”他话还沒说完,就被她打断了,“二叔,你都不会撒谎骗人的。我听到你跟他吵架了。”
    一时间,杨一鸣的借口都说不去了,心里很是难过。
    这么聪明的孩子,非要这样圈起來扼杀她的天性吗?
    “你在看什么?”转而问道,避而不谈方才的话題。
    “花!”她轻声的说,目光落在了地上。
    那是一朵很瘦弱的小花,嫩嫩的黄色,从石块挤了出來,长得很是辛苦的样子。
    杨斯墨不许在花园里种植任何的花朵,只有一片草坪,他的理由是,花朵会招蜂引蝶,万一蛰到女儿就不好了。
    当时觉得这个父亲真是体贴仔细,现在想想,简直是变*态的不可理喻。
    “很漂亮的花,锦涵也是很漂亮的小花,过几天,二叔一定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他自己说这话,都觉得很是苍白无力。
    可她还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她在安抚他一般。
    鼻头微酸,他站起身快步的往外走,生怕多停留,会忍不住掉眼泪。
    他不知道小染到底想查什么,但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哪怕是为了锦涵。
    …………
    接到杨斯墨的电话,莫天成倒是不意外,他只是沒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打过來。
    “老爷子,我给了你很多机会了,你自己不好好珍惜,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杨斯墨的声音冰冰冷冷的,就算只是透过电话,也会让人骨子里发寒。
    “我也说过,我这里,绝对沒有你想要的东西!”莫天成很冷静的说,“你只会失望!其实,你现在的身家,权势,已经不缺什么了,何必对当年的东西耿耿于怀,更何况,那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宝藏!”
    “老爷子沒有必要跟我打这个太极了吧,那些是什么东西,你我心知肚明,还有……您的外孙女跟您一个脾气呢,都是不肯乖乖听话,非要搅点事情出來。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不会手留情的!”他阴测测的说。
    “你什么意思?”微皱眉头,莫天成有些不太明白,“小染做什么了,你要对她做些什么?!”
    听出他的紧张,他就很高兴的笑起來,“你不用太紧张,其实只要东西拿出來,大家都皆大欢喜。你说我不需要了,你也是一把岁数了,留着身外之物做什么?还是早点交出來吧!”
    “我已经说过,真的是沒有。如果你愿意听,愿意相信,我会把当年的事,详细的说给你听!”顿了顿,莫天成说,“不过……如果你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不念着当年和你爸爸的情分了。我也有我的家人需要保护!”
    “情分?!”杨斯墨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还有这种东西啊?!你跟我爸爸,还有什么情分在吗?我告诉你,我是不稀罕里面的什么东西,我甚至可以拿到手就捐出去,但是……我要为我爸爸讨回一个公道!”
    他怒声的说,然后果断的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