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霁色前世今身自问桃花运都不算旺,大约是她总是沉迷工作的缘故。
    像眼下这种情况,她其实也不大知道该怎么处理。
    倒也曾想过与此人若有牵扯,大概率该是无疾而终。
    只不过都未有细想。
    像现在这样,不过是觉得依着他很舒服,心里也很踏实,便不想去坐什么车。
    仔细想想,或许是贪眼前之欢罢了。
    此刻她倒有些后悔说了那话。
    因为他们原本无话不说,她嘴贱说了那话以后,竟是一路无话。
    在马背上慢慢颠簸,又无人陪自己说话,胡霁色渐渐觉得有些困意。
    “我……”
    他似是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想清楚了那般,低下头想说什么。
    却突然发现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江月白愣了一下,心里倒煎熬了几分,就像有只小爪子一直在轻轻地挠,不重,痒得让人难受。
    可他到底是平静了下来,动了动肩膀让她睡得舒服些也就罢了。
    ……
    在马上要进村的时候,胡霁色奇迹般地醒了过来。
    然后她就开始闹腾着要下马。
    江月白把她扶到骡子背上,让她侧身坐着,自己牵着骡子和马走在前面。
    胡霁色叹道:“我感觉脚肿了,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养不回来了。”
    真是扭伤就用了一秒,养伤倒要好久。
    江月白抬头看了她一眼,道:“这几天行动不便,就不要乱走了。要不要叫鲁木匠给你做个轮椅?”
    胡霁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哪有人扭伤坐轮椅的。”
    “那不是因为你总是闲不住?”
    正说着话,就溜达到了家。
    胡丰年刚出诊回来,看到江月白抱着胡霁色下马,眉心抽搐了一下。
    但很快,江月白就发现了他。
    “叔,霁色的脚扭了,好像肿得挺厉害的。”
    胡丰年心里头那点不悦瞬间烟消云散,转而被焦躁取代。
    “怎么回事!”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前,看她行动不便,不由得皱眉道:“骑个骡子咋还把脚给扭了!”
    “骑骡子咋还能扭了?走路的时候扭的。”
    胡霁色一边在江月白的搀扶下想要单脚跳回药房。
    “城里的路不是挺平坦,咋还能把脚给扭了?!”胡丰年责问了一句,但到底是关心则乱。
    “好啦,不过是扭了个脚。”胡霁色安抚他道。
    胡丰年看她坐下了,一边对江月白道:“你去打一桶井水来。”
    江月白答应了医生就去了。
    胡丰年又蹲下来看胡霁色的脚。
    “我倒没事儿,就是咱家青花倒霉,被缺德鬼喂了苦马草,又被小白颠了半天泄了力气,可得多饮它点水。”
    看她那脚背肿得跟馒头似的,胡丰年眉头皱得更深了。
    “咋还有人给青花喂苦马草?你这趟是去进城啊,还是打仗啊!”
    胡霁色嗤笑道:“这可不好说,许是那大户人家的小姐看上了小白,倒看我不顺眼了呗。”
    江月白提着水桶进了门,闻言倒是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这意思倒是我连累你了?”他半开玩笑似的道。
    “可不是,蓝颜祸水。”胡霁色嘟囔道。
    她把受伤的脚放进冰凉的冷水里泡着,那阵肿胀和刺痛感终于舒缓了些。
    不多时就惊动了兰氏,胡霁色自然又是好一顿的安抚。
    当天晚上胡霁色用冷水泡了几次脚,终于舒服得能睡下了。
    胡丰年倒把江月白留下了,两人说了几句话。
    主要还是胡丰年不放心,一个姑娘家家的抛头露面,他其实一直都是不放心的。
    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向来有主张,怕说多了她不爱听。
    “这趟进城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什么人结仇了?”
    江月白也有些无奈,道:“许是女眷那边有几句口角,但霁色的性子,也不会主动去得罪人。”
    “她自是从不主动和人有争执的,做人做事也都很好。我只是怕有人无理取闹,倒盯上了她的不是。”
    这样护短的父亲也是少见,毕竟这时候大多数父母,首先都会想自家孩子的不是。
    江月白有点尴尬,道:“倒确实不是她…… 是那家有个不大懂事的小姐。我们上次去的时候,她就闹腾了一番。不过被她兄嫂教训了。这次去他们家做客,又没有让她列席,许是让下人做了那事儿来报复的。”
    胡丰年紧紧皱眉:“沈家?”
    “是”,江月白道,“叔您放心,沈家当家是知礼知数的。当时也教训过了,并让霁色进去歇歇,还说要送车。只是霁色不愿意,急着想回来。”
    胡丰年叹了一声,道:“虽说那沈家是家大业大。可这钱咱宁愿不挣,不能叫丫头去受这个气。”
    他这说的确实是实话,不然以他的能力,也不会留在这乡下。
    闻言江月白倒是倒是多看了他几眼,心想这世上真正淡泊名利的人虽然少见,却是真的有的。
    “她喜欢做这些”,江月白劝道,“这些东西若不能卖进城去,在这乡下地方也施展不开。您放心吧,她有分寸的。”
    胡丰年皱眉想了想,但还是道:“就算这生意继续做,沈家咱不去了。”
    江月白也是这么想的。
    他道:“我会劝着些的。”
    胡丰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倒也没再说什么。
    ……
    因为胡霁色腿脚不便,在家里很是老实了几天。
    凝脂膏的事情她也只能安排下去让姜氏她们带着几个小的在别院忙活。
    只是一应配药她还是不放心,便让胡丰年去做。
    胡丰年被迫加入了妇女工作大军,似乎还被人拉住说了胡宝珠的八卦,连着几天从院里那边回来脸色都不大好看。
    倒是江月白真让鲁木匠去给胡霁色做了给简单的轮椅……
    那天他自己人不在,倒是让江月泓和厉竹山去取的。
    看着他俩嘻嘻哈哈地推着那咕噜咕噜的东西进来,胡霁色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皮都在抽抽。
    “…… 这啥玩意儿?咋那么快就做好了?”才过了两天吧!
    江月泓笑道:“不得亏你运气好,老鲁家正好有个俩轱辘闲在那。来,快坐上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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