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冷战只持续了一天,元相就已经难以忍受。
    方小柔一天都没怎么搭理元相,冷着一张脸,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在生气。”
    元相尝试过交流,但是一旦开口,没说两句,方小柔就不爱听的转身离开了。
    废话,方小柔当然不爱听了。
    听听元相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发生了这种事,一直到现在,一句安慰的暖心话都没有,一开口就是普渡众生的大道理,谁要听啊。
    她又不是菩萨,凭啥要慈悲心肠。
    茅厕已经做好了,如今家里也没有其他人,两个人又不说话,大过年的竟是安静冷清得很,也就只有偶尔一一发出的咿咿呀呀声音。
    一直到了晚上,三个人都躺在同一个炕上,一一醒的时候还不觉得,等一一睡着之后,空气里的氛围别提多尴尬了。
    “小柔,我……”
    方小柔翻了个白眼:“打住,如果你还是要说那一套,那就闭嘴吧,我还想在大年初一睡一个好觉。”
    元相被顶了一下,只好换了一个话题,小心翼翼又认真的询问:“你在气什么?如果是因为我今日说的话,我跟你道歉,我不再强求你这样了。你说得对,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你的身上。”
    既然元相率先服软道歉,方小柔又吃软不吃硬,心里便也没那么气了。
    一天的冷战,方小柔也思考了很多,这会儿其实也有话要说:“我不只是气这个,更重要的是,从事发到现在,你关心过我吗?担心过我吗?安慰过我吗?平日你都对我无微不至,可是为什么真的发生了事情,你反而不闻不问了呢?”
    元相一愣,有些嗫喏:“可是,你连野猪都能够打死,这些人压根就伤不到你……”
    “这不一样。”方小柔有点泄气,她自己也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就是觉得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但嘴笨也说不清楚。
    她说不清楚,元相一个从小世界观就是缺失只有佛祖的人来说,那就更不清楚了:“哪里不一样?”
    平日里的照顾是因为元相觉得方小柔需要,他从方方面面去考虑,尽量做到对方小柔无微不至,可是,这件事对方小柔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元相也在当场,目睹了方小柔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制服了四个人,并且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反击回去了。
    他压根就没有察觉到哪里需要他照顾的,甚至于他还觉得方小柔未免做得太过,哪里还会想起什么关心担心安慰?
    面对元相的疑问,方小柔语塞,干巴巴道:“一码归一码,我没受伤是我的事,可是你没有担心安慰我,那就是你的不对。”
    然后,方小柔就看到元相的眼神从疑惑变成了“你怎么无理取闹”的样子。
    “……”所以纯粹的白莲花比绿茶还令人无力。
    绿茶是懂得太多,白莲花则是懂得太少。
    方小柔也很疑惑,明明一开始是暖男人设的元相,现在恍惚摇身一变成为了直男,居然有点说不通不开窍了。
    “算了,你自己慢慢想吧,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也不能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你,你觉得不需要安慰,我强要求你担忧安慰我,那也不对。”方小柔放弃了,“睡吧。”
    说完,方小柔就闭上了眼睛,她也就是郁闷居多,倒没有太过难受,至少不会影响睡眠。
    除此之外,方小柔的心里也开始产生了疑惑。
    元相怔怔的看着已经闭上了眼睛的方小柔,觉得有些挫败,因为他不明白。
    可是,他能明白的是,他让方小柔不开心了。
    元相一整晚都没有睡,结果,翌日,方小柔又对他如常了起来,没有冷战,跟往日一样的笑脸。
    不过这变化却没有让元相的心情变好,虽然不懂,但是元相可以感觉得到,两个人的距离比一开始的时候更远了。
    癞痢头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着实在家躲了几日。
    但是,本来就是没脸没皮的人,一开始的窘迫过去之后,就被自己强大的厚脸皮给治愈了。
    四个人又凑在一起,以癞痢头为尊,讨论着那晚的诡异事件。
    本来是一起偷鸡摸狗的狐朋狗友,经历了坦诚相对之后,现在是第一回再凑在一起,大家互相之间还有点尴尬。
    坦诚相见没什么,都是男人,怕什么,主要还是被发现的姿势,四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触感在醒来之后可是印象深刻。
    现在都恍惚可以回想起来,怪恶心的。
    四个人面面相觑干呕了一会儿才慢慢适应。
    “那晚到底怎么回事?”
    其他三人不知道,癞痢头心里却有猜测,他是亲身经历过方小柔的身手的,要说那晚是着了谁的道,比起元相,癞痢头第一反应还是猜测是方小柔。
    癞痢头虽然对方小柔看走眼了,可是小混混也不是没有眼色的人,那元相一看就是心思纯净温润柔弱的人,干不出来这么没有下限的劲爆事情来。
    这种事情,反倒是很符合那天在林子里本性暴露的方小柔。
    一点都不意外呢。
    癞痢头思考的时候,另外三个人已经咒骂了一波,最后发现他一副沉思的模样,也不骂了,纷纷都笑了起来。
    “你可快别摆出这副样子了,跟你这颗癞痢头可不搭,笑死我了。”
    另外两个也纷纷符合,典型的你一思考我就发笑。
    癞痢头:“……”玛德,要不是实在没朋友,谁耐烦跟这几个智障玩,五十步还敢笑百步了?
    “去去去,再笑就滚。”
    发了一通火,三个人才收敛了笑,毕竟癞痢头也不思考了,那就没什么好笑的了。
    骂了一通又笑了一下,四个人总算是摆脱了之前萦绕在几人之间的那股淡淡的尴尬,开始正经的说起话来。
    “好了,不闹了,现在怎么办吧?那晚倒是是谁下的黑手,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那个小娘子,是真的极品,我这心里还是痒痒的,怎么说?还搞不搞?”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人也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们也觉得方小柔模样好看,身段也婀娜,村子里谁都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