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派人暗中保护我?”
    这会平静下来之后,宋秋竹也想明白了,后来追上来的车子,不是坏人,怕是跟着保护她的人。
    再结合俞子叙赶过来这么快,一想就想明白了。
    俞子叙的眼里染过怒意。就算宋秋竹不能自保,没有及时逃脱,那两人也不会得逞,因为保护宋秋竹的人,很快就会赶过来。
    只是,他不想冒这个险,而且,他是迁怒了。
    唇瓣突然印上了馨香柔软的唇,俞子叙瞪大了眼,就见宋秋竹踮起脚尖吻了上来。
    俞子叙只是怔愣了几秒,就伸出大手,一只手搂住宋秋竹的腰,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大手一搂。把宋秋竹完全的拥入了自己的怀里。
    宋秋竹的脸颊很红,心跳很快。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听着他的心跳,也有一些过快。
    宋秋竹声音还带着颤音,让俞子叙恨不得宋秋竹能变成一个小挂饰,这样他就一直能够带着她,无论何时何地。
    “阿叙,不要怪他们,好不好?”
    她知道俞子叙手段强硬,可是派来保护她的人,这一次确实无辜。而且事后他们反应也够快。事出突然,不能说他们护主不利。
    俞子叙轻声叹了一口气,说:“好,我知道了。”
    他愿意为了她柔软。
    俞子叙开着车,宋秋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她没说话,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
    俞子叙也没有说什么,想让她平静下来。
    像他得知俞博超被人怂恿,对他做出不利的事情,他都没觉得寒心,只觉得可笑。
    父子之间相处成这样……
    而宋秋竹却不一样,他心疼。
    曾经,她也是一个在父亲怀里撒娇备受宠爱的小姑娘。
    而现在,她的父亲~
    宋秋竹的确现在脑子里有点乱,眼神却变得渐渐凉薄。
    七年前她就失望过了,这会也不差这一次。
    只是,这一次,对宋健柏算是彻底死心了。
    以后宋健柏怎样,都与她无关。
    *
    回到风苑,俞子叙将药箱拿出来,替宋秋竹清理伤口。
    晚上,宋秋竹受了惊吓,又心冷如死灰,一点胃口也没有。
    吃了饭,俞子叙放下公事,陪在她身边。
    期间他接了几个电话,都是声音压得很低。
    宋秋竹在那里坐了很久,反应过来,朝俞子叙笑笑:“我没事。”
    俞子叙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宋秋竹将头靠在俞子叙的肩膀上,如一只小猫一般蹭了蹭。
    俞子叙身上的气味让她觉得安心。
    “阿叙,有你真好。”宋秋竹说。
    俞子叙低下头,亲了亲宋秋竹的脸,说:“既然知道我好,就一定不要放开我的手。”
    宋秋竹却是伸出手主动搂住了俞子叙的腰,回应着他的吻。
    宋秋竹低声道:“阿叙,我……”
    她眼神有一些迷离,看着俞子叙,眼里是深深的情意。
    明白了她言外之意的俞子叙,这会却不愿意。
    “阿竹,我知道你心里烦乱,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宋秋竹却不干,她捧着他的脸,目光灼灼。
    她现下心里憋闷,郁闷,各种情绪各种,一团烦乱,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找到出口。
    但看着俞子叙,一种念头却在脑子里变得清晰起来。
    “阿竹~”
    俞子叙有一点狼狈。
    宋秋竹她嫣然一笑,明艳万分。
    那双大小适中的红唇,唇线的弧度完美,是适合接吻的m形唇。
    宋秋竹朝俞子叙一笑,红唇凑了过来,笨拙的吻上了俞子叙的唇。
    俞子叙的唇破了皮,唇齿间尝到了血的铁锈味。
    俞子叙看着宋秋竹痛苦又茫然的神色,轻微喟叹了一声。
    俞子叙伸出大掌桎梏住宋秋竹盈盈一握的纤腰,声音低沉,眼睛看着宋秋竹。
    *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秋竹终于沉沉的睡去,脸颊上还带着红晕,呼吸平稳,睡得很沉。
    俞子叙在床边,低下头吻了宋秋竹的唇一下,带着怜惜。
    替她盖好被子,俞子叙起身走到书房的位置,脸上的柔情已被肃杀所取代。
    宋健柏今年不用过一个好年了。他这样的父亲,枉为父亲!
    俞子叙打了一个电话,方平接起,听着俞子叙在电话里冷酷毫无感情的声音,他知道宋健柏这下要倒大霉了。
    “先生,我知道了,我一定吩咐下去,按你的吩咐去办。”
    “越快越好。”俞子叙只说了四个字,却让人从中听出了雷霆之怒。
    *
    最近锦城轰动一时的大事,是宋家破产了。
    而且,就连别墅也被收走做抵押。具体的原因没有人知道,但不过是两日的工夫,宋氏集团彻底解散。从此,锦城再无破落户宋家。
    此时,宋健柏跪在宋老爷子的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爸,你救救我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钱全部被梅芝母女给卷走了,我的别墅也被夺了去,爸,妈……”
    五十多岁的人,此时哭得像一个孩子。
    宋老爷子气得嘴唇直哆嗦,心里失望透顶。
    “你为什么要作死呢?我说了,你拿着那些钱守着那几个铺子,你至少余生可以安稳度过。你做了什么?找人绑架秋秋?她可是你的女儿啊。”
    宋健柏拼命的摇头:“不是这样的,爸,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假装,没想过真的绑架。我只是叫人跟着她,我没有做,我真的没有做!”
    可是,谁会相信他呢?
    宋老爷子心冷如死灰:“你给我滚远点!你不要在这里哭,哭给谁看,谁会心疼你!”
    “爸,你不要赶我走啊!”
    宋老太太也是老泪纵横:“元驹啊,你儿子一无所有了,难道你要逼死他吗?”
    “慈母多败儿!”宋老爷子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他拿出手机给宋秋竹打电话。
    宋秋竹正看着书,最近她对什么都不太提得起兴趣。
    看到是宋老爷子的电话,宋秋竹勉力提起精神,未语先笑:“爷爷~”
    听到宋秋竹软糯的声音,宋老爷子眼眶一热。
    “秋丫头啊,吃了没?”
    “吃了。爷爷,你呢?”
    “我也吃了。”宋老爷子扯了一会闲话,才开口道,“秋秋啊,我代你父亲向你道歉。以后呢,我在一日我就会管着他一日,绝对不会让他再给你添麻烦。”
    宋秋竹闻言慌了:“爷爷,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跟我道歉,我受不起。”
    “子之过,应该是我教不严。爷爷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不用勉强原谅他。他呢,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了。梅芝母女已经抛弃他了。”
    挂了电话,宋秋竹一阵恍惚,却没有一点点的开心。
    她想要的,并不是这样。
    她以前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母亲死后,一切都变了。宋健柏变了,她也变了。
    她的作为,在知情人的眼里,估计是冷漠无情,六亲不认吧。
    或者,又觉得她是那种,攀炎附势的类型。
    宋秋竹看着窗外,静静的看了好一会,纷乱的心境渐渐趋于平静。
    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情。
    但至少,以后她不用再面对宋健柏了。
    她对这个父亲,这次,算是彻底的死心与放下了。
    再相见,以后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至于梅芝母女,跑得倒挺快。
    宋秋竹拿出陶凝的相片,轻轻抚上,声音低柔近乎不可辩:“妈,你看到了吗?他也不好过。以后,你们再相见,妈,你不用骂他了,骂了也是脏了你的嘴。你也不用打他了,他这样的人,打了,也是脏了你的手。”
    宋秋竹的眼里是温柔到要溺出水的神情。
    *
    转眼,风胜集团的周年庆就到了。
    晚会的时间是七点准时开始。届时,商界各老总云集,名流千金名媛也会出席。
    每年风胜集团的周年庆,就是整个商圈的盛事。
    历年的每一个这个晚上,都会发生很多事情。
    谁谁家的女儿,看中了谁谁家的儿子,几家联姻。
    谁谁卖女求荣,将女儿送到谁谁的床上。
    谁谁这天晚上,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被谁谁看上。
    往年,女眷们都会盛装打扮,尤其是未婚女性。每一年,据说往俞子叙身上扑的女人,要引起俞子叙注意力的女人不计其数,却每次都被方平和叶信挡开,根本不能近身。
    而今年,大家都心知肚明,俞子叙的身边,将站着一个女人,一个被冠以了俞太太的女人。
    但这仍然不妨碍各家有女的跃跃欲试。
    就算不能成为情妇,不能成为第三者,跟俞子叙这样的男人,一夜/情也是让人心生期待的。
    尤其是俞子叙已经娶妻开窍,知道了各中滋味,这样的男人最容易撩拨到手。
    以前还可以用俞子叙没有开窍来说,现下,俞子叙知道了这销魂滋味,总想尝遍百花吧?
    还有一些,目标并不是俞子叙,而是来参会的其他世家子弟,江寂,唐征,孟中畅,顾承达,这几个男人,也都是人中翘楚。至于唐二少吧,就便宜了那个江南晴了。
    江南晴的婚礼在腊月二十八,风胜集团周年庆的第三天。
    周年庆的各种准备活动,早在一个月就已开始。截至今天,一切都准备就绪,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手里的工作,静候嘉宾的到来。
    而苏以筠一早就被拉起来。
    苏家的工程早已收尾,也早早放年假了。
    苏以筠每天都睡懒觉。
    十点左右才起床。
    结果今天,被她妈从被窝里揪出来,苏以筠冷得瑟瑟发抖,狭长凤眼睡眼朦胧,透着娇憨,眼尾上挑,勾人得紧。
    方艳看一次都要惊艳一次。
    她有时挺怀疑的,她怎么生出的这么漂亮的女儿?
    只能说苏以筠真的超级会长,完全捡了父母的优点。
    “起来了,今天晚上,你林姨说,你做江寂的女伴,一起出席风胜集团的周年庆。”
    苏以筠看了一眼液晶显示屏闹钟,才七点!
    她立即歪倒在床上,声音慵懒,透着鼻音:“妈,哎呀,妈,晚上七点才开始,着什么急啊。让我再睡一会!”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意味着什么?你以江寂女伴出席,就是江家认可你的身份。别人都求之不得。”
    方艳真是恨铁不成钢。
    江寂多好的一孩子啊,长得好看,人虽然冷了一点,但不会对别的女人献殷勤。结婚之后,应该也会对婚姻很忠诚,看江家夫妻俩就知道了。
    苏家有钱之后,方艳也是怕过的,怕苏有富学坏了。怕苏有富学其他的男人一样,在外面彩旗飘飘。若真是这样,她方艳就当自己眼瞎了。大不了,让苏有富净身出户,到时她拿着大笔的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幸亏苏有富就只是爱吃,对那些娇滴滴的姑娘,敬谢不敏。
    苏有富常说的话是:“阿艳啊,女人不就那么一回事。长得再美,关了灯也一样。再说了,我有你这么美的娇妻了,我哪里还看得上别人。你和筠筠以明三人,跟着我吃了多少的苦。我还对不起你,我还是人吗?”
    苏有富是暴发户,是飘起来了没错,但至少在男女关系上,他拎得清。
    这让很多等着看笑话,等着方艳从云端跌落下来的人,都失望了。
    夫妻俩仍然像年少夫妻时那样,拌嘴逗乐,但再大的矛盾,也从来不过夜。
    苏以筠懒懒的闭着眼睛,蹭了蹭。脸颊蹭着被子,真舒服。被子用的是上好的蚕丝被,冬暖夏凉。会自动调温,晚上睡着暖暖的,但不会闷热出汗。
    “妈,我知道了,你快走了啊,让我再睡一会。”
    方艳才不管,伸手去冰苏以筠的脸。
    苏以筠抖了一个哆嗦,瞬间清醒,哭笑不得。
    她妈也很久没有再叫她起个床了,要不是今天想让她跟江寂一起出席。
    好吧,她不怪妈。
    苏以筠懒洋洋的坐起来,纯棉的系扣睡衣,露出来的锁骨纤细精致。
    小截的皮肤白得像是会发光。
    再往下,隐隐泄露点点春光。
    方艳只觉得自家女儿真是人间尤物,幸亏性子不风骚,不然的话,天下有几个男人招架得住啊。
    女儿美则美已,她却不想让苏以筠变成交际花的类型,周旋于不同的男人之间。
    女人有魅力可以这样做,但方艳还是想让苏以筠过普通的生活,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感情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一生只爱一个人,也不是坏事,纯粹的爱,彼此的吸引,相守一辈子,生儿育女,方艳的愿望就是这样普通,只希望苏以筠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做一个被家人宠爱的孩子,一直幸福下去。
    只是,孩子长大,也是渐渐分离的过程,她也不可能永远将苏以筠留在身边。
    苏以筠出落得越来越美丽,这份美丽,曾经在贫困的家庭里是罪过,就像怀壁其罪。
    如果没有能力,穷人家的孩子的美丽,既可以是出路,也同时会招来祸事。
    幸亏后来家里发达了,对于那些觊觎苏以筠美色的人,他们苏家不缺钱,不需要卖女求荣!
    方艳眼光一柔,像是想起了苏以筠小的时候,小小的粉团子一团,现下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丽非常。
    苏以筠换好衣服,方艳正坐在沙发上。
    苏以筠打了一个哈欠下来,发现苏以明也起来了。
    苏以明还在打游戏。
    苏以筠凑过去看了一眼,说:“渣弟,你多大的人了,还成天抱着手机玩游戏?”
    苏以明头也没抬:“姐,你怎么叫我的呢?我哪里渣了?我对你不好了,还是对爸妈不孝顺了?”
    “我高兴,我乐意。”苏以筠懒懒地来了一句,苏以明被噎住了。
    行,她有理!
    他们家,就他的地位最低下。
    苏以筠看着他通关,纤细手指伸过来,把手机拿了过来。
    苏以明要去抢。
    “哎,你干嘛呀!”
    苏以筠正色道:“虽然是放假了,但你好歹也要多学学,如何提高自己。我最近在研究,要不要给你报一个企业提升班。以后公司的事情,就要交到你手上。以明啊,你不会想爸妈创下的家业,到了你手里就被败光吧?”
    苏以明大学的成绩不算好,虽然学的相关的专业,但,总归还是嫩着呢!
    方艳闻言,大感欣慰。
    她这个女儿啊,她总觉得没白疼,顾家护家爱家。
    “听到没有?多听你姐的话,还有你姐夫的话,多向你姐夫学习。管着这么大的公司,还不骄不躁的。”
    苏以明觉得在这个家,自己没有活路了,一个一个的向着姐姐嘛。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玩了行嘛。”
    苏以筠正色道:“我不是开玩笑的。等我把学校都选好之后,再给你自己过一遍。”
    创业容易守业难,目前家里是挺有钱,可是,也得钱继续生钱才行。公司管理好了,以后才会不停的收入。
    她自己对这一块兴致不是很大,而是喜欢建筑设计这一块。她也需要去提高一下。到时她负责技术类,弟弟负责公司管理,姐弟俩分工合作,挺完美的。
    林萝的电话打了过来,苏以筠接起:“林姨。”声音清脆,喊得干脆,透着亲近之意。
    林萝真想说,叫什么姨,叫妈。
    但到底还是怕吓着了苏以筠。
    这两孩子一天天的不忙着约会,而江寂这一时间忙得很,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筠筠啊,你在家里等着阿寂过来。大概十一点,阿寂就会到你们家来接你。下午你做好造型,到时晚上跟他一起出席宴会哈。”
    “好的,林姨,我知道了。”苏以筠对江寂并不讨厌,对这样的安排,也没什么异议。
    将来她也没有准备孤独终老,如果另一半是江寂,她觉得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试一试了,这么大的大腿,当然要抱稳了。
    林萝很满意。
    这边安排好了,立即打电话给江寂。
    年底了,事情确实多,江寂也是不得闲。
    私人电话响了,也就家人至友知道他这个号码。
    是母上大人打来的,江寂淡色琉璃珠扫了一眼,接起,声音清冷无波:“妈。”
    “阿寂啊,你十一点准时去苏家接筠筠。中午你们俩一起吃顿饭,下午去做造型。带她去妈常去的那个会所,帐记我头上,把筠筠弄漂亮点,听到了没有。”
    “我知道了。”江寂无奈。有这样什么都安排好了的妈,他还能说什么呢。
    “十一点,准时到,别忘记了。”
    “知道了。”就是简单的三个字,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啰嗦。
    林萝到底还是不放心,又给骆星文打了一个电话。
    “骆特助,一会记得提醒你们江总,十一点要准时抵达苏家别墅。”
    “是,夫人,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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