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家里存着这么多药,确实是稀罕事。
    赵墨寒听出她话里的诧异,便解释道:“我身子不好,时时要用药,而且随着症状的变化,药方子还不全是一样的,所以便时时备着,发防万一。”
    乔思容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像赵墨寒这种身份的人,放在现代那也是有个家族医生的,既然长期断不得药的话,自然早早便有人替他打理好,何时吃什么,吃多少,决计不用他自己操心。
    想着,乔思容便点了点头,正伸手想去拉开自己面前的那个药匣子时,却见一双莹白修长的手陡然从眼前伸过来,同她一起落在了的匣子的把手上,双方的指尖刚巧碰在了一起。
    乔思容一看,连忙像被汤了似的把手缩了回来。
    旁边赵墨寒却似是没有放在心上,只转眸瞥了瞥她,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那匣子拉了开来。
    看着他从容淡定的样子,乔思容暗自在心底懊恼。
    她过往那二十二年简直是白活了,竟然比不过眼这个病秧子,不过是碰了下指尖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竟做去这么丢脸的举动。
    心里想着,她人也跟着冷静下来,朝赵墨寒拉开的匣子一看,便有些欣喜地睁了睁眼睛。
    “是黄芩。”
    看来她刚才闻得不错。
    找到了黄芩,乔思容的目光便又在其它的匣子上转了一圈,然后凑近了些逐个一闻,不一会儿便又找到了二花的所在。
    二花就是中医对金银花的别称,虽然是种常见药材,但在春夏冬三夏都是没有的,只有在秋天的时候采其花蕊,晒干了备着才行。
    “真幸运,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找到了贤哥儿要用的药,乔思容适才心中那点不快便立刻消散得一干二净,熟练地从旁边取了粗药来包了一些。
    “今日真是谢谢赵公子,先前我还以为要等着明日去镇上才能买到呢。”
    看着她高兴的模样,赵墨寒不禁朝她盈满笑意的眼睛多看了看,而后似是无意地问道:“这药是要给何人用的?”
    乔思容才受了人家的恩惠,自然不好隐瞒,便将贤哥儿和斗方村中的孩子相继生病的事都说了出来,最后又忍不住皱眉轻叹了一声,将自己有心替他们治病却被村民赶出村的事情按下不提。
    赵墨寒虽然不清楚事情原委,便看乔思容的样子便料到她大约是想插手这件事,只是对方没说,他便只当不知,一路沉默着将乔思容送到了院门处。
    乔思容得了药,心里自然是比之前轻松许多,这会儿见对方已经把她送出总了,便转身向他告辞道:“多谢赵公子,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便是了,你请回吧。”
    赵墨寒轻点下头,没有说不送也没有说送,只提着灯笼站在门前,一直望着乔思容走到竹林小路的尽头,才又转身回来。
    那边秦铮早就在檐下等得胆颤心惊了,一看他转身,连忙迎上来道:“公子,你身子还未痊愈,何必要撑着在晚上出来。”
    赵墨寒掩口轻咳了一声,摇头道:“无妨。”
    言罢,不知起了何种心思,抬头看着月亮叹了口气,这才将灯笼交给秦铮回到自己房中去。
    这边乔思容得了药,喜不自禁拿回家,立时引得全家人都跟着高兴起来。
    “想不到赵公子年纪轻轻,竟落了这么一身病,实在是可惜呀!”
    乔老太太坐在灯下,不无惋惜地说着。
    她原还想着,像赵公子这样的男子,能看上她们家容姐儿算是福分了。没想到转回头,对方竟是这种痨病鬼的体质,这若是真和容姐儿成了,岂不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那边乔思容却不知她的心思,拿着药满心欢喜地按分量洗了些,加到之前的药罐子里去。
    朱红也在一旁欢喜道:“姑娘,这下贤哥儿的药配齐了,那我们明日还要去镇上么?若不去的话,就等到杨老四来接我们再去吧。”
    乔思容这才想起来,她上回跟杨老四约了,三月初三要去镇上的。
    于是顿了下,道:“那还是等初三再去吧,正好这两日贤哥儿身子不好,也吃不得厚油,我们先挨两日,待我把剩下那些枣夹核桃做好,跟药材一起带到宝华堂去看看能不能卖。”
    眼见她时时不忘给家里谋生计,乔老太太忍不住有些感慨地看了看她。
    说到底,容姐儿这个女儿比乔思齐那个儿子有用多了,她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还害一家人跟着遭了那么一劫,实在是惭愧啊!
    这天晚上,乔思容和朱红两人轮流在贤哥儿床边守了一宿,两剂药下去,小孩儿的病情似乎稳定下来,腮边的肿痛虽然没有完全消除,但发热的症状却消失了。
    天亮的时候,宋娘子做好饭过来叫她们过去吃,得知贤哥儿的病情稳定下来后,立时向天作了作揖。
    朱红看着她失笑,道:“宋娘子,你这是在做什么?贤哥儿的病可是姑娘治好的,可不能让老天爷抢功。”
    乔思容听得一笑,又伸手探了探贤哥儿的额头,发现已经完全退烧后,这才放心地从床边离开。
    三人到灶间吃了早饭,宋娘子便拿了昨日的衣裳去河边洗,乔思容和朱红熬了一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便和衣到床上眯了一会儿。
    少顷,宋娘子洗衣裳回来了, 在院外喂鸡鸭引起一阵叽叽嘎嘎的声音,把二人从浅醒中吵醒过来。
    朱红连忙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
    她原就早丫鬟,本不能这样随性的,奈何刚才乔思容一定要拉着她睡,她才跟着眯了一觉。
    见得朱红出来,宋娘子又伸着脖子朝她们房间里看了一眼。
    朱红以为她是担心贤哥儿的病,忙笑着道:“宋娘子不必担心,贤哥儿的病已经好多了,刚才还醒来跟姑娘撒了一回娇呢,才又睡去。”
    宋娘子点了点头,似是犹豫了下才道:“我方才回家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个乡亲,大约是想找姑娘的样子,在竹林处面一直来回走着,见我问她,才又扛着锄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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