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商凝着手上桌上的白色液体,原本很正常喝着蛮香的东西这会手背被他捏着,不自觉想到昨晚的场景,彻底没法直视。
    要命……
    才刚平复了些的咳嗽,再次冲到喉咙口。
    用力忍住了,脸颊涨红。
    手背被他捏着,年慕尧低着头,细细的擦,干净了又摊了张纸巾在桌上,吸掉上头泼下的白色液体。
    做完才抬头认真看她,“好浪费。”
    “……”
    怪她?
    要不是他,她能咳成这样?
    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倒要好好和他理论下,新仇旧账的,是应该清算清算了。
    “你……”
    “我钱包在房里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商商卯足了力气酝酿好情绪,只是来不及开口,却被他略微苦恼哭丧着脸的模样打断。
    有几秒的怔愣,以为是自己生了幻觉。
    这男人身上穿着略微有些发皱的运动服给人的感觉也还是矜贵的风度翩翩。
    可他刚刚……
    话末无力叹息丧着脸的模样,虽不至于狼狈,表情也是愁苦范本一样仍是英气逼人,但也的的确确跌下神坛,叫她一下没了脾气。
    商商顿时觉得自己无比富足。
    无比解气的恨不得将兜里等下准备买单的二十块砸他脸上,然后仰天长笑的让他双手作揖管她叫大爷。
    但那样会暴露,也只能在心里过过干瘾。
    干咳了声,回神。
    随即一本正经的装作莫名,“房里什么也没有啊。”
    对面,年慕尧凝神看看她又看看桌上早点,到底瞧出些端倪。
    狐疑,“你有钱?”
    她昨天被他强抱上车的时候,身上穿的病号服,没有兜,就连手机都忘在陆筱那辆车里了,更不要说钱了。
    差点乱了阵脚。
    但假装随着他视线看桌上餐点,很快又装出副恍然大悟。
    “没有啊。”商商眼睛眨巴了下,无辜,“那不是有你了嘛。”
    “……”
    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既恭维了他,又麻利洗脱了自己的最大嫌疑。
    年慕尧彻底沉默了。
    商商心里狂笑不止,好几次都差点笑场,但还是忍住了。
    不多久,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难道你钱包没了?那我早点钱怎么付?”
    早餐店不大,她嗓音不小。
    话音刚落,老板已经皱眉看过来,是要赶人的架势。
    还是商商赔笑敷衍过去了,又往对面凑了凑,一样哭丧着脸,小声问,“小叔你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别玩了,一点也不好笑。”
    年慕尧耸耸肩,神色严肃的半点玩笑成分没有。
    “小叔……”商商头疼,“吃霸王餐会被警察抓的。”
    沉默。
    商商心里抓耳捞腮的笑,小脸哭丧着,演技爆发。
    不多久,想到什么,年慕尧伸手,“房卡给我,我再去房里看看。”
    细细回想,虽没有多少印象,不过钱包不在车里,那就应该在楼上,不可能无缘无故没了,又没去过别的地方。
    “我不。”商商下意识拒绝。
    条件反射一样紧张捂住口袋,要真让他去找,她藏的地方不算隐秘,指不定到时候就被他找到了。
    “嗯?”年慕尧眯着眼,疑虑更深。
    差点露馅,干咳,“你休想把我一人丢这自己走!”
    “那你上去找。”年慕尧倒是干脆,“我在这等你。”
    “那就更不好了。”商商半点也不犹豫,隔着桌子抱他手臂,“我是那么没担当的人吗?要走一起走。”
    她小半个身子都凑过来了,下巴搁在他手臂上,可怜兮兮的模样。
    可怜……
    如果她眼珠子没有提溜直转的话,的确可怜。
    年慕尧抬手揉了揉她软软发丝,也不点破,“那你想怎么办?”
    “小叔,不是我想怎么办。”她丧着脸哀怨叹息,食指指了指老板方向,“而是我们不付钱的话,老板会拿我们怎么样。”
    “所以?”
    “要么你给老板刷盘子抵账?”她一本正经提议,之后又信誓旦旦保证,“我也没吃多少的,刷五十个应该够了。”
    小东西如意算盘打得ting好。
    年慕尧不动声色的看她,并不点破她眼底自以为伪装完美,一闪而过狡黠无比的幸灾乐祸,不置可否。
    料到他不会那么快同意,她想好了一堆游说借口等他。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对面年慕尧好脾气点头,“我来解决。”
    话落,抽开手臂,起身。
    商商咋舌看着他往老板方向走。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一副好皮囊被老板看上,一把扯了墙上吉他塞他怀里,态度坚决,“要么卖-身,要么卖唱,自己选。”
    没有商量的余地。
    年慕尧抱着吉他丧着脸返回。
    这边,商商已经摩拳擦掌做好点歌准备。
    偏又面上还装出副老板怎么这么能这么刁难人的责备,替他担心,“小叔会弹吉他?唱歌能行吗?”
    “要么我选前一样?”他重新在对面坐下,邪气挑眉冲她使美男计,“太太行行好,用兜里二十块钱买我一-夜?”
    “……”下意识去捂口袋,他怎么知道她兜里有钱?
    连数额都那么准确……
    等下一秒对上他眼底笑意十足,这才发现自己彻底暴露,咬死了不承认,“我、我没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被你绑来这的!”
    微恼,起身将他直往外推。
    推到门口,双手叉腰的拉下脸刁难,“要么保证往后往后再也不逼着我做奇怪的事情,要么卖唱!”
    俩选择,其实是要他选前一个。
    不怕默认自己兜里有钱,但她不认,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给她搜身?
    而且昨晚……
    这人没下限起来,她是真怕了。
    所以宁愿放弃开始整他的初衷,一顿早饭钱,关键还是从他钱包里掏出的钱,买他一个保证,她不吃亏。
    以为他必定要选前者。
    “什么奇怪的事情?”偏偏隔几秒这厮满脸无辜的问她,随即又学她模样一本正经补充,“像昨晚那种?”
    “……”他还好意思提?
    她沉默,他又继续,“哦,那是不是我选了后者,往后就可以逼着你为所欲为做任何奇怪的事情都行?”
    “……”不要脸!
    她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商商脸上瞬间涨得通红。
    联合朋友整她,一声不吭将她变成已婚妇女,绑她来这,喷她一脸,挂她电话,哪一件不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他还想怎么为所欲为?!
    他也好意思一脸云淡风轻?
    脸字怎么写他老人家还记得吗?
    炸毛,“不用选了,你给我去卖唱!”
    “哦。”他长长叹一口,拨了下琴弦。
    商商见他手指灵巧,耳朵里琴音已成简单调调。
    察觉自己再次低估了他,才要返回,他已经唇角上扬着,笑得很有深意,“太太想要老公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可以直接提,做什么要用这种含蓄的方式?要是老公没有领悟过来,你晚会上不是要抓心挠肺睡不着觉?”
    轰——
    商商脑袋瞬间炸开。
    她又挖坑把自己埋了!
    她叫他去卖唱,等同是替他选择了后者,更是无形中对他那种可以为所欲为的不要脸说法……做了默认!
    此刻深深领悟过来,船已经要翻。
    但他不是阴沟,根本就是专门为她准备,将她玩弄鼓掌,告诉她什么叫不作不死卷着巨浪滔天的浩瀚汪洋……
    翻船是应该的。
    可惜从前是她没有看清……
    深刻自我检讨过后,预备反悔。
    可年慕尧不给她机会——
    彼时他抱着吉他,置身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叫商商一下联想到《暮光之城》里爱德华置身阳光下的模样。
    真的,他这种人天生适合充当主宰。
    任何时候,和局促无缘,从来不显狼狈。
    她不过是犯了个花痴的几秒钟时间,他已经调好了琴弦,琴音散开。
    此后,商商记忆里永远有个怀抱吉他,眉眼挺拓,衣袂迎风,笑如春风却声线慵懒的年慕尧深刻、停留。
    不过是个普通的早晨,他却有本事叫她此生难忘。
    阳光下,他薄唇轻启着,好听声线叫琴声都瞬间逊色几分。
    是那首《情非得已》——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
    一双迷人的眼睛
    在我脑海里你的身影挥散不去
    握你的双手感觉你的温柔
    真的有点透不过气
    你的天真我想珍惜
    看到你受委屈我会伤心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
    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
    也许有天会情不自禁
    想念只让自己苦了自己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爱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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