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乔冲许夏使了个眼神儿,转身进了西厢。
    唐雯也拉着虎子走进了屋,将门关了上来。
    许乔道:“夏丫头,你不是点子多吗,你帮我想个法子,我可不想嫁那个黑老汉!!嬷嬷要是逼我,大不了我就学那周筱红,坏了声誉!我宁愿坏了声誉我也不会嫁她的。不,应该说我情愿死也不嫁那个黑老汉。”
    许夏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嬷嬷这边儿,见着了钱已经红了眼,就跟当初卖我一样,谁也阻拦不了了。那咱们就只能从铁匠这头下手了。不过三姐你也不用太担心,要是实在不行,大不了咱们分家就是了。”
    唐雯说道:“哪里敢分家?咱们除了手里攒了点儿,住处也没有,吃的用的全都没有,怎么敢分家呀?”
    许夏说道:“怎么不敢分家?大嫂你别忘了咱们家还有二亩田地在柳村呢。到时候把田置换一下,换到咱们村儿,有田种着,手里有钱也饿不死,顶多就是住的破烂一些,不比现在强多了吗?”
    许乔拍了拍手:“对呀!咱们要是分了家,还可以种咱们那二亩田地呀。”
    唐雯又道:“你们两个都冷静些。咱们家全是女眷,怎么能种得了地?别的不说,若是遇上干旱的年景,咱们能挑水来浇地吗?若是不浇地,眼睁睁看着庄稼旱死,颗粒无收?到时候咱们又吃什么去,喝什么去?别说挑水浇地了,光吃水用水的问题就要难住咱们。”
    许夏沉默了。视线扫了扫胸前挂着的那只小葫芦,它到现在已经不知喝了多少水,从来没有吐过水,可是却一点都不沉,这不是宝贝是什么??只是她到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这东西怎么用呢。要是这东西真能像想像里的那样,能喝水,能吐水,就好了。那到时候啥也不怕了,哪怕遇上大旱年,也不怕。还可以运水回家洗热水澡了呢。
    “你看什么呢,夏丫头?”许乔拍了拍许夏的肩头,许夏才回了神。
    许夏笑了笑:“没什么,我在想你这事,可不怎么好办。分家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眼下咱们还得先想想从铁匠这里怎么下手才好。”
    许乔发愁的抱着头:“那个黑老汉,又黑又凶,我只瞧了一眼,就骂了我好几句,咱们想从他那里下手,恐怕是不容易。”
    唐雯和许乔愁的相视不语。
    许夏一时也没有好办法,也沉默着。
    整个西厢一片愁云惨雾。
    许夏叹息着抚弄着手里的小葫芦,心道她要是会使这东西,她们一家子也就不必这么发愁了。妥妥的好日子等着她们呢。可她偏偏不会使,是不是她太笨了?还是这东西真的就只会吸水,不会吐水?
    到了晚上许夏终于想出来个好办法。
    许乔不能学周筱红坏了自己的声誉来吓跑铁匠,可是她可以扮丑呀!!
    从挑了周筱红和许乔这两个人来看,那铁匠对颜值的要求还是蛮高的。旁的不说,只要许乔扮的胖一点,丑一点,脸上再点几颗大黑痣,保准吓跑那个铁匠!!
    唐雯瞧着许乔,发愁道:“可是乔丫头长的条儿也太好了,身材高挑又匀称,怎么扮得了胖??”
    许乔有些得意的晃着头:“谁叫我长了一副美人样呢?哎呀,如今扮个丑都要发愁了。”
    唐雯瞪她一眼:“你同夏丫头稍微匀一匀也好的,脾气和身材”说到这,唐雯顿了顿,转眼瞧向许夏。
    许乔愣了愣,忽然想到什么,也转头瞧向许夏。
    许夏额角多了几根黑线:“都瞧我干什么?扮丑的事情就想到我啦?!我就有这么丑?”
    许乔笑着,上前一把抱住了许夏:“你不丑,你好看着呢。就是胖乎了一点罢了。我的夏丫头,你要是瘦下来,定比三姐还好看。可是你现在这不是还胖着呢吗?现成的身材,省得费事再扮了。”
    许夏苦笑着指指自己的鼻尖儿:“叫我去对付那个黑老汉?”
    许乔捂着嘴儿:“我看看那,在你脸上再抹点锅底灰,点两颗痣,嗯再把眉毛画的粗一点,嗯嗯,也就不用再扮别的丑了,光这就肯定吓得跑那个黑老汉了。”
    许夏摊了摊手:“他不会认出来吧?”
    “不会,他同我又没有见过面,他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儿咧。你到时候只要机灵一点,保证没问题!”找到了解决办法,许乔乐滋滋的“他那个铁匠铺,我去过一趟,知道在哪儿呢。明儿个你就辛苦辛苦,同我去一趟镇里,把这事办了。省得嬷嬷三天两日的缠磨着我。咱二婶子也跟着凑热闹,闲都不闲的搁耳根子上念叨,什么这儿好,什么那儿好,说的哪哪儿都是好的,要真是那么好,她早把她自己的闺女叫回来嫁过去了。好事情她会推到咱们头上吗?真是的,烦都快叫她烦死了。”
    许夏瞪她一眼:“你就会折腾我吧!”
    “嘻嘻嘻,谁叫你是我的好妹妹麻!”许乔捉着许夏,笑闹作一团。
    李山孟睁开眼,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
    夜已深,外头静悄悄的。大哥和爹去了深山好几日才回来,炕上只有他自己,没有呼噜声安静的很,可是他却睡不着了。
    又翻了个身,李山孟抬眼瞧着外头的月色,悄悄的想着今儿白天发生的事。
    他李山孟从小出身猎户之前,豺狼虎豹,他从来就没有怕过。可是今儿落水,他却是真怕了,那种无从着力的感觉,那种海水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的感觉,真的是叫人恐惧。
    绝望之中那个一跃跳进水里的来救他的身影,就像是度了金光,一下子变的光茫璀璨起来。她那利落干脆的动作,漂亮的姿势,像是回放一般,一遍一遍的在他眼前回放。
    李山孟眨了眨眼眸,他还十分清楚的记得,当时是有人给他度气了。虽然苏海事和许夏都没有承认,但是他就是知道有人给他度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