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事轻飘飘的话,却一下子叫许怀飞犹豫起来。
    许怀飞骨子里是个大胸怀的人,以前就是如果他自己在种地上发现了什么好法子,就马上分享给全村儿,希望村里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起码不缺吃穿。现在苏海事一说这事儿搞不好会牵扯到全村儿,许怀飞自然就犹豫了。
    苏海事嘴角噙着不咸不淡的笑:“再说,退亲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管是退亲的还是被退亲的,总要背一点不光彩。许夏她已经退过一回亲了,你这个做父亲的,竟然还要叫她再退一次,你也不怕坏了她的名声吗?以后她要嫁的可是本村儿,你要叫她在村儿里怎么抬得起头来?你同那个李不旱的爹的约定,是你同人家的约定,你做什么又要扯上自己的女儿?你心里明知道这是个火坑的,就算到时候你去掀了人家的屋顶,你以为这事儿还能挽回吗?你是想叫自己的女儿在退了两回亲事之后,再来一次和离吗?你有为你的女儿着想过一丝一毫吗?”
    苏海事的话,一句比一句更沉重的敲在许怀飞的心上。
    “再说,是那个李不旱先做了不光彩的事情在先,许夏才退了这门亲的,这又能怪得了谁?这也不能说是伯父你没有兑现承诺!虽然我一个小辈说这话可能有点太重了,可我也还是要说——伯父,以后还是不要再叫我听见这样的话了。”
    苏海事说完,许乔在旁上悄悄的朝他竖着大拇指。
    苏海事转眼去瞧许夏,只见肉团子瞧他的目光也有点不一样。苏海事嘴边的冷意不禁减了几分,又道:“苏家与许家即然已经订了亲事,就算是亲家了。听闻伯父你回来了,按理我父母自然是该要过来看一看的。原本高高兴兴的事情,却没想到听见了不该听的话。不过,就算是想要退亲,就这么把我父母都晾在前院儿没人管,是不是也有点不大好?”
    “苏老爷苏夫人来了?”许怀飞一惊。
    许乔许夏和唐雯也都有些吃惊,预想中苏老爷是反对这事儿的,怎么突然之间却亲自跑来了??而且还是同苏夫人一起。这苏家全家集体来探望的事儿,在整个许家堡子还没有谁家有过这样的事儿!
    许乔和唐雯赶忙到前院儿去招呼去了,许怀飞顿了顿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也去了前院儿。
    小虎子跑到苏海事跟前,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姑父,我是站在你这头儿的,我还替小姑姑说话了呢!你就放心吧,爷最疼我了,最听我的话了,我说让小姑姑嫁给你,她就会嫁给你的!”
    苏海事眸里漾着笑意:“虎子真乖。”一边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包着糖块的油纸包儿塞给虎子:“拿去吃!”
    “噢!!”虎子欢天喜地的拿着油纸包跑开了。
    许夏瞪他一眼:“你就会惯着他!小孩子不要吃那么多糖!”
    苏海事刚刚冷寒的目光,此时变的温柔深情,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头流转着耀眼的华光:“小姑姑小姑父的喜糖,多吃点也无防。”
    “什么喜糖啊,别糊说八道!”许夏又瞪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呆在这儿的?”
    这里多出了一个人,她们一家子竟然都没发现。刚才苏海事突然开口说话的时候,着实吓了她一跳。
    “今儿个算是咱们双方的父母第一回见面,不是喜糖又算什么?”苏海事一边说着,一边信步踱到许夏跟前去,作势去看池子里的鱼,手上却悄悄的搭在了许夏的肩头上:
    “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我都听见了。肉团子,你刚刚说的那个理论十分新颖,这事儿如果放到别人身上我肯定是认同的,女子并不差于男子,又何必要委屈于男子呢?可是这个理论放在你身上,我就不认同了。”
    苏海事转头,稍稍掰正了许夏的肩头,强迫她正视着他的眼。
    苏海事的神色十分认真,那双华光流转的眸子微微的敛着,沉声说道:“我同别人不一样,我不会让你受一丝的委屈,不会让你吃一点的苦,我也完全能养得起你。肉团子,我毫不怀疑你的能力,如果你辛苦一些是肯定可以博得尊重的,可是那样我会心疼。我向你保证,就算你不那么辛苦,只要你进了苏家大门,你也一样会博得尊重的,没有人敢瞧不起你。”
    这分明就是情话,而且他说的那样绵柔深情,说的内容又是那么动人。
    许夏差点就乱了心跳。
    她忍不住说道:“你想的有点多了。咱们是说好了的,这门亲事是假的,早晚也是要退掉的。你说的那些,也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你以为是假的,可是我从来都是当真的。”苏海事眸色深深,依然是那副认真的样子。他一向都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无所谓的样子,极少在他脸上看见这种认真的表情。
    “这门亲事已经定下了,谁也别想能退得掉。你这只肉团子,只能是我的。再说,现在你如果不嫁我,你就要去嫁李不旱,我怎么也比李不旱强吧?”
    这话说的不假,可许夏就是不肯顺着他的意思:“那可不一定,李不旱再不怎么样,至少身体是健康的。”
    “你这是嫌我病秧子喽?”苏海事突然眯了眯眼,眸色变的暧昧不清起来:“你这是害怕我满足不了你吗?”
    许夏明明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话题就是突然变的不纯洁起来。
    苏海事眯着眼儿,故意又朝许夏身边凑近了一些,那张红艳艳的唇差一点就可以碰上她的,呵出的气息如兰,轻轻的拂在许夏的脸上:“兴许你是不知道,我的身子怎么样,其实同我能不能满足你是没有什么大关系的,在这方面,我还是十分自信的。再说,我虽大病了一场,现在也调养的好了许多,已经是不似以前那么单薄了。如果你有些什么别的特殊的要求,我也是能满足的。”