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嫤画觑了眼陆艾维的脸色,见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便蹑手蹑脚进了厨房。
    只是很快她又跑了出来,拿起包包就钻进了房间。
    坐在床边,她掏出手机就拨了景慕年的号码。
    中心医院,一间高级**病房中。
    两个男人看着床头柜上不断震动的手机,面面相觑。
    “三哥,你接吧,这里你最大了……”贺亦君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唤龙泽一声三哥。
    “别,小四,这个时候正是体现你尊敬兄长的美德的时候。”
    两人相互推辞的时候,手机的屏幕已经暗了来。
    不到半分钟,再次手机再次震动。
    床上的男人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眉宇微皱,脸上苍白的颜色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冷魅。
    龙泽瞪了贺亦君一眼,不得不担起这个责任。
    “喂,小嫤儿?”
    他亲热地唤着,脸上僵硬得笑容都快挤出了一朵花来。
    陆嫤画见是龙泽接的电话,有些奇怪,心里开始滋生一种不安的感觉。
    她顿了一,问道:“阿景呢?”
    “小嫤儿,你打来的不是时候,大哥刚刚刚走了,他还把手机落了……”
    陆嫤画沉默地听他说着,轻应了声:“嗯……”
    说完,她便挂了。
    那边,龙泽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疑惑地看向了贺亦君,“她这样得反应,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她那么单纯,哪里会多想?快把手机关了!”
    贺亦君说着,拿过了手机,关机。
    龙泽撇了撇嘴,欺骗一个小女生,怎么都感觉罪恶感深重……
    当然此时他们也不会懂得,当真正关心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多么单细胞的人,都会变得格外敏感。
    陆瑾倪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又拨了一个号码,那是前些天她拿到的环景集团总裁办公室的电话。
    打了好几通,没有人接。
    她复又给汤尼打了电话。
    “陆小姐?”
    汤尼很奇怪这个时候她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汤尼,我找阿景。”
    “景少?可是景少今天从婚礼会场出来后不都跟陆小姐在一起?”
    汤尼的话更加印证了她心里的猜想。
    阿景一定是出事了。
    她郁郁放手机,心脏的地方,微微纠痛。
    阿景为什么要瞒着她……
    ——
    陆嫤画拿着手机晃荡在街头,好像这样就能找到景慕年。
    那种担忧的情绪好像不断涌来的海潮,让她无法安定来,只有这样不断走动,不断寻找才能让自己安心。
    景家的别墅大门前,她从计程车上来,按响了门铃。
    此时已经是夜晚九点多,景正南和方知蓝还在客厅,向莲云已经歇了。
    见到陆嫤画的到来,两人皆有些震惊。
    景正南的面色很差,这个女人的出现,让慕年变得更加忤逆,在加上今天的事情,他实在撑不起小脸,冷哼了一声就上了楼。
    陆嫤画被他的脸色吓着了,一直没开口。
    直到方知蓝拉着她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嫤儿,你怎么没跟阿年在一起?”
    “伯母……你知道阿景在哪里吗?我找不到他……”
    许是方知蓝的手心太过温暖,陆嫤画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睛通红。
    方知蓝听她这么一说,也担心了起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陆嫤画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说,方知蓝也想不通,阿年平时也是说消失就消失,哪里有什么不一样?
    “嫤儿啊,可能是你想太多了,阿年说不定是有事要忙呢,等他有空了就会给你电话了……”
    陆嫤画听了方知蓝安慰的话,神情蔫蔫出了景家。
    现在她才发觉,自己是那么没用,她竟然连阿景爱去的地方都不知道,阿景不在,她就什么都做不了……
    ——
    陆嫤画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对面走来的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将她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嘴里吐着酒气,朝她轻佻地说着,“小美女!一个人啊?”
    “哟,长得真不错!”
    “要不要陪哥哥玩一?!”
    几人说着,就开始对陆嫤画动手动脚。
    陆嫤画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场面,只觉得他们身上的气味实在让人恶心,在加上她心里担心景慕年。
    所以面色涔冷,蹙眉躲开了他们的手,见路边绿化带上有块石头,就去搬了起来,抱在胸前冲着那些人道:“你们走开,要不然就把你们砸傻!”
    “哟,这性子还真辣!”
    “想要怎么个砸法?来啊,冲着我这脑袋砸啊!”一个男人嚣张地冲她伸出了脑袋。
    陆嫤画歪头一想,这人还真是奇怪,还让把脑袋伸了过来。
    于是她搬起石头就砸了去!
    “啊!”
    一刻,那个男人就捂着脑袋痛呼起来!
    陆嫤画看着他夸张的嚎叫,她分明就没有用力。
    而且,他脑袋也只是微微淤青了一块。
    “臭婊子!敬酒不喝喝罚酒!”
    “上!今儿个兄弟并不把她干死——”陆嫤画看着蜂拥而来的男人,举起了石块!
    一行人动作同时一顿!
    就怕那块石头会往自己身上砸来!
    “靠!给我上啊,怕死啊!”
    那个受伤的男人一发声,陆嫤画很快便被死死抓住,手里的石头被丢到了一边。
    她忽然很认命地垂头,“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嘿,死之前给我们兄弟几个爽一倒也挺好!”“我得了艾滋病,你们也做好心理准备吧……”
    于是,陆嫤画这句话后,便看到了愤愤而去的几人。
    她从地上站起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嘴里还嘀咕着,“哥哥果然没骗我,这招真好用……”
    路边不远处,一辆车静静停在那里。
    祁洛冷肃的嘴角竟然挂着似有若无的弧度。
    不似嘲讽,不似冷漠,而是真正的笑……
    车子一路跟随着那道身影,她竟也没发现。
    ——
    陆嫤画没想到那伙人会去而复返,她才走了几步,便听到了身后凌乱的脚步声。
    她才跑几步就被缠上了。
    “你们不怕死吗?”
    她脸上的表情依旧镇定。
    “哼,我就不信这事儿那么巧!把她带走!”
    陆嫤画挣扎中,被推了一把,连连后退几步,碰到凸起的水道盖子,摔了一跤,右脚痛得无法移动,看来是扭到了。
    她看着那几人,心里才升起了害怕。
    所以,当她看到祁洛的身影出现时,她眼眸里竟带上了几分期盼。
    这是祁洛第一次从她眼里看到这样的情绪,对他不再是恐惧,不再是慌乱。
    祁洛没有动,任他们将那脆弱不堪的女人拖着走,他在等她求他……
    陆嫤画去早就将视线从他身上探了回来。
    他那么恨她,不会帮她。
    “放开我!”陆嫤画急的眼睛通红,手脚并用想要挣脱他们的脏手。
    许是嫌她太吵,一只手掌在她颈间狠狠一击!
    陆嫤画顿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软软倒了来。
    也在这一瞬间,那几人的哀嚎接连响起,祁洛将地上的昏迷的女人捞起来。
    那柔软温暖的触觉离他那么近,他的手臂开始僵硬,身躯也失去了控制,就这么呆呆站了许久。
    直到冷风吹来,让他猛地清醒,才迈开了长腿,走回了车边。
    ——
    陆嫤画感觉右脚猛地抽痛,随后便醒了过来,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她猛地坐起。
    却扯动了右脚,痛得她龇牙咧嘴。
    她侧眸,才看到坐在床边的男人,祁洛……
    是他救了她。
    陆嫤画的右足还在他的手里,已经涂过了药油,包扎好了。
    她动了动,将脚缩回来。
    低垂着眸,略显苍白的唇张开,“谢谢。”
    祁洛用旁边的热毛巾擦拭着手,一声都没出,就离开了房间。
    陆嫤画抬眸看着重新合上的房门,眼里充满了疑惑。
    她环顾了一房间的装饰,好像是在酒店……
    看了眼自己的脚,看来今夜是走不了了,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便重新躺了来。
    景慕年的号码不知道拨打了多少次,可是已经关机了。
    她握着手机在胸前,许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此时她还不知道,明天睁眼时要面对的风波是多么汹涌澎湃。
    ——
    景家,方知蓝从陆嫤画走后就觉得心神不宁。
    给景慕年打电话又关机了,最后不得已打给了穆子深。
    穆子深倒是老实,“大哥他刚刚做完手术……”
    “什么?!”方知蓝记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想起了刚才陆嫤画的事情,有些担心,”刚才嫤儿那丫头过来找阿景,阿年还瞒着她不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进医院去了?!“
    “是过敏。”
    穆子深无奈地吐出三个字。
    明明对虾过敏,还不要命地吃,他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这孩子连病了也不告诉家里人!”虽是这么抱怨着,但是她还是急急忙忙拿起包包走出门去了。
    医院里,穆子深才挂了电话,便看到床上的男人幽幽睁开了眼眸。
    三人靠了过去,见他无恙才松了口气。
    龙泽傍晚去接他的那会儿,他倒在地上,那狼狈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
    “现在几点了?”景慕年的声音因为喉咙的干涸而沙哑,“她呢?”
    穆子深看了眼手机,“凌晨一点。”
    至于陆嫤画在哪里,他想起刚才和方知蓝的那通电话,并不敢随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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