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龙泽嘴快,拿出景慕年的手机赶紧开机,“大哥,你可醒了,我怕你手机都快爆了!”
    果然,景慕年接过手机后,手机就不断震动,都是未接电话和信息的提醒。
    他从床上来,穆子深一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他想做什么。
    “你该不会想现在出院吧?”
    景慕年却没有正面回答他,淡淡问了一句,“她知道了?”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陆嫤画。
    “没呢。”贺亦君打了个呵欠。
    “大哥,你脸上还有些红点,你确定要以这副憔悴的样子去见她?”
    龙泽嫌弃地看着他苍白脸上得几个红点。
    穆子深也在这时开口,“还有,我刚刚接到了伯母的电话,她在赶着过来……”
    景慕年拿外套的手才停顿了来,重新坐回了床边。
    三人相视一眼,便出了病房。
    景慕年回拨了陆嫤画的号码,得到的回应却是关机了。
    他知道她睡觉的时候都会习惯性关机,想到这里,他却还不放心,又给陆家的座机打了过去。
    现在这个点,打过去也是扰人睡眠。
    即便是陆风覃那样温润的性子,在这个时候,这种天气从被窝里爬出来接电话,依旧会充满火药味。
    “哪位?!”
    “嫤儿在家吗?”
    景慕年直接进入了主题。
    陆风覃愣了一,好像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嫤儿?嫤儿不是跟你在一起?”
    景慕年的心在这一刻提起了。
    “你说什么?”
    陆风覃听他这语气,也开始不安,“嫤儿才回来不久就出门了,刚才打电话回来说在你那里……”
    景慕年脸上一片凝重,“如果嫤儿回来请告诉我。”
    电话挂了之后,陆风覃紧紧蹙着眉,听刚才嫤儿的声音不像是出了意外……
    方知蓝赶到医院,正好看到景慕年匆匆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面色担忧的三人。
    浓重的夜色中,又飘起了冷雨,他精致绝伦的五官显得更加苍白,但是他却顾不上这些。
    方知蓝撑着伞走上前,“阿年,你这是去哪里?身体好些了吗?”
    “妈,我没事了,嫤儿不见了,我现在去找她。”他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步入了雨中。
    方知蓝在身后也追不上,一脸的焦急,“阿年!”
    “伯母,你先回去吧,我们回看好大哥的。”穆子深出言安抚了一她。
    随后三人便跟上了景慕年的步伐。
    她看着消失的身影,美丽的脸微微显得凝重,她虽然喜欢嫤儿那丫头,但是结果如果是阿年以爱之名,一味伤害自己的话,她也不允许那样一个女人的存在。
    ——
    天微亮的时候,陆嫤画从梦中惊醒,从床上弹了起来。
    弯着腰看着自己沁出了汗水的手掌发愣。
    梦里,她住在白色狭小的房子里,她竟看到了阿景如同天神般降临,将她牵了出去,他掌心的温暖,即使醒来还是那么真切。
    她动了动右脚,好像已经好了很多。
    “啪嗒!”房门被推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见到是祁洛,她防备地将被子拉到了身上,一双眼眸一瞬不瞬盯着他。
    祁洛踩着地毯靠近,居高临看着她,神情不像以前那样憎恨和阴森,“就这么怕我?”
    陆嫤画现在才认真将他的脸看清,每一个线条都是堪称完美。
    她记得他问过她这句话,她低眸,躲开了他的视线,“怕。”
    陆嫤画心里其实是觉得,祁洛这个人越来越奇怪,他总是做着让她不解的事情。
    比如这次,他为什么要救她,还给让她住在这里。
    祁洛倒是愣住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老实。
    他还没开口,房门外竟传来了喧嚣声,两人的视线一同望过去。
    祁洛蹙眉,凌晨开始,景慕年就大肆在找着一个女人,只是他稍加使了些手段,让他找不到这里来。
    难道是景慕年的人找来了?
    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出去,面色更加沉郁。
    为什么媒体记者会出现在这里?
    他掏出手机,准备让人来处理一,不经意侧眸,看到陆嫤画的身影,她眸光氤氲着光泽看向这边。
    “祁总?”
    蓝翼已经在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
    祁洛到口的话说得有些艰难,“皇家酒店,让人过来处理一记者。”
    丢出一句话,他就将电话挂掉。
    五分钟后,他回到了床边,看着陆嫤画。“能走吗?”
    不见得有多热切的声音,但是也没有让陆嫤画像以前那么抗拒。
    她动了动右脚,走路应该不成问题。
    房门外的记者已经被人带离开,祁洛走在前面,陆嫤画一拐一拐在身后跟着。
    走到酒店大厅的时候,那些记者竟等在了门口,眼尖的人已经看到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
    “真的是祁氏集团的总裁!”
    听到声音,便看到重新涌过来的人群,祁洛转身将陆嫤画横抱起,往门外走。
    虽然有保安揽住了记者,但是他们的声音还是能够传过来。
    “我是心花报社的记者,我们收到了爆料,说景少的未婚妻和您一起出入酒店,请问房里的人是她吗?”
    “祁总能否给我们解释一和陆嫤画小姐的关系?”
    连陆嫤画的名字都知道,看来是有备而来的。
    陆嫤画本来想从祁洛身上来,挣扎了几,都无济于事,最后被他冷着脸塞进了一辆车里。
    砰的一声!
    祁洛将车门合上,冷冷看向身后紧随而至的记者。
    “是谁让你们来的?”
    但是在场的记者都见过了场面的人,依旧面不改色。
    “祁总,能否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难道陆嫤画是脚踏两船?”
    记者的问题越来越犀利,让祁洛蹙眉。
    “你是心花报社的记者?”
    那是个年轻的女人,现在被祁洛那么专注的眼神看着,竟有些羞怯地点头,“嗯。”
    “很好,回去等着辞退信。”祁洛丢这句话,已经走到了车的另一边,推门坐上去。
    车子发动将一众记者甩在了身后。
    “祁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嫤画所在车门的一边,看着车后的那群记者,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祁洛撇过视线,“不知道。”
    看样子像是不想在搭话。
    陆嫤画垂着视线,“那你送我回家吧。”
    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祁洛有些怔愣,她现在倒是命令起他来了!
    祁洛没有在说什么,车子朝着她家的方向行驶。
    “吱——”车子忽然停了来!
    陆嫤画被吓了一跳,随后看向祁洛。
    却发现祁洛的的眼睛紧紧盯着前面,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前方的道路上停着一辆逆行的车,那车……是阿景的!
    陆嫤画心一喜,打开车门,就奔了过去!好像连脚上的伤都忘了!
    祁洛看着车外她的兴奋的背影,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掌,青筋暴起。
    陆嫤画还没走到那辆车,车门就打开了,景慕年跨了出来,接住了她扑过来的身子。
    “阿景……”
    景慕年将她揽紧,视线落在了祁洛的方向。
    两个男人都看不清彼此的面目,但是却让人无端感受到空气中的压力。
    “嫤儿受伤了?”刚才看到她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现在才发现她右脚上套着的是酒店的拖鞋,上面还缠着纱布。
    景慕年嗓音有些沙哑,陆嫤画将脸抬起,才发现他发丝微微凌乱,唇色苍白,好像上面还有些红色的痕迹。
    她想起昨晚的事,也急了,伸手在他脸上抚了抚,“阿景,你怎么了?昨晚我一直找不到你……”
    “这话要我问你,问什么会跟祁洛在一起?”景慕年手指拂过她脸颊上的皮肤,语气平静。
    陆嫤画再往身后一看,却发现祁洛已经不在了。
    她转过头,有些迷茫,“他昨晚救了我……”
    景慕年听了她的话,眉宇紧蹙,将她抱上了车。
    上了车,陆嫤画才发现开车的是穆子深。
    他眼底也有些青黛,看起来有些憔悴,看向她的目光有些不赞同。
    只是她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景慕年也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场,将陆嫤画往大腿上一搂,让她的背紧贴在胸前,颌就搁在她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而后便听到他的声音传进耳朵,“嫤儿,说吧……”
    陆嫤画好久才反应过来,将昨晚去找他,然后被祁洛救的事情告诉了他。
    景慕年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轻应一声。
    她说完了以后,侧过脸看他,这才看到他紧阖的双眼,呼吸有些重。
    他不会是找了她一晚吧……
    她心里有些内疚,她是不是又给阿景添麻烦了?
    她沉默着不再出声,双手握上他交缠在她腿上的手掌,帮他按了一手掌上的穴位。
    车子在公寓前停车,陆嫤画依旧动也不敢动,景慕年好像睡了过去。
    穆子深看了小心翼翼的她,无声地叹息着。
    刚才得到消息,说她和祁洛去酒店开房时,大哥那神情虽然没有波澜,但是做兄弟的都看得出,他心里有多在乎。
    嫤儿那样单蠢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别人骗了,大哥就是有十双眼睛也无法时时刻刻落在她身上……
    幸好,祁洛也没有禽兽到那种地步。
    幸好,嫤儿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否则第一个疯掉的一定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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